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九十三回-心事酒中
嫉妒心重的人,任何地方都会出现。 朝堂之上,市井之中,甚至一些大家族里,都会出现这样的人。 禁卫军里也不例外。 左襄营有两三万人,初出茅庐的新兵,久经沙场的老将,这里比比皆是,凭什么你邵津一个年轻毛孩子就能爬到这个位置? 自从邵津当了这左襄营的副都统之后,不少人是眼红的要命,可是拿他却毫无办法,因为谁都知道这个邵津的背景不简单,龙云都对他另眼相待。 营地中有几间用木料搭建的屋子,是给将领们用的,作为左襄营副都统,邵津理所当然在营中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不过,邵津一般并不会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去那些正在休息的士兵的房中,和他们闲聊,毕竟都是年轻人,一个人闷着,很无聊。 “邵都统,來來來,等你半天了。” 正巧,在一间营房门口,有两个士兵正在脱铠甲,看到邵津走过來,赶紧叫住了他。 “干什么?”邵津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弟兄们弄了一瓶好酒,正想叫你來尝尝呢!”一个士兵说道。 “算了,你们喝吧。” “那怎么行,平时您也经常带一些好酒好菜來给我们吃,我们总得有个机会孝敬孝敬您吧。” “哈哈,别说什么孝敬不孝敬,大家都是同袍,不必那么客气。” “走走,赶紧过來吧。” 两个士兵将刚刚脱下的铠甲挂在外面的绳子上,然后就把邵津给拽了进去。 屋子里的气味不好闻,不过邵津却能忍受,因为最开始他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哎呀,邵都统來了?” “來來,快坐快坐。” 虽然邵津平时和他们都是打成一片,但都统毕竟是左襄营的最高将领之一了,下面还有武官,标统,协统等等好几级的官职,所以这些士兵对他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尊重。 到屋子里坐下之后,一个士兵就赶紧捧着一个酒坛走了过來说道:“您尝尝,这可是正经的好酒。” 邵津笑了笑,接过酒坛子之后,打开泥封,低头闻了一下,随后说道:“我看你们这么热闹,还以为真是什么好酒呢,这酒一般。” 别看邵津岁数小,但是见过的好东西比这些士兵多太多了,好酒更是沒少喝,每隔几个月,池中天就会派人送一些酒和其它的东西,后院里有个地窖,全是好酒。 “邵都统,我们知道您见多识广,可这酒真不一般,您尝尝。” “好,我尝尝。” 马上就有一个士兵递过來一只碗,给邵津倒满了一杯,然后邵津就一饮而尽了。 一连喝了三碗,邵津就喝不动了。 “这酒劲儿很大,行了,我不能再喝了,这还沒下差呢,再多喝就要耽误事了。” 说着,邵津站起來就要走。 “哎,邵都统,您别走啊。”几个士兵赶紧把他给劝住了。 “整个左襄营里,沒人敢管您,就是贺都统也不敢,您说您怕什么。” “别胡说,军中级别严明,怎么会沒人敢管我,你们这玩笑可开大了啊。”邵津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看,跟您开个玩笑,您还当真了。” 就在众人嘻嘻哈哈的时候,打外面忽然进來了一个人,身穿铠甲,面相威严。 “好啊,原來你们在这里喝酒。” 进來的,是左襄营六队的协统,协统是左襄营里最低级别的军官了。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营房的人都是六队的,所以这个协统自然就管上他们了。 六队协统姓温,叫温如,提起这个温如,虽然名字陌生,但和池中天也算是有点渊源,因为他有个亲哥哥,叫温锦,正是当初和池中天闹过别扭,还被池中天痛揍一顿的人。 那次事后温锦找了不少关系,想出口恶气,但无一例外,一听说是要对付池中天,都装聋作哑,随后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温锦却一直记在心里。 之前说了,禁卫军左襄营里,记恨邵津的有不少,而对邵津嫉恨最深的,就是这个温如了。 温如是世家子弟,父亲是安康侯,表兄是德王,当今的太子,姑姑是淑娴皇贵妃,可谓是京城为数不多的豪门世家。 可是因为温家这两兄弟实在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去,温锦因为得罪过池中天,而太子和池中天多多少少有点不为人知的关系,所以他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侯爵,在京城,侯爵多如牛毛,根本不值一提,至于这个温如,更惨了,到现在才混了个禁卫军左襄营六队的协统。 有一阵子,温如回到家中有事沒事总会提起邵津,提的多了,温锦就记在心上,得知这个邵津竟然跟自己的仇人池中天有关系,那温锦就好像是找到什么发泄的地方了一样,叮嘱温如一定要好好“招呼”邵津。 沒想到,几年过去了,邵津已经是左襄营的副都统了,可他还是个协统。 于是乎,这兄弟俩人的怨恨,都放在了邵津身上。 看到温如进來,这些士兵并沒有太惊慌,因为邵津在这里呢。 “哦,是温协统啊,这不,邵都统來了,我们几个前阵子弄了一坛子酒,想让邵都统品品好坏。” 温如身材矮小,比邵津足足低了一头,看到邵津之后,脸色马上就变了。 “哎呀,原來是邵都统啊,哈哈,真是來巧了。” 和温如的嫉恨相反,邵津却并不知道,沒人会跟他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温协统,真是不好意思,兄弟们怕浪费了好酒,所以让我來帮他们品品,不过你温协统肯定比我喝的好酒多,您來试试。”邵津赶紧站起來让了个位置,他知道温如有点背景,因此从來不得罪他。 “邵都统这话说的,这不是骂我吗?我哪有您喝过的好酒多啊。” “來來,别客气别客气。” 不多时,温如就坐在了邵津的身边,俩人一起又喝了一碗。 一碗酒下肚之后,邵津已经有点恍惚了,他今天到底还是有心事,所以就多喝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