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拒绝之后01
“人心向来不可设计。然而,死亡可以。咨询师最怕见到的,不是无病呻吟,而是无源之水。”——题记 “你八成是想多了,孙老师。”我看着眼前这位满面愁容的年轻男教师,平和地安慰道。“不不,小王老师,你一定要帮我才行!”他的语气几乎要哭出来。 这位名叫孙临风的人是我旧日在开发区中学上班时的同事。他今年三十二岁,人如其名,外表帅气俊朗至极。然而此刻的他脸上阴云密布,这大概正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所致。 我虽知道他是焦急万分的,但却难掩心底深处的那份幸灾乐祸。做同事时,我们几乎没有人喜欢他。这大概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嫉妒,一是厌恶。孙临风的父亲是孙氏集团的老总、大财阀,母亲则是高校教授,家里宽绰得很。他是通过这一层关系直接进入到了教师编制,成为了一名化学教师。而且他相貌英俊,吸引过很多妙龄女教师芳心蠢动。说老实话,这不能不令人嫉妒。那些说不嫉妒的人,欺骗的只有自己。 至于说到厌恶,那是因为他不像很多当代有责任感的青年人去勇敢承担社会义务,而是一味贪图享乐。单单我在学校的那两年,他就换了不到十个女朋友,这简直比我相亲的人数还要多。当然,那些女孩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谁都知道她们心里图的是什么。作风问题之外,孙临风还有一个令人忍无可忍的问题,那就是他从来不把同事和领导放在眼里。所有人仿佛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想几点来就几点来,想几点走就几点走。而且往往是下班铃还没打,他的跑车引擎声已经传遍了全校。 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为富不仁的人,忽然有一天找上了我。 那大概是2016年的11月中旬,据我们逃离第二使徒乔亚的实验室已经十个月了。这是我自认识穆察以来最为平静的十个月,虽然偶尔也会处理一些案件,但是“毁灭社”几乎已经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值得提及的是,杜小晨搬进了我在时代新城的租房,当然,我们并没有同居。现在我旁边那间空卧室里也有了女主人,生活变得开始有了滋味。穆察通过自己在医院系统的人脉,帮杜小晨谋到了一家私人诊所的心理医生的职位。现在她的人正在日内瓦参加一次为期两周的国际心理学会议。 独守“空床”的两个星期是十分难熬的。恰恰是在这星期,孙临风像个扫把星一样拨通了我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就像面对自己的老祖宗一样哀求我,希望见我和穆察一面。他大概是通过博客或者其它媒体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我说穆察比较忙,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来谈,毕竟,孙临风的问题不是心理问题。 就这样,我们两个在一家咖啡厅见了面。“听说了吗,巴西有一架飞机坠毁了,上面都是踢足球的。”“什么时候的事?我只知道市区昨天有一起严重车祸。哎,这世道,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全都不省心……”旁边的人正在谈论着焦点时事,我偷伸了一只耳朵,企图再挖一些内幕。一般来说,坊间的就是真的,官方版本都是糊弄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