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4：叶青的愤怒（二合一章）
用一波三折，来形容黄辰的这波上报行动也不为过。 早在前天夜里，黄辰就在心中打好了行动腹稿。 他准备采用物理传递的方式去上报。 越过风险极大的分部，直接飞到总部。 他只有九个小时时间。 根据计划，黄辰要在九小时之内，从潇州市抵达江南省中云市。 并在这个时间内，见到巨兽工业里任意一位P6以上的高管。 从潇州市赶到省会机场，就花了黄辰三个半小时时间。 他不敢从潇州市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潇州市有女妖航空机场，也有高铁站。 女妖航空机场肯定是不用想了，女妖航空虽然和潇州的售后维护站点是两个部门，互相没有管辖权。 但大家都同属巨兽工业怀抱，双方员工也经常因为工作内容碰面。 黄辰要去那里坐航班，很容易碰见熟人。 高铁站也不行，潇州市的高铁站就那么大点儿，深夜根本没有班车。 黄辰只能打车到省会，搭乘传统的喷气客机航班。 还剩下五个半小时。 抵达机场，黄辰几乎一路小跑，终于坐进了这趟红眼航班。 1点45～3点半。 黄辰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现在又精神紧张地熬夜赶飞机，下了飞机两个眼跟灯笼一样。 摸出中云机场的大门，已经是四点整。 黄辰挺庆幸这趟航班没有延误，也庆幸从出发到现在，一切都顺利无比。 但当黄辰坐出租车直达巨兽工业总部附近时，意外出现了。 他进不去自家公司的大门。 从机场到市中心花了他一小时多的时间，当5点15抵达巨兽工业大厦附近时，天色已经朦朦亮了。 巨兽工业大厦内仍然有三分之一楼层亮着灯，大厦周围一圈的商业设施更是灯光璀璨。 通往公司内部的大门口灯光更璀璨，不仅有灯光，还有一溜排眼睛瞪的比黄辰眼睛还亮的安保人员。 想进公司大门，可以啊。 安保人员身后就是刷卡通道，走进去刷工牌就行。 黄辰开始不确定自己的工牌能不能通用，他本想装作随意的样子走进去刷工牌，结果刚印入安保人员的视线，就被拦了下来。 因为安保人员觉得黄辰面生，安装在隐秘处的姿态与人脸识别系统也觉得他面生。 被拦下来，黄辰只好支支吾吾说自己是分部员工，刚好今天来中云出差。 因为是第一次来中云，所以想来总部瞻仰一下。 说完黄辰还拿出工牌给他们过目。 要不是有工牌为证，黄辰就要出师未捷了。 听到黄辰说想瞻仰总部，几名安保人员面容才和善起来。 和黄辰抱有同样想法的分部员工并不少，几乎所有来中云出差的分部员工，只要行程允许，他们都想来总部这边参观参观。 这里有巨兽工业最先进的科技技术，这里有他们从未蒙面，但仰慕已久的高管总裁。 也有在虚拟会议里见过多次，双方可能已经称得上朋友的总部员工。 还有这座九十九层，外形像一块菱形多边体宝石般璀璨的巨兽工业大厦。 在分部员工们的心里，这里就是“圣地”。 圣地嘛～ 哪怕这些安保人员只负责看大门，在面对这些分部或者县市站点员工时，也有种天然的地域骄傲感。 别看咱们看大门。可也是正儿八经的总部正式员工。 薪资待遇天然就比你们基层高一级！ 通过手持扫描设备，确认工牌里的照片和黄辰一样后，安保人员露出东道主般的笑容，说道：“想参观总部可以，不过只能早上八点，等员工们都上班以后啦。” “到时候你还来找我，我给你登记一下，发张临时通行卡，中午还能去食堂吃饭呢。” 等八点就完蛋了。 站点那边七点半上班，等上班时间主管郑松立发现自己不在，肯定会打电话询问。 编生病理由？ 年纪轻轻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节骨眼。 主管郑松立只要稍稍露出疑心，让员工去探望一下，就能知道事情不对。 黄辰只好说等八点再来登记。 离开总部大门，黄辰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厅，点了份早点后就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对策。 他在想总部有没有认识的熟人。 想来想去，黄辰觉得唯一称得上认识的，就只有前些日子在虚拟世界里，给他们培训精灵女佣维护工作的总部技术人员。 这位员工叫刘昊，年龄比黄辰大两岁。