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清算
辽东的战争基本上是结束了。 清国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部队被歼灭上层人物除了最后两个反叛的旗主之外,多数也被诛杀在了战场上,一连串脑袋就和黄瓜架子上的老黄瓜那样被挂在了城外,震慑着女真人的遗民。 只不过战争并不像是游戏,打下来就是你的了,清国灭亡之后留下来的是个复杂的社会,锦州以南的辽西走廊八十几万辽民直到崇祯十五年方才被清国吞下,他们对大明的认同感比较强,却不等于对东江认同感强,尤其是还有不少自以为是的辽东将门。 一帮家伙面对清军时候就像是磕头虫那样,可是面对大明时候总愿意窝里横,彰显点自己的存在感,还要这要那的特权,历史上清军入关,一个个飞扬跋扈的军头坑完了南明,回头就当起了大清忠实炮灰来,毛珏可太知道了。 至于辽东长城到锦州这些清国故地情况更是复杂,女真,蒙古,汉人杂居多年,不少汉八旗早就忘了自己的祖宗了,不是没有有骨气的,可像上次东江之战后,围攻宋献策使团的包衣奴才也是有太多太多,入关之前要是不处理好这些关系,日后就有的是毛珏苦恼的。 不过虽然这些麻烦,也仅仅是麻烦而已!如今东江才是胜利者,关外的游戏规则,还是由东江来制定。 这首先第一条,就是反攻倒算!打土豪,分田地! 夺回了沈阳城的第七天,大队大队的东江军犹如洪流那样自辽东边墙入关,旋即被分成一支又一支的队伍,分头向辽东各个县,堡,屯,铺子,村进发了过去。 平头乡就是这其中之一,一大早晨,整个乡里的乡民都被老牛录额真哈萨给和弄了起来,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个手头上塞把武器,就给推到了村口。清人的社会结构是典型的农奴庄园,一个乡除了二十来户镶蓝旗女真人之外,剩余全都是包衣,平日里这些人的yin威之下,乡里也不敢反抗,一大群老老少少也只好当着这个人rou靶子,挡在了那些女真人的前头。 大约上午十点,就看辽河那个方向尘土飞扬,扛着燧发枪,一个大队一百多人的东江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开进了过来,还推来了两门一磅野战炮。 这才刚到村口,这乱哄哄的一幕就映入了指挥的东江军官眼帘,看的他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哗啦的一下子,队伍整齐的停止,旋即在报数声中机械那样变成了战斗阵型,六个步枪伙组成三段射阵型,两个散兵伙有秩序的散布在小方阵前面,还有炮兵伙也将两门野战炮立好,指着乡里方向。 只不过得到命令是接收,不是来打仗来了,那队率千总还是皱着眉头对着身边的散兵伙长歪了歪脑袋,背上背着小圆盾,端着燧发枪,九个东江军率先向乡里进发了过来。 “里面的人听着,建奴的清国已经完蛋了,俺们乃是辽王麾下东江步兵前来接收地方,各家各户赶紧散开,不要耽搁王事!” 喊着话,一群人才刚走到乡口,忽然间铺天盖地的石头就扔了过来,那真是板砖照脸呼,就算东江军身上都披着冷锻甲片,头上戴着冲压头盔,砸一下也是生疼生疼,立马一块青,杂乱的呼喊投掷中,难得东江军也得捂着脑袋来个抱头鼠窜。 眼看着第一波把东江军打退了,那老牛录额真哈萨给顿时变得洋洋得意,老猴子那样三下两下攀爬上了庄子里的大树,扯着嗓子对着外面叫嚷了起来。 “俺们知道毛东江打下盛京,大清已经亡了。俺们也拥护毛东江做俺们女真人的皇帝!不过这块地方属于俺们镶蓝旗第十九牛录的,春秋税赋俺们会按时送到盛京,官爷们请回吧!” 人还真叫欺软怕硬,打退了东江军,两个女真小鞑子在那儿兴奋的起哄着,他们的叫嚷中,已经当包衣当傻了的男男女女也跟着嗷嗷叫着向上举着手里棒子粪叉子,就像一群大猩猩那样闹着。 要是后世电视剧里,这时候东江军就得撤退了,又是发动老百姓喊话,又是忆苦思甜,跟地主老财势力斗智斗勇,折腾大半天。 可到东江队率千总这儿,哪儿有那么多啰嗦事儿,他是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是一歪脑袋。 “架炮!轰!” 手底下炮兵也不客气,两门鹰炮对了下照门,在那些包衣奴才眼睁睁中,轰隆两下子就轰进了乡里,最村口的那间屋子咔嚓一下子就被轰倒了,还有哈萨给家的老牛,屁股被榴霰弹打的血淋淋的,嗷嗷惨叫着向外奔去。 “进军!” 向前猛地挥舞指挥刀,寒光闪闪的刺刀尖锐的向前挺着,一个块豆腐那样的步兵方阵迈着大步威武的对着乡里那好几百的乡民怼了过去,真正上过战场的兵丁,那股子杀气惊人,本来两炮已经吓得这些乡里愚民胆战心惊了,这一下子,更是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缕稻草,不知道谁嗷一嗓子把棒子一扔,转身向乡里逃去。 一瞬间,树倒猢狲散是演绎的淋漓尽致,跟着第一个逃跑的人,好几百人哗啦一下子四散而逃,人群中,拎着把刀子,曾经进过关杀过人明军的老牛录额真哈萨给凶狠的叫嚷着让人顶回去,还挥刀砍到了两个人,可眼看着女真人自己都是溃散开,一个个耗子那样往自己小巢里钻着,那头东江军的刺刀已经捻到眼前去了,他也是呜呼一声把刀子一扔,转头溜了起来。 可这关外都是东江的了,往哪儿溜? 一上午控制住了乡里,下午十分,在咣当咣当的铜锣声中,战战兢兢被撵屋子缩着的平头乡乡民又是跟赶大鹅那样被赶了出来。 还是村口那颗歪脖树下,十多个东江军端着枪威武的站着岗,二十多个臭名昭著的东江绳套摇晃在歪脖子大槐树的树干底下,上午还威风凛凛的牛录额真哈萨给一家子一张张脸哭丧着,悲催的被赶上了平日里他耀武扬威那个高台子上,这头,东江军往他脖子上挂着绳套,那头他还不住地磕着头。 “各位明人大爷!小的还有用啊!小的能为皇上他老人家收税,小的能把这些贱骨头管的老老实实的,要钱交钱,要粮食交……,咯……,咯咯……” 话还没等喊完,绳子已经吊了起来,穷凶极恶的老鞑子就像条被钓上来地位咸鱼鲶鱼那样,歪着个脖子在歪脖树上乱踢踏。 也没让他等多久,他一大家子甭管男女,全都是被绳索吊在了歪脖树上,一个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女真奴隶主吐着舌头甩着腿,脸被勒的通红,这雷厉风行的手段,看的一帮包衣村民都傻了。 古代绞刑是排在斩首之后的,毕竟这算是留个全尸,可绞刑也分两种,一种是脚底下绑着重物,忽然一下子放下,重力让绳子瞬间勒断脊椎骨,痛快的一下子就见阎王了,那是最轻的,像这些人则是那么慢吊上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窒息的痛苦让每个人都是竭尽全力的蹦跶着,这么一副堪称群魔乱舞般的景象中,衬托的那个东江千总也是格外的狰狞与恐怖,手指头向后狠狠地摆着,他是无比严肃森严对着众人的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