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回 刘武仲力破大散关 李庭芝血战黄牛堡

    话说刘整跪求孟珙发兵大散关，以安长安之南。余玠等皆以李庭芝危急，不可不救。刘整道：“元帅二弟已破凤州，与徐悦、汤琼驻兵于彼，纵兴赵原一时有失，尚有凤州在南，料无大事。我等一旦破了散关，则大军已在贵由军后，那时节两下夹攻，便是百万大军又有何惧”珙沉吟再三，道：“罢了!先取陈仓，再援黄牛堡。”忙叫人传令凤州、黄牛堡，令李庭芝坚守百日，不得有失。令凤州四将一旦见黄牛堡危急，当尽全力相救。刘整请命为先锋，率军攻打大散关。珙曰：“武仲，全军干系俱在汝一身。”又命余玠与刘整率一万军同往。

    刘、余二将率军非止一日而至散关，余玠挺枪关下叫阵。关内口温不花早已得报，与史天泽商议。天泽道：“吾料孟珙取了陈仓，必率军援救兴赵原。不想他竟行此险计，为今之计只有坚守不战。待贵由殿下攻破黄牛堡，直下凤州时我等再出兵击敌。孟珙腹背受敌，川蜀必失其半。”不花大喜，令免战牌高悬。玠在城下叫阵半日余，不见一人出城来，只得回营与整商议。刘整道：“来日我举兵攻城，他不出城来，也容不得他轻闲!”玠曰：“我军兵少，又不曾带得床子弩等兵械，如何攻城”整思索良久，道：“唯有此计了!明日我等拔营起寨佯作撤兵之状，诱散关守将出战。”玠曰：“若欲行此计，不若自今夜始，调一千军出营而去，伏于营外。如此二三日，则口温不花定以我兵少，出城劫营。那时内外夹攻，岂不一举全歼”整大喜，遂当夜即调一千军出营，藏身于营外十里处山谷中。余玠又命人夜间高举火把，擂动战鼓。惊得散关城上守军慌忙来报口温不花与史天泽。二将闻报大惊：“莫不是宋军夜间偷城”忙传令各门小心把守，增调两千精兵赴四方城楼，弓上弦、刀出鞘，只待厮杀。不想等了一夜，不见一人偷城。史天泽道：“须要小心，防他在城下屯兵。”令望城下连放箭。一阵乱箭过后，天泽乃令止。次日天明，天泽登楼远眺，只见城下遍地箭矢，并无一个宋军。天泽大惑：余玠使得甚么计策如此两三日过去，余玠夜夜皆是如此，倒把散关一众将帅折腾，人困马乏，兵无斗志。独史天泽暗想：人皆道兴赵原危在旦夕，孟珙岂能不救盖虑我大军在此，散关人马骁勇，只命刘整、余玠前来惑我，将大军径直去取兴赵原了打定主意，来见口温不花，将顾虑吐出。不花道：“为之奈何”天泽道：“若果使此计，我等今夜便去劫营。宋军营中夜夜擂鼓，必是调军出营，欲救兴赵原之急。此时营中断无精兵强将，待劫了大营，只管杀将过去，或可抄下宋军后路，助贵由殿下一臂之力。”不花大喜，当夜整顿人马，将关中三万大军尽数点起，只留千余人守城，趁夜杀出城来，直取宋营。

    史天泽一马当先，看看杀至宋营，引弓搭箭射翻两个寨楼士卒。蒙古军踹破寨门冲杀进来。天泽舞动蛇信枪，接连挑翻几座大帐，搠杀宋军。营中人马不足三千，被他一阵冲杀，大败而走。史天泽杀得性起，径直冲到中军帐前，隐约见一个人影，便一枪此去。入帐看时，却是一个草人。天泽大惊，正欲撤退，只听营外一声炮响，杀声四起。天泽方出中军帐，只见一阵乱箭射来，随身几个亲兵皆被射死。天泽忙夺过藤牌，右手挥枪拨打雕翎。这时又见余玠率军杀入大营，刀砍箭射，加之火铳威力，杀得蒙古军四散奔逃。口温不花被火铳惊了坐骑，跌下马来。正遇余玠赶上，一枪刺死。史天泽见势不好，上马欲走。不想余玠大喝道：“史天泽往哪里走”奋力一枪直刺面门。天泽忙横枪招架，大战二十愈余合，天泽见余玠枪沉马快，暗暗取了飞刀在手，趁玠不备甩出一刀。玠忙躲闪，被他趁机走了。

    史天泽引残兵数百人败至散关城下，高声叫道：“吾乃史将军也，何不开城门”不想城楼上火把突起，高竖一杆刘字大旗。史天泽大惊，只见刘整手绰方天戟浑身披挂站在城上道：“史天泽，散关已被我夺了，还有何话说”天泽大怒：“中了尔等jian计了!”正欲攻城，身后余玠率军杀来，刘整亦率军杀出城来。史天泽料不能敌，与整虚战几十个回合，拖枪而走。三万蒙古军兵败如山倒，死伤无数。余玠、刘整尽收其战马以归。孟珙见他二人五日便取了散关，大喜，问其经过，刘整以实对。珙大喜：“二公真将才也!”又道：“西平王一日三报，贵由大军日夜攻打黄牛堡，兵员伤亡惨重。我军既得了散关，当计议相救之事。”刘整道：“吾已有计了，散关扼蒙古退路。贵由引大军在此，无异自取灭亡。元帅可引十万大军在终南山中布下八卦阵，遣一上将镇守散关，断蒙古退路。剩余将领率十万大军冲杀敌营，再令凤州诸将起兵襄助，三方夹攻，只留东北一角，引他进入八卦阵****大喜：“武仲所言甚是，烦引军一万镇守散关。”整领命去了。珙又传令：“余玠、曹文镛、姜才三将各率五千人马冲杀蒙古后军，斩将夺旗来见!”三将领命去了。珙自提一万军进入终南山，沿山岭地势布下八卦阵，将死门朝外，正迎着谷口。派人传令凤州、仙人关，起兵襄助兴赵原。仙人关曹世雄、向世璧接着书信，当即传下将令，与向世璧、高世达、王坚、张珏、张英、谭深率十万人马杀往兴赵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