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回 人无仙缘莫强求 蝇营狗苟倒长生

    第二日清晨，贾自力意气风发，天刚亮就催促贾寿起床练功，但五岁孩童哪里起得来，翻个身又沉沉睡去，怎么叫都不醒。哥哥贾福十分懂事，每天上学之前要出去周围小区转转捡一些瓶瓶罐罐补贴家用。屋后的垃圾山便有他的一份功劳，只不过贾自力为人老实，卖给回收站的时候又不好意思讲价，所以这方面的收入也很微薄。

    其实要不是学校比较远，又没有合适贾福的交通工具，是完全不需要贾自力接送上下学的。

    但今天起床后在贾福上学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按照惯例去捡瓶子，而是看张百忍舞剑。张百忍从来只学剑未教授过别人，所以只是让贾福在一旁看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舞剑，心想能学到多少就看贾福的悟性和造化了。

    贾自力看儿子学剑高兴，心下暗自打定主意要多留师叔祖二人几日，而且以后要更加努力赚钱才是。不过一想起留在此处看着这地肯定也赚不到什么钱，孩子们也会被自己连累。想要两个儿子有出息，最好还是带着儿子们去福州闯闯，若不是在此地执拗。凭自己的本事到福州自然能干出一番事业。对儿子的责任和对师傅的孝顺摆在一起让他内心矛盾不已，不过最终还是做出决断。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师傅，我对不起你。”贾自力的自言自语被陈乾坎听到，便随口追问。

    贾自力答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可以吃苦，但不能连累孩子们，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回师门求师叔们定夺吧。我就看看能不能再筹点钱，我带着他们去福州试试能不能过上好点的日子。”

    陈乾坎不懂中年男人的所思所想，只是觉得这块地要是给了那个恶婆娘自己的这一窝便宜徒弟岂不是吃了大亏？

    “怎么不早点找闾山派处理？”

    “其实师门早就知道我的事，不过毕竟现在师门人手不足，延平区也不是什么洞天福地，没人愿意来这里驻守，再加上师傅他老人家留给我的，所以我才主动提出在此。其实可能是人年纪大了很多东西放不下罢了。你看，当年师傅就是在这里每天教我闾山法术，我资质愚钝，师傅教了我很多次才能学会十中一二罢了。”

    陈乾坎听他这么说也心下了然，原来这贾自力现在过得如此困苦完全是自找的。这么说也不对，只不过苦日子肯定要有人过，他主动承担下来罢了，这种纯粹的奉献精神简直堪比雷锋了。

    “师叔祖，恕我多嘴，我看这张小兄弟剑术实乃大成，雷法肯定也不遑多让。再加上灵台净明心思细腻日后必成大器，师叔祖能和他在一起实在是天缘巧配。”

    陈乾坎面色绯红，不知如何回应，便老气横秋的说了句：“胡说。”

    贾自力大笑，紧接着又叹息一声：“如果当年师傅有小兄弟此等剑术护身，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早饭后贾自力便送贾福去上学了，陈乾坎将听来的话讲给张百忍，张百忍也不惊讶，毕竟林三夫人都知道贾自力的事情了肯定闾山派上上下下都知道。只不过还想不通林三夫人让陈乾坎来这里历练是何用意，隐约觉得可能和这贾自力的家事脱不了关系，但这贾自力无论如何都与闾山沾不到半点关系。毕竟据张百忍所知，闾山派和闾山就只有这两个字有关系罢了，闾山可是号称三十六洞天福地之外人间至理之处，难道闾山派坐拥闾山外人不知？怎么想都不可能，掌门林三夫人修为顶多是个真人，还能瞒过全天下修士？

    陈乾坎看张百忍眉头紧锁思索非常开心，倒不是喜欢给人找不痛快，而是张百忍在山上的时候无事可做整天发呆出神，出着出着就会流泪。现在好了，有事情思考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正常许多，给人的感觉和一年前略有几分相似了，陈乾坎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一直特别喜欢他认真的样子。

    之后贾自力回来便带着二人延闽江游历，几人完全没什么目的，陈乾坎又回到了看到什么都兴奋要去摸摸的状态，尤其到了步行街和商场更是一步都走不动。虽然贾自力没有闲钱，但陈乾坎一点都不在乎钱，随身带的一切盘缠基本上全都花在吃喝玩乐上了，不光请贾自力吃了不少好吃的，还给贾福贾寿二人买了礼物。

    小城有小城的好，比大城市少了几分发达，但多了几分闲暇，有机会走街串巷漫步其中自是别有一番美好。这样整整一日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