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故人已叹

    披香殿内。

    终日寂寥，似是看不到光。即便殿内在过辉煌，对韩舒芊都是无意义的。禁足于此倒是无所畏惧，可是发自内心的忏悔与对女儿的思念，却如同一条毒蛇一般，逐渐地吞噬着韩舒芊的心，仅存的一点理智，也没有那么清晰了。

    她不再梳妆，也不再精心打扮自己。披头散发地在寝殿一坐就是一天，望着那窗外仅有的景色，心中甚是悲凉。

    自己……还是曾经的天之骄女吗？母后的宠爱，南诏公主不争的事实，可如今……却是什么样子呢？

    韩舒芊伸出手，瞧瞧自己如今的模样，她甚至恐惧面对菱花镜中的自己，好似女儿的离去，让她成了另外一个人。

    心中不是没有怨恨，若说对傅琛的怨恨，这宫中只怕没有人比自己更多。许诺自己的如今都是镜花水月，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提不起兴致想要还击回去。

    又是一日的冥思苦想，韩舒芊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几时了，她已经命慕青下去了，这段日子她愈发享受自己独处的时光。

    周围安静的可怕，可韩舒芊却乐在其中。只是愁坏了慕青与初夏，眼见着主子日渐颓废下去。

    “嫔主！您不能硬闯！贵妃娘娘吩咐过的！任何人都不能入寝殿的！”

    是慕青的声音，听起来还甚是急促，韩舒芊自嘲地笑了笑，如今一个落魄失宠的贵妃，谁还能记得她呢？

    许是自己孤寂久了，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呢。韩舒芊不以为意，只是随它去吧。

    可殿外的吵闹声没有停止的意思，连带着福禄与初夏的声音也响起了：“淳嫔主！奴婢无法冒犯您，可是如今贵妃娘娘尚在禁足！任何人不得探望，还请嫔主您别让奴才们难做，也别让贵妃娘娘蒙受违抗皇后旨意的罪名啊！”

    倒是有趣，越是闹得厉害，韩舒芊就越想看着热闹，她在寝殿内十分震惊，好似殿外之事与她无关一般。

    只是……这淳嫔主是何人？瞧瞧，傅琛那负心汉又撩拨哪家的女儿了？她早已不问宫中事，成王败寇，韩舒芊无话可说。

    不过这人倒是有趣，定是新入宫之人，不然怎会连那人人嘲笑的慎贵妃都不知呢？

    想必如今宫中人人见着长德宫都应该绕着走呢，这淳嫔主倒是调皮的很，硬是眼巴巴地撞上去。

    “你们莫要拦着本嫔！难道你们想眼睁睁地看着贵妃娘娘走向绝路吗？贵妃娘娘！嫔妾来看您了！您就不思念安平公主吗？！”

    这声音倒是听起来很是熟悉，韩舒芊立即从座椅上起身，尤其是在听到安平两字时，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她踉跄着步子来到寝殿门前，眼眶不禁湿润了，殿外的声音不止，韩舒芊终于想起——是冯素鸢！

    “贵妃娘娘！如今帝后不睦，凤印落在了淑妃手中，您若是执意消沉，可不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吗？！难不成您想让安平公主一辈子都做淑妃的女儿吗？娘娘！您醒一醒吧！”

    冯素鸢声嘶力竭，她有十成的把握，韩舒芊一定会听自己的话。如今奋力一搏，自己能得到慎贵妃的庇佑，实在是划算！

    韩舒芊咬着牙，忍着流泪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安平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心头rou，想起安平那小模样，韩舒芊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