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昨日重现

    为了防止再做那个相同的梦，他还是打算在没做完梦前，让人把他叫醒。手机铃声不足以把他叫醒了，他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室友江致南。

    如果不是没有他法，冯超也不会把自己反复做相同梦的事告诉给江致南的。方叶遭遇车祸去世，江致南陪着冯超伤心了很长时间，因为方叶是江致南的高中同学。

    冯超与韦莉在一起，江致南也是全力支持的。江致南说，只要冯超心里装着方叶就可以了，总不能一直活在失去方叶的阴影里。

    冯超说出做梦的事时，江致南惊讶地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江致南才急不可耐地问：“真的这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要不是我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向你重新提起方叶的。”冯超知道江致南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希望江致南能帮助他。

    “你把梦境中的事详细地说一遍，我帮你找一下原因。”江致南说。

    冯超把整个梦境对江致南说了一遍。

    “确实有些古怪，我在网上看到过这类托梦的事，你反复做一个相同的梦，确实和托梦很相似。”江致南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这可不像方叶的性格，她怎么会让你到坟墓里陪她呢？”

    “人们不是说，人死后如果带有怨气就会变成恶鬼吗？我也的确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在她死后才几个月，就和韦莉在一起了，把对她的海誓山盟都抛到了脑后。”冯超说着，眼圈红了。

    “你也别太自责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不过……”江致南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冯超问。

    “我是说，世上有些事确实无法解释的，你不是让我及时把你叫醒嘛？这个，我能办到。”

    冯超把自己做梦的时间告诉给江致南，希望今晚不会再做那个相同的梦。

    可有江致南在身边也没阻止冯超做那个相同的梦。江致南把他推醒时，他已经把梦做完了。江致南告诉他，一直在推他，他就是不醒。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说话。后来，江致南提议说，明天，他陪着冯超到方叶的墓前祭拜一下。他做一下解释，也许方叶就会理解冯超，不再缠着冯超了。

    冯超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一试了。

    第二天，冯超买了一束花，乘车和江致南赶到了方叶墓前。看到方叶坟前的墓碑时，冯超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江致南问他怎么了。

    冯超说，他明白了，他梦中看到的雾气笼罩下的根本不是门楼，而是这个墓碑，而他进入的不规则的狭长的房间，也就是安葬方叶骨灰的棺材。

    冯超把花束放到方叶墓碑前，看着墓碑上方叶的肖像发呆。

    “方叶，我知道你在那边有些孤独，也许对冯超这么快有新的女朋友有些怨气。可你的离去给他留下了多大的悲痛，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是想让他尽快地从失去你的悲痛中走出来，才建议他和韦莉在一起的。你也不会看着冯超一直活在悲痛中吧……”江致南在一旁念叨着。

    “你看。”冯超打断了江致南，用手指着墓碑。

    江致南朝方叶墓碑上的肖像看去，他在方叶眼的下面看到了两道水痕，就像方叶流下的泪痕。这两天天气晴朗，水痕绝对不是雨水流下的。雨水也不会恰巧在眼这个位置留下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