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善解人意获青睐 女妖舞伊撕破脸
庭院内因摄魂女妖现身安静下来,再没有人过来滋扰。毕竟,这府邸里的人,大多是敌视她的,剩下的则是恨透了她。 景爰轻叩了几下门,唤了声,“打扰公子休息了。” 庆云于礼也只得开门,请女妖与景爰进来饮茶。 景爰推辞说有旁的事务,便先行离开,只女妖一人进屋就坐。 案上还摆着棋局,庆云随口问,“尊主可会对弈?” “不会,”女妖摆弄了几下棋子,看不出个名堂来,又见庆云似乎要教授自己,当即说,“也不想学。” 庆云听她说不会,只想收拾棋局,又听她说了后半句,知道她是误会了,便圆场说,“打发时间的玩意,也不值得会。” 女妖托腮看着庆云,看了许久,说,“你待人,都是这样好,那一定觉得我是恶人了。” 庆云知道她喜酒,寻遍屋中找不见酒,只好递上茶,“按照尊主的立场,你当然是了不起的人。” 女妖举杯唇间,像喝酒一样大口饮下,悠悠说,“那以公子的立场,我就是要杀你妻子,劫持你姑母,又侵占晏河城的敌人。” 庆云浅浅说,“在下的立场,是能懂得尊主。” “你能懂我,”女妖轻狂一笑,“那你说,南地的人都憎恨我,我应当杀了他们,还是如他们所愿让出尊主之位呢?” 庆云说,“他们有权力恨你。” 女妖说,“公子的意思和他们一样,我不该做这南地之主?” 庆云则说,“适宜做尊主的人不见得有本事坐上那位置,而不适宜的人也没有理由将这位置拱手相让。” 女妖听着笑了下,神情也逐渐和婉。 庆云又说,“适不适宜做尊主,和是不是尊主有天壤之别。” 女妖忍不住赞誉,“世上的人若都同公子一样明白事理,也就没那些麻烦了。” 庆云含笑承赞,然而女妖转瞬变脸,“慧质的人,通常最是绝情寡义。” 公子面色依旧,续上杯中水,徐徐说,“而尊主是善心人”,就将僵局应付过去。 “这话是虚的,”女妖说,“众人都念我荒谬狠毒,你倒是说我心善。” 庆云说,“尊主正因仁善,才在南地危亡之际对缇萦手下留情,才准许舞伊替惠安报仇,才放过刚才侮辱您的守卫。” 女妖不经意地微微点头,叹说,“然而南地的人都恨我杀了飞轮老儿。” 庆云说,“放弃仇恨是懦弱的表现,逼迫您放下报仇则是无理地绑架了您的意志。” 女妖说,“看来,公子也是有仇必报的人。” “我想也是的,”庆云面泛深意,闪烁锐气。 这一夜,摄魂女妖走后,景爰安排庆云入住别处,让他和楚梦彻底分居居住。 当侍女在他房中摆上梳妆铜镜,奉上素白睡袍和沉香玉带后,庆云公子隐隐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状况,不禁颓坐镜前,心事凝重而又梗塞喉中。 不曾想到,昔日翩翩公子,要沦落到以色侍人。 歌遍风月,荣辱沉浮,凭栏西望竟已是百年身。 00 今夜,摄魂女妖一改往常,在主殿里就寝。 她看过殿内卧室,在南乡的卧室前注意到那只悬挂半空的翠鸟,一时看得喜欢,拿了水米去喂食。 看了一阵,女妖问一旁侍女,“这是庆云公子养的鸟?” 侍女答说,“是庆云公子给他表妹南乡姑娘养的。” 女妖若有所思地说,“南乡就是顾渚的妻子?” 侍女说,“正是。” 女妖不解,“那为何,和庆云公子共居一室?” 侍女说,“是公子的意思。” 女妖再没有问下去,突然又厌烦起这鸟来,便将鸟笼挂到窗外去。 不多时,舞伊闻听摄魂女妖回来,不顾夜深,前来拜见。 听到“舞伊”这名字,女妖露出嫌弃之色来,悠然一叹,想她寻了自己一日必有要事,也只得打起精神去见。 君侯的内殿里,两人入席就座,女妖看着觉得周围一切摆设器物都新鲜,把玩起案上器皿,也不正眼去看舞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