之前在虚拟世界里培训时，黄辰和另外几十名技术员因为都混了熟脸，就开玩笑喊刘师傅。 前后培训了快一个月，大家也弄了个微信群，没事在里面吹水玩，黄辰也加了刘昊的好友。 黄辰知道刘昊在总部新成立的精灵女佣部门里上班，但不知道刘昊的具体职位。 但原来聊天吹水时，黄辰能感觉到刘昊的层级应该不高。 不然就不会在群里偶尔抱怨现在谈恋爱花钱太离谱，他招架不住了。 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黄辰只能冒险一试。 他在快餐店里挨到了早上七点，估摸大家都起床准备上班时，给刘昊发了条信息。 黄辰先说自己来中云出差，想顺便参观参观总部。 另外如果可能，他想和开发精灵女佣的技术小组谈谈，因为他在一家养老院负责调试精灵女佣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极为隐蔽、但问题很大的BUG。 因为这个BUG不具备复现试验条件，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有一定概率出现。 所以黄辰说自己也不能肯定就是BUG，也没敢通过正常渠道上报。 而是通过维护设备，把那台精灵女佣的本地日志文件拷贝了下来，想带来总部给这些技术人员分析分析。 刘昊不到二十分钟就冲到了黄辰面前。 然后不到二十分钟，刘昊就帮黄辰办了个临时通行卡，一同来到总部。 开国际玩笑，精灵女佣竟然还有极为隐蔽、问题很大的BUG。 刘昊把消息汇报给自己主管时候，主管差点头发竖起来。 好家伙～ 精灵女佣已经预约出去了几百万台，这要是跟某斯拉一样出个怎么也找不着原因的BUG，那公司口碑还要不要了？ 总部精灵女佣部门的员工接近五百人，这其中大部分是技术人员。 刘昊就是里面图像识别技术小组的一员，他火急火燎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小组技术主管，让主管帮忙协调其他技术小组，准备一起来分析这个BUG。 从刘昊到图像识别技术小组的主管，都没怀疑黄辰会跟他们开玩笑。 对方是巨兽工业分部的员工，又是活跃在基层一线的精灵女佣技术人员，没有一定证据，怎么可能会千里迢迢跑来总部？ 说出差，那是给他们留面儿呢。 精灵女佣部门的各个技术小组主管一下来了七位，等刘昊火急火燎带着黄辰来到公司时，七位技术主管已经严阵以待。 他们甚至计划申请公司超算算力，通过虚拟场景来重现那段环境，然后进行穷举模拟。 结果等黄辰到了，竟然支支吾吾地不肯把那段资料交出来，反而还一个劲追问他们是P几。 P几？ P你一巴掌差不多。 几位技术主管急的差点动手，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小子还拖什么拖？ 甚至已经有技术主管怀疑黄辰目的不纯，打算把安保人员叫来了。 最后黄辰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事情原委托出，让这七位技术主管帮忙上报。 黄辰也算豁出去了。 这七位技术主管里应该没有坏人，就算有极个别，那剩下的也会帮忙上报。 这帮技术主管们当然没坏人，他们听完了原委后，也立刻意识到事件严重性。 为了避嫌，他们都没有离开大众视线，而是让一名技术主管直接通知总经理办公室，让上层派人过来处理。 孔涛的助理雷维君跑来处理了。 雷维君到场后，方云心也跟了过来。 方云心除了担任叶青的飞机驾驶员外，还在公司保安部门担任纪律教官。 他曾经在华夏某航空师担任战斗机驾驶员，对纪律工作这块并不陌生。 方云心按照手册里的预案，立刻收缴了在场的所有人员通讯设备。 同时通知网络部门，对早上七点到现在，总部发往湘南省的所有信息，进行归档审查。 想要核实黄辰带来的资料真伪很简单。 黄辰带来的资料里，就有他在售后维护站，帮那些疾雷汽车更换第二代电浆电池的所有记录。 确认了那几十辆疾雷汽车更换过第二代电浆电池，雷维君直接利用高级权限，查看这六十辆疾雷汽车的服务器动态。 和黄辰口述地一模一样，这些疾雷汽车全部存在能源和里程数严重不符的问题。 接着是补救措施。 此时已经接近九点，按照黄辰说法，潇州市的主管郑松立在7点40这样，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迟到。 