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无源之水03

    穆察微微抬起手，指向了不远处的赵盛。

    “这怎么可能……”人们喧哗起来，纷纷表示不可思议。就连罗锋也抗议道：“明秋，你是不是生病了？这七名嫌疑人中，就属这个人是最不可能杀人的。你如果要证据，我可以给你。第一，孙临风的案子发生时，他一直都在和陈士华聊天。虽然稍早时去调整空调，但并没有走开。第二，周玲的案子中，他也是和老陈一起离开的学校。第三，所有人都或与孙或与周有私人恩怨，只有赵盛从没提出过任何问题。这也就是你说的动机，他根本就没有动机！”旁边陈老师甚至要冲上来：“是谁允许这个人进来胡说八道的？！是谁！”我也埋怨道：“盛哥人非常好，他根本不可能杀人，明秋。”

    “他对你们好，这并不假，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触犯过他的利益。”穆察略微隐忍，然后再度说道，“但是对孙临风和周玲，他有着非常刻骨的仇恨。”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盛这时开言道：“这位侦探先生，你也看到了。所有的同事都和我关系非常融洽，我没有杀人的理由。”“所有人？”穆察大声质问道，“你敢把这句话再大声说一遍吗？”“我……我……”赵盛被他问得一愣，嘴上支吾起来。

    “请大家传看一下这张列表。”穆察把单子拿起来，传到众人中间，“我从中看出了很多有价值的内容，而这些都和赵盛的工作发展息息相关。在这张表上，我满眼看到的都是赵盛与他人的截然不同。”“我觉得每个人都是荣誉缠身，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我对道。穆察道：“当局者迷，不得不说，有时候像我这样的局外人才可能对这个行业看得更清楚。如果大家到现在还没看出区别，那就让我来说吧。”

    穆察重新把纸拿回来，然后说道：“首先是籍贯，赵盛是东北人，这从他的口音就能听出来。而其他人都是本地人。其次是背景，赵盛是通过一己之力考进来的，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关系。这两点是我之前通过和他的对话所了解到的，也恰恰是造成本案一系列事件的重要因素。如果不是这两点，那么事情很有可能闹不到今天这个局面。接下来我们回到这张纸上：第一，赵盛教过三个学科，可以说是频繁调动。其他老师除了许好丽担任过德育工作，都是从一而终。第二，赵盛从来没有当过班主任。学科组长只当过一年，还是在他教数学的时候。和他类似情况的是孙临风，但是孙当过三年学科组长。第三，以我这个外行人的角度看，赵盛当老师的这九年间获得的所有奖项都是闲七杂八。而真正在教学上有意义的，是论文和优秀课，但他竟然从来没有得过！”他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确实，赵盛看似荣誉缠身竟然都是毫无意义的，真正关乎职业生涯的奖项他从来没有触及到。

    这时，很多老师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交头接耳。穆察则继续道：“第四，赵盛是在职研究生，换言之，他是拥有硕士学位的人。而其他人都只是学士学位。最后第五，在这七名教师中，只有赵盛和李薇薇是二级教师，其他人都是一级及以上的职称。可是大家要注意，孙临风在赵盛之后才进来，但是在他之前评上了职称。以上就是我从这张列表上提取出来的信息。我记得在前天的询问时，陈士华老师曾经下意识说过：‘他可是成为名师的好材料，可惜单位不识人才。’我想，这绝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看法，你们作为同事，应当都是有同感的。可惜我当时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深挖，直到刚才才如梦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