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来了2
“对啊，上次你爸爸打给你5000了，而且你每个月还发工资，怎么就花完了呢？” “我不是前段时间买了一个手机嘛。” “哦，对。你们父女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怎么沟通，越搞到后来越严重。如果我是你父亲的话，我也会问你怎么花完了啊，这是对女儿负责的态度，哪怕我再有钱。”于善这才明白前日蓁蓁崩溃的原因之一。 “我当时怕爸爸会说我怎么怎么，就没说手机的事，后来听到爸爸说回头打给我就挂了电话，好难过。昨天我打电话给mama说了因为工作的原因，要拍照什么的，旧手机实在不行所以才买了部新手机，然后今天下午接到爸爸电话说：你买了新手机怎么不和我说啊，钱还够不够，我再打点给你。我现在感觉好对不起我爸爸。” “没事，没事了，下次不管干什么事一定要和你爸爸说清楚，都是家里人，不哭了。” “哥哥。”又一次泪水打湿于善的肩膀。 “你今天有写论文吗？” “没有写。” “赶紧去洗个澡写论文，到我这来想天天过着大爷的生活啊。” 蓁蓁点点头。 “对了，你眼睛里面的那颗痣是不是从小就有的啊？” “是的，好小的时候就有了。” “难怪，有些人痣长在下巴这个地方，表明这家伙是好吃佬，你这是好哭佬。” “不和你说话了。”蓁蓁噘着嘴去洗澡了。 各自洗好澡后。 “哥哥，我想看你的快手。” “你不也有吗？” “我的快手没你的好玩。” “难道我们两个的软件还不一样？” “你收藏的都特别好玩。”在蓁蓁眼里，哥哥收藏的那些短视频样样都好玩，样样都是宁缺毋滥那种经典视频。 算算也有一年多了，于善把新收藏的十几个视频拿出来给蓁蓁看，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哥哥，你看我们校长好变态。” “怎么了？” “他在群里面表扬一个销售经理，家人生病住在医院，他都不管跑到学校里努力工作，找学生家长要学费尾款。” “可能销售经理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积极的例子宣传不合适。” “现在人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只能怪这个时代吧，对了，一直忘记和你说了，如果你坚持要当一名老师的话，我给你三条建议可以把教师这个职业做到优秀：一是教一名学生多做题、做难题，不如多花些精力和耐心培养属于学生自己的学习习惯和学习方法；二是教学过程中，经常会存在一个误区：通过千方百计的努力讲解让学生懂了某个知识点或者会做某道题的教师是称职的。但个人认为最称职的教师是：通过引导学生懂得了某个知识点或者是做会了某道题；三是一名优秀的教师应该熟练掌握中高考考试要点和规律、教学技巧、板书等等，但是把教育工作做到极致只有可能会发生在喜欢与学生和家长交流这个过程的教师身上。你要记住我这三句话，知道吗？”于善一字一句认真的阐述着自己对教育的见解。 蓁蓁使劲的点头，使劲的告诉自己不能成为哥哥的累赘。 “现在你给我把绪论写好，我去睡觉。” “为什么呀，你陪我嘛。” “我只能给你指方向，具体内容还得你自己来，然后我明天一早要起来出差，我得先睡。” “哥哥，你明天出差啊，去哪里呢？” “去省局，早上六点要起来，差不多下午回来，中饭你得自己解决了。”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起来，然后写论文，可不可以？” “你意思是现在不写了？” 蓁蓁睁大了眼珠点头。 “不行，你这家伙早上六点能起来，鬼都不信。” “你就相信我一次嘛，我也想睡觉了。” “你今天一天都没写哎，现在才十点二十几，写一个小时。” “不想写，晚上精神不好写不出来。”蓁蓁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嘟着嘴。 “后天不是星期天嘛，你现在睡也可以，但明天晚上我回来后你没有把绪论和问卷调查搞定，星期天就不带你出去玩。” “好，保证完成任务，关灯睡觉。” 剩下风中凌乱、哭笑不得的于善。 第二天下午下班。 “哥哥。”蓁蓁早早的在楼下等着下班回来的哥哥。 “干嘛？” “陪我去趟超市。” “要买什么东西吗？”于善一边吃着嘴里的布丁一边说道。 “我想买点零食给你吃。” “我不吃。”于善被搞得一愣。 “走嘛，哥哥，meimei只能买点零食报答你了。” “你不抢我布丁吃，就是最大的报答了。”于善一把勾住蓁蓁脖子往回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哪知蓁蓁一个反手勾住于善的脖子。 “老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剩下的布丁全孝敬给您。”于善弯起腰来像极了汉jian的样子，那语气、那眼神。 就这样被一路拖回住处。 “这是我在路那头炒的宫保鸡丁盖浇饭，赶紧吃。” “这里还有两个果冻，哥哥你吃。” “等一下。你中饭吃得什么？”蓁蓁就知道接下来哥哥要说什么，憋足了笑脸对着哥哥。 “我吃饭。”蓁蓁一个傻笑，立马埋头吃盖浇饭。 “你不会中午就吃果冻什么的吧。” “还有面包，只不过吃完了。” “你丫的，中午就吃这些能行啊？” “我买了好多面包，吃饱了。” “我昨晚买的辣条呢？” “吃完了。” “论文搞怎么样了？” “按照哥哥你的要求，绪论和问卷调查都搞好了，然后就忘记了吃饭。” “哼，那你怎么记得去买果冻面包吃啊？哎哎哎，你怎么吃饭的啊，一口雪糕一口米饭的。”在于善眼里，蓁蓁像是一个又调皮又长不大的孩子。 “不然不下饭，宫保鸡丁不好吃。” “你坐到一边去吃，我帮你看看Spss，吃完饭了给我下去买两支布丁上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的于善发现早上一大盆的衣服让蓁蓁给洗干净了。想起一年前刚认识的时候，于善一个人住在一厅三室的房子里，蓁蓁把他的几件脏衣服洗了，却没有说，直到过了两天于善才发现蓁蓁把自己的衣服洗了。 洗衣服这件小事，蓁蓁从来没有和于善说，却每一次深深记在于善的心里。 “好滴，哥哥你陪我去。” “你想得到美，赶紧吃，过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哥哥买几件好看的衣服穿啊，你之前在厂里上班不是说不想天天穿工作服嘛，现在不用穿工作服了，可以买几件好一点的衣服啊。” “我这衣服不行？挺好的啊。”吃惊蓁蓁到今天还记得自己当初的随口一说。 “也就你自我感觉良好，衣服讲究搭配，不能随便往身上穿的。” “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当初在厂里上班主要是受不了大夏天穿工作服，我一热起来整个人都会燥起来，所以想着能穿T恤就好了。你过来，查一下这个enpire是什么意思？” “哥哥，这是Spss软件吗？你在哪里下的啊？” “百度的，你哎，从来就不百度试一试。我猜这个enpire应该就是试用的意思，以前我给我那书编辑的时候，下载了一个国外软件也有免费试用期。” “关键不会用嘛。” “你笨啊，第一个数据分析是不是信度分析，百度Spss怎么信度分析不就行了嘛。”于善一边说一边百度Spss如何进行信度分析。 “enpire是不是试用的意思？”百度好的于善抬头看着蓁蓁。 而蓁蓁却还没有找到手机里的英文单词软件。 于善抬头看着蓁蓁在那翻来翻去，满脸嫌弃的撇头看看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 “查个单词到现在都查不出来？”过了大概三十秒，看着蓁蓁还在那纠结是找软件还是百度，于善摇摇头拿起自己的手机查到enpire是试用的意思。 蓁蓁害羞的拍打着于善的肩膀。 “试用期14天够用了吧，你一直说spss软件什么要钱，什么不会用，就不知道动手下载看看，这不是能用嘛。你过来坐，把原始数据什么的调出来用。”于善让开，给蓁蓁坐在电脑前。 “分析按钮在哪呢？”百度经验是中文版，蓁蓁却怎么也找不到分析按钮什么的。 “能不能好好看看步骤，先输入数据，然后这个不是分析嘛，这个不是降度嘛，我还是一个没过六级的。”和蓁蓁相比，于善的英语要更差一些。 后来找信度因子，蓁蓁看着本子上0.92，然后看到软件分析中有91，就说91是信度因子。 “这是样本数好不好，不看英文都知道，还信度因子。”于善一脸嫌弃的看着蓁蓁。 “这英文都看不懂嘛。” “那你就不能对照着别人论文找嘛。” “那个研究生论文是中文的，这百度经验也是中文的。”蓁蓁委屈的说着。 “你让我来坐。这下是中文了吧。”于善默默的在软件最上面菜单栏一个个点，找到setting，找到language。 “哥哥。”蓁蓁扑到于善怀里撒起娇来。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去看那篇研究生的论文，一步步的搞。” 蓁蓁打开论文，还是不知所措，那篇论文只是把原始数据拿出来然后就说信度是多少，效度是多少。于善一猜想就知道这家伙和研究生毕业的自己一样坑，编造假数据。 “找不到alpha啊。”蓁蓁疑惑的抬头望着哥哥道。 “这个是效度分析里面的，不是信度分析里面的。我把你软件都搞成中文的了，接下来你得自己一个一个数据分析搞。不要急着什么都要搞，一个个搞，不懂的百度。哎，早就叫你好好把人家的分析看懂了，现在不就会搞了嘛。”做家教也是，于善不喜欢手把手彻彻底底的教会，而是指出方向，由学生自己努力去做。 “送佛送到西嘛，哥哥。” “这个我真不能帮你，得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去完成。”说完于善的电话响了，是爸爸打来的。 然后于善跑到卫生间里通了大概半小时的电话后才出来，走到认真在本子上记东西的蓁蓁。 看到哥哥过来，高兴的拿着本子解释什么什么怎么做、怎么处理数据。 “嗯，不错，有进步，那就好好把这些数据给整理出一个思路来。”看着蓁蓁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于善说完后放心的躺到床上准备玩会手机。 “哥哥我真的崇拜你，特别特别崇拜你，一下子就把这个搞定了。哥哥，我太膜拜你了，你太厉害了，你怎么这么厉害，怎么什么都会，男神。”蓁蓁扑到于善身上，发自内心的崇拜眼前这个男孩，这种感觉从最初相遇的时候就已触发。 于善翻过身来，看着略带害羞的蓁蓁，清楚可以发生点什么了。 也许就一秒的反应时间，于善大脑给出的答案是不可以。 于善抱着蓁蓁站起来，紧紧的抱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哥哥，不要写书了，好不好，好好工作，你是有能力做一个好领导，为人民服务的，不要浪费了你的才华。”那一刻，蓁蓁明白了什么，一边哭一边又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说这一段话，一段发自内心的担忧，担忧哥哥私下所有的努力反而会毁了哥哥自己，怕哥哥受到伤害，怕这样的人受到伤害。 “写书这条路既然已经走了，必须走到底。不说了，赶紧整理个思路出来后就睡觉，明天带你出去玩。”于善深吸一口气，夹杂着这些文字慢慢吐出来。 蓁蓁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十点，买好必备的饮料零食后，坐上出租车向C市的国家级景区出发。 “好疼，吃东西都难受。对了我和你说，前天晚上不是陪领导接待吃饭嘛，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一个美差，但我却深深的感受到不容易。领导们吃饭的时候，我这种小啰啰却要一直给领导们做服务，添茶送水，十几个人哎。但我也是人啊，也得吃饭啊。等我忙完坐下来，领导们都吃得差不多了，而我却没吃一点点但又不能在领导不动筷子情况下动筷子，然后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领导吃了一口，我赶紧拿起筷子抄起一块大牛rou塞进嘴里，为保证嘴巴动静不能太大，得像偷吃一样的吃，结果把嘴唇咬破了，你看，现在吃一点东西都疼。”于善津津有味的和蓁蓁说着好玩的事情。 算算可能有几年了吧，在蓁蓁的记忆里没有想今天这样开心。不是的，应该从高二开始就再也没有开心过。 “这里每个角落都集聚着智慧，一个地方的发展还是得靠领导、靠政府、靠政策。”听着于善说几年前这里是穷乡僻壤，现在每天都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欢快气息，蓁蓁不由得感叹起来。 “这里的风景好美，哥哥你看，照片美不美，要是我长得再漂亮一点就好了，就配得上这里的风景了。我想把照片发给我mama看，对了，哥哥，我们家里有一个微信群，我爸爸也在。以前我都是把照片发给我mama看，然后爸爸知道后就吃醋了嘛，也学着玩微信。”阳光下，蓁蓁露出满满幸福的笑容。 “我家那边也搞新农村了，去年政府把我家的房子都给丈量了。人还是要回家的，不可能一直在外面的。” “我要是才女就好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豪迈的勒。”走在怪石流水间，蓁蓁举着饮料瓶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这曾是自己所向往的，却不知道这些年把自己过的遥不可及。 “mama这几天一直说读书没有用，毕业出来了一个月就挣这么点。我想想觉得也没用，但找老公还是要找一个大学生。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坚持着自己的道理，其实错了，奶奶就在那里，爸妈也就在那里，没你想象中的样子。” 大概下午一点的时候，于善带着蓁蓁去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落坐下歇息。 “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不吃了，我一点都不饿。” “我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