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安平公主

    晚春时，天气渐渐闷热了起来，这一日清晨，戚璟瑶刚在中德殿用罢早膳，便瞧见福禄气喘吁吁地前来传信儿。

    戚璟瑶见之，立即紧张了起来：“莫不是，慎妃要生了？”

    福禄大口喘着气儿，披香殿离着这儿甚远，福禄一路跑着过来的，人命关天，他哪里敢耽搁。

    “贵妃娘娘！慎妃娘娘今儿天刚亮便嚷着腹痛，这会儿子太医估计都已经到了，慕青瞧着架势不对，便派奴才来告知娘娘！”

    算着日子，韩氏是快要临盆了，戚璟瑶也顾不得旁的，安顿好了娴姒，便唤着莘砚：“备辇！本宫要去披香殿，还有堉林，你且去崇德殿通知陛下，若是还未下朝，你就在哪儿等着。”

    戚璟瑶心中乞求着，这韩舒芊的孩子千万不要出事才好，这孩子才是她威胁韩氏唯一的筹码，戚璟瑶不允许这孩子出任何的查错！

    披香殿内，太医已是在外候着，产婆已经进去了几个，慕青与初夏都守在韩氏一旁，只是韩舒芊这撕心裂肺的叫声，令众人胆战心惊。

    “母后！儿臣想您！母后！”

    这才过一会儿，韩舒芊便有些神志不清了，一切准备就绪，可是她就是哭喊着，却也使不上力气。

    “母后！母后！”一声一声，凄凄惨惨，韩舒芊想念着家乡的母后，思念着那片故土。

    可腹中的疼痛提醒着她，此时正在鬼门关前徘徊着。

    待到戚璟瑶到来时，这披香殿已经乱作一团，众人见是懿贵妃，皆是施礼跪拜：“参见贵妃娘娘。”

    看不出个轻重缓急，戚璟瑶没好气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慎妃如何了？”

    “回贵妃娘娘，慎妃娘娘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说话的陆桔，戚璟瑶见之，万分诧异，这才几月不见，这陆桔好似苍老了许多。

    而这原因，戚璟瑶也是知道的。

    “难产？产婆可在里面？”戚璟瑶瞪着眼睛，耳边响起了韩氏声嘶力竭的声音，真是让人心头一紧。

    “是的，宫中上了年纪有经验的产婆都在里头，只是臣等乃是男子，没有办法入内诊治！”

    话说到这儿，戚璟瑶便不顾众人反对，冲进了寝殿。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女人生产，竟然这般震撼。韩舒芊闭着眼睛，面颊上都是汗珠儿，将青丝也黏在了脸上，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紧蹙的眉头，同为女子的戚璟瑶，竟然产生了心疼，或许也不是心疼，许是怜悯吧。

    戚璟瑶知道，这是每一个女子都要经历的过程，可当她真真切切的看到的时候，却是这样，血腥与无助。

    “慎妃！你如何了！”戚璟瑶凑上前，瞧见了慕青与初夏跪在了床边，焦急地擦着眼泪。

    可韩舒芊，好似没听到一般，她口中喃喃着，许是殿内太过于吵杂，戚璟瑶也听的不大清楚。

    干裂的嘴唇上已经渗出了血珠儿，戚璟瑶俯下身，仔细地听着韩舒芊到底说的是什么。

    韩氏的气息已经很是微弱，戚璟瑶似乎感觉不到了她的生气儿，可当戚璟瑶贴在了韩舒芊跟前儿的时候，所听到的话，却让她湿了眼眶。

    “贵妃娘娘……南诏错了，臣妾……错了！贵妃娘娘……”

    这是当日，父亲在南诏惨死后，慎妃跪在中德殿外头，哭喊时所说的话，气急败坏的戚璟瑶，将对南诏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了韩舒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