第四十九章 无策
“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了一个四凶宿主？！” 纪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之中更多的是忌惮！ 对方语气虽然没有多少强硬的意味，但字里行间分明是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而在得知真相之后，纪白就真的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对方可是两个四凶宿主！就算自己无视余妍的性命拒不合作，对方也不可能会让自己全身而退！ 更何况，纪白是绝对不会抛弃余妍不管的。哪怕现在摆在面前的是所谓世界的安危，纪白依旧没有出现过一丝舍小取大的所谓“大我”想法。 一直以来，纪白心中的信念始终如一，那就是保护好身边所有重要的人，哪怕为此付上生命作为代价！ 世界固然重要，可是如果和平的代价是要用身边重要的人去交换的话，纪白宁愿—— 与这个世界一起走向毁灭！ 虽这样想，但眼下这番境地却并非黑白分明的是非决断。无论纪白如何选择，结局都已经是注定的了，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纪白第一次，陷入一个绝对的死局之中！ 纪白冷眼看着站在高处的方殷，眼神锋利如刀。 “不用这样看着我——”方殷则始终保持着一种绅士的笑容，负手而立。 “我说过，你只需要答应，那么你的女朋友绝对不会有事，而你也可以安然无恙。” 纪白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知道，不过，这是要用这个世界作为代价的。” “这个世界？”方殷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突然伸手指向天空道，“我们一直默默地为这个世界承担着最为沉重的风险，有人知道吗？我们生来就注定了要承受这些东西，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所谓的‘人界安危’吗？但是你看看现在这个世界——哪里不是战乱不止？那些因为利益冲突所引发的纷争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没有异兽，人类也迟早要因为自己的贪嗔痴而走向毁灭！” 方殷说这话时，脸色出现了明显的异常，和他之前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完全大相径庭。 “这是宿命，我们所要做的便是保证异兽不会出世，你说的那些道理，不过只是你强加其上用来粉饰你的行为罢了。” “那么我来问你——”方殷显然对纪白这番不屑的想法十分介意，“你说，自上古之时，四大凶兽被死契封印束缚之后，直到现在。这段悠悠岁月，人类本应该是持续繁荣，欣欣向上才是。但是，各个朝代的人口为何一直波动不止，甚至有的时候还出现了彻底的低谷？” “那是因为——” “战争，是人类自己发动战争，让自己又再陷入了危机之中。”方殷收回那直指苍穹的手指，转而指向纪白。 “所谓的危机，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灾，异兽，而是——人类自己。只要有人，只要那心中蠢蠢欲动的欲望还在，人类最终都会走向毁灭！就算我们用生命去捍卫，也不过只是拖延一阵罢了！” 纪白听到此处，突然皱眉。 为什么他说的是“我们用生命去捍卫”？ 莫非…… “你到底是谁？！”纪白看着方殷，沉声说道。 方殷愣了一下，当即明白是自己言语太多，当下干咳一声，收拾情怀之后，又再恢复了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现在我们在谈的，是合作问题。”方殷如是说道。 纪白望着方殷，持续了很长时间。 最终，纪白依旧没有办法从方殷那完美的伪装之下，看出任何端倪。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一个掩藏情感的伪装大师。 “你所谓的合作，不过只是一种强制，一种命令罢了，我只有妥协，完全没有任何的选择的余地。”纪白说道。 “这原本不是我的本意，”方殷又再仔细打量了一番纪白，说道，“不过我们一路追踪你，期间实在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终于找到你的确切踪迹。不得不说，你和你的师门在阻绝追踪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除非得知你的确切位置，否则根本无法找到你。” “这是四凶的特权。” 方殷闻言一笑：“或者说，是一种确保安全的手段？就好像对待一份十分贵重的宝物，要小心翼翼地，锁在保险柜里，加上无数道封锁机制，确保不会被其他人觊觎窃取？” 纪白无心再听方殷继续说下去，当下提高了声音，打断道：“这种完全没有一点谈判余地的条件，我无法接受。” 方殷和纪白的目光撞在一起，分毫不让。 “这，不是在谈判，而是要求，你，只有接受。” “我若是说不呢。” 说这句话时，纪白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冷淡无比，甚至让作为听者的方殷都感受到了言语中所透露出的寒意。他知道—— 对方显然是被逼出真火了。 在得知纪白的准确位置之后，方殷并没有直接找上门去，而是选择开始收集起他的资料。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方殷也对纪白的性格了解的七七八八。而这也是方殷这次行动一路高歌，纪白连连败退的原因。 方殷每一步都将纪白的性格和行事处理方式拿捏得精准无比，纪白并非一个孑然一身的人，在被捉住痛脚的情况下，自然是必败无疑。 但是，方殷还是忽略了一点—— 纵使是困在死局，一味的压迫反而会激起对方的殊死反抗。 困兽犹斗，垂死搏之！ 方殷确实是将纪白拿捏得十分恰当，特别是对纪白将身边之人看待得比自己还重的心态。但是，方殷却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 纪白他，绝对不会一昧遵循自己的私利，而在大是大非之前犯下错误。 是的，余妍的性命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但是，如果自己真的用天下的安危来作为交换的话，余妍是否就真的能一直安然无恙下去呢？届时，只怕这个世界都会在旦夕之间毁于一旦，到时自己是否还能继续守护余妍，以及身边的人呢？ 一开始，纪白不愿意去思考这些问题，他一直认为这些问题太过久远，久远到甚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面临这些问题。 但现在，选择就摆在他的面前。 是余妍的性命，还是天下苍生所有人的性命？ 思索了很久之后，纪白决定了—— 不去抉择。 因为，根本无法选择，无论选择任何一个，自己都将是彻底的罪人！ 那么，倒不如—— 和对方拼一个鱼死网破！ 纵使无法改变现状，但还有那么一些可能，抓住某些渺小到微不可见的希望。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一念至此，纪白的眼神之中的低沉和焦虑终于彻底散去。继而产生的，是纯粹的战意和跃然不止的拳拳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