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重回正轨（下）

    次生物小伦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但他勉强忍了下来，开始逐渐使自己的意识从无边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不知道是多久，他逐渐觉得眼前的一切清晰了，他已经进入暗位面，以一种特殊的形式独立于时空之外了，这里，他可以看到两条无形但可见的线，线周围是无数细一些的线，细线上连着更细的线，构成一张大网。在这些无形的线中间，无数主生物位面的残片漂浮着，每段碎片记载着一些事情，如果他触碰并调动能力感受，是可以看见发生了什么的。但他不敢多看多耽误时间，加紧收集这些碎片。在这个空间里，他处在类似失重状态下，但仍然能动用暗能量来聚合这些碎片。随着碎片聚得越来越多，他感觉到身体和头部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以至于不得不停下来一会儿。这样经历了三个来回之后，他已经聚合了大部分碎片，能量也接近枯竭。

    他把这些碎片尽量移动到那两条主线附近，然后主线上的光芒略微开始改变，那是两个位面融合的前兆。它们移动得很慢，如同一群舍不得母亲的孩子，不愿意离开自己原来的位置，丝毫不顾次生物小伦的焦急。最终，不知道时间过来多久，那些碎片逐渐找到了自己对应的位置，然后整条时间线缓慢发出耀眼的光辉，周围时空之外的时间和空间由于这两条线上的大改变，引力和能量被重新定义，这让次生物小伦的痛苦更加剧了很多，他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撕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逐渐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深夜寂静无人的地方，葛小伦在海滩处被海水浸泡醒来，在因为生理反应他大吐了几口海水之后，他无力地躺回沙滩上。虽然冷，但他仍然懒得动一动，因为他感觉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头也剧烈地痛。于是他就这么躺着，时不时有冰冷的海风吹打着他的铠甲。

    躺了不知道多久，天边逐渐升起一颗闪亮的星，那是启明星。不过或许是真的虚脱了吧，启明星居然有两颗...他的头痛开始缓解，大脑恢复了一点思考的能力。他开始检视自己的记忆：率先蹦出来的，是一个长得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天使的身影，穿一身运动服，在对他微笑，他知道那是彦...不对！运动服！场景是...在校园里！他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本能地想坐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剧烈的疼痛。他不得不再次躺下，停下思考和回忆。等待痛苦稍微缓解了一点之后，他再次回想，然后又断断续续蹦出来很多他和彦的过去，有他精心策划的婚礼，有他们为了对方而战是的惊心动魄，还有很多一起经历的过去。头痛逐渐减轻，他能连续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等他回忆完彦以后，天边已经开始泛出一丝深红，然后褐色和黑色逐渐消退，黎明正在到来。他想到和彦一起去见自己父母时，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meimei，然后回忆起那次碰到伊坤泽，回忆起自己雄兵连的战友。这些再往前的记忆，也是每次想起都能让他头疼的，是他在巨峡号上及之前的种种一切。第一遍回忆时特别痛苦，所以他每次只想一点点。比如想到自己和刘闯打架为了保护一个叫梓潼的女孩儿时，他的记忆就会分开：有时候记忆里是那个女孩儿仓皇地逃跑了，有时候是她走过来和自己说了什么你要加入超神学院，有一个天使在未来等你之类的话。再比如说自己刚刚进超神学院的时候，有时候记忆里是蔷薇把自己带进来的，有时候是彦。但随着他第二次梳理这些记忆，就逐渐地好多了。最终，他分清了自己属于主生物小伦和次生物小伦的记忆，然后完美地把两个人的记忆和意识融合到了一起，变成现在的自己——葛小伦，而不再有主次生物位面之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