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贰柒章 出奇事
空乌黑如墨,仿若与地相连,闪电若金鞭甩,轰雷如战鼓捶,即便是招云片雨的酷暑,也是难得见的暴烈天气。,。 秦兴几个躲在墙角小屋内,听得急雨打窗声,如“撕拉”一把扯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四处‘乱’蹦。 乍逢如秋的凉爽,乔伯突来兴致,煤油炉炖起豆腐来,一小块一小块嫩白白的,在锅里“咕嘟咕嘟”颤滚着,每人跟前一碟酱油浸切碎碎鲜红椒,一小碗烧刀,拿竹筷儿小心夹块滑软的豆腐,放进油碟里蘸着吃,烫的舌尖发麻,再“孳”口小酒,昏黄的灯下,每个人面庞都挂着笑意。 “你家小爷洗沐,怎还洒‘花’瓣?跟娘们似的!”酒过半碗,乔伯眼睛开始发红,说话也无了忌惮! 秦兴吸唆豆腐入喉,笑着解释:“我家小爷从肃州而来,京里水土不服,染着怪病,需得每日十五泡‘花’瓣浴,否则病发作起来,会死人的。” 乔伯拈髯啧啧:“头次听闻,却也见怪不怪!如今这世道,稀古离的事,实在颇多。” 梅逊好,吵嚷着让他说个,他便咂口酒,起了劲,娓娓道:“距这十里的宛平县,出了桩闻,有个姓张的寡‘妇’,丈夫死得早,膝下无儿‘女’,索‘性’收养个小‘女’娃在身边,也算半生有了依靠,替‘女’娃裹脚,教她做的一手好针线。‘女’娃十八岁那年,张寡‘妇’得病死了,邻村有个男子看她无依无靠,模样也周正,‘逼’娶其为妻,哪想‘洞’房‘花’烛夜,才发觉,那‘女’娃竟是个男儿身哩。” “怎会这样?”秦梅二人听得瞠目结舌,乔伯满嘴喷着酒气:“是个苦命的男娃啊,被那恶毒的张寡‘妇’当‘女’娃养,怕他逃跑,索‘性’给他脚一裹,白日做针线维持生计,晚里则供寡‘妇’‘yin’乐,简直禽兽不如。” 又把烧刀倒一碗,晃晃酒壶,竟吃见了底。 “此后看人得多加防备,男或许是‘女’,‘女’亦可能是男!”秦兴深有感叹。 梅逊正待开口,忽听有人“砰砰”使劲砸‘门’,几人面面相觑,顿时唬得出一身冷汗。 乔伯率先起身,边嘴里喊是谁,边把‘门’打开条缝,已有两人挟带风雨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却是巡夜的皂吏程壮和李猛,瞧见秦兴及梅逊也在,怔了怔呼喝:“这时候这两兔崽子在这做甚?” 秦兴见是他俩,素日是耍惯了的,吁口气笑怼回去:“你俩才兔崽子,外头风大雨大,在乔伯这里吃口酒暖暖不成麽?” “你以为大隆冬哩,还暖暖。”程壮衣裳**的,探身瞟一眼锅里,吸吸香气,也不管碗筷是否用过,扒拉些豆腐,把碟里的酱油往一浇,递给李猛,自个又调一碗,稀里糊噜下肚,再端过烧刀吃两口,这才像缓过劲来般,浑身舒坦! 李猛喃喃抱怨:“你们在此好吃好喝,我们忒命苦,率‘性’堂外头落大雨,里头下小雨,竟是屋顶瓦片揭了半数去,这风刮的邪‘性’。” 又朝秦兴、梅逊道:“巧着,你俩不妨随我去率‘性’堂搬瓦片,不白吃苦,明寻监丞庄淮,给你俩收编,免食宿,每月还得一两银子,干不干?天降的机会!“ 秦梅二人很是心动,整日里在国子监无所事事,实在闲得发慌,若得了这‘肥’差,还有银子领,更可免小爷再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