郑松立是替换第二代电浆电池的直接参与者，自己无缘无故迟到一个多小时，肯定会让他起疑。 雷维君问黄辰事先和主管请假了没？ 黄辰说没有，他不敢请假。 事实上7点45时候，主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黄辰没敢接，而是吞吞吐吐地发了条语音过去，说自己刚才接到双鄢山矿场那边电话，那边的一台巨神I型出现了机械故障，还伤了人，非要他立刻去处理。 双鄢山矿场是潇州市境内规模相当大的一处矿场，他们陆陆续续订购了八台巨神I型，这些巨神I型也都是黄辰去指导安装的。 双鄢山矿场距离市中心快一百公里，又都是山路，正常去一趟都要一个半小时。 黄辰说伤了人，这样就显得事情紧急了。 雷维君思索片刻，然后让网络部门那边技术模拟潇州市的区号，以双鄢山矿场名义，给潇州市售后与维护站打投诉电话。 除了投诉巨神I型质量有问题外，还要求他们必须免费更换巨神I型的损坏部件。 接着又联系双鄢山矿场，以总部抽检地方售后服务站工作效率名义，让双鄢山矿场那边配合一下演习。 “演习？” 双鄢山矿场那边负责人说我这边一小时上百吨的矿石进出，哪有功夫配合你们演习啊。 雷维君：“八台巨神I型的一年免费养护。” “早说啊，没问题没问题，我这边全力配合。” 等一切布置完毕，雷维君才敢深深吸一口气，将事情汇报给叶总。 …… 云诗领着黄辰进来时候，叶青已经坐在了休息区。 黄辰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坐在沙发上，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 这一刻，黄辰和刚跑完五公里一样心脏快速跳动。 不到两分钟时间，黄辰的心脏又不争气地快速跳动。 因为又有一位男人走了进来。 这是位带着眼镜，脸上洋溢着书生气息的男人。 这是黄辰大佬上面的大佬，网络部总经理计可。 “坐～”叶青招招手，示意两人坐下。 计可没有犹豫，黄辰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被计可按到了沙发上。 “老……老老老……”黄辰变成了啄木鸟，明明是想喊老板，可嘴巴确不争气的一直抖个不停。 “黄辰你别紧张，先放松放松。” 叶青拍了拍他肩膀，随后又冲云诗招了招手，“云诗，你去通知保卫部、人事部、还有法务部的经理，让他们抽调调查小组。” “再准备女妖专机，半小时后调查小组随我前往湘南省分部。” “是。”云诗干练的一甩秀发，离开休息区。 “计可。” 计可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老板您吩咐。” 叶青捏了捏有些跳动的眉心，那里有怒气在积累，“我前往湘南省分部后，你要配合电晶一起梳理湘南省分部的所有回收记录。”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玩偷梁换柱，我到要看看，他们的胆子有多大。” “我有预感，那伙在背后打第二代电浆电池主意的人，触手很可能伸的不止湘南省分部一家。” “明白了，老板。”计可点头道：“我会根据黄辰递交上来的资料，去建立一个搜索模型，然后接入所有分部的售后维护与回收记录，逐条检索。” “电浆电池的更换与报废，都有统一的执行标准。” “并且每块电池都都有专属芯片ID，如果其他分部也在玩这招，就只能用黄辰提交上来的这种办法，很好检索出来的。” 领完任务，计可也走了。 现在休息区只剩下叶青，还有战战兢兢的黄辰。 叶青问他害怕嘛？ 黄辰啊了一声，然后又点头又摇头。 “老……老板，其实在走进这里之前，我还……还是很害怕的。” “但自从见到您之后，我立刻就不怕了。” “老板，您是我心中最耀眼的偶像，巨兽工业也是华夏最最耀眼的科技企业。” “我的良心，不允有潇州市主管郑松立这样的人存在于公司。” 黄辰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并且流畅无比，“老板，哪怕我这次上报过程中遇到危险，但只要我尝试去做，内心就会获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