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团队分裂

    “克列莫·希尔塔在这里面的概率，高达32.5%。”

    这是克劳斯最后得出的结论。作为“异旅人”，他所说的话，自然有着很高的可信度。

    眼前浮现在格蓝迪涅等人面前的，是一家酒店。

    普罗维登斯酒店。

    此时，酒店的外墙变成一片漆黑色，深邃的天穹下，本该是舒适的酒店却是变成了犹如地狱的古堡一般。酒店的大门口，更是宛如择人欲噬的怪兽巨口。

    “进去吧。”格蓝迪涅在这一行人中，已经俨然成为了领袖人物，他的话，还是公信力很高的。

    （恶魔之子……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

    （为什么是他来演格蓝迪涅·克莱恩这个角色……莫非是他父亲涅灵的决定？）

    （一定要对他小心提防，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恶魔里应外合……）

    （要不是因为这段剧情在剧本里面是红字，我绝不会进这家酒店……）

    “克莱恩，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盖德蒙·休伊斯看了看眼前的酒店，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情，提出了异议：“你考虑一下，克莱恩，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克列莫·希尔塔的衣服为什么会穿在那个死去的黑人身上？这一点，太过不合理。我只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既然如此……”

    “我们是基督徒，克列莫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怎能见死不救？《圣经》中说，就连我们的仇敌也要去爱，又怎能舍弃同伴？”

    “在眼下的局面，狩猎恶魔才应该是第一优先的。即使你去救了克列莫·希尔塔，这点善举，也不足以让我们的名字，被记载到《启示录》的天国卷中！”

    “休伊斯，你什么意思？”这时候，亚斯蓝用冰冷的口吻看向盖德蒙，“我们作为基督徒，难道行善，仅仅只是为了名字可以记载到《启示录》天国卷中吗？”

    盖德蒙显然对亚斯蓝相当不友好，二人虽然都出身自提克洛魔法学会，但他显然一直对自己没能继承提克洛的姓氏而耿耿于怀，冷冷说道：“猎杀恶魔才是至高的善，你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尤其是猎杀那些地狱之主，才是我们的第一要务。这一点，康斯坦丁神父不也是那么说的吗？”

    “我赞同。”

    这时候，竟然出现了附和盖德蒙的观点。

    出声附和他的人，是一个戴着高帽子，穿着皮革紧身衣和黑色皮靴的黑发女子，面容看起来应该是中欧混血，她的双腰各自佩戴着一把枪。此时的她，主动站出来附和盖德蒙：“猎杀恶魔才是我来到普罗维登斯的最大目的。即使进不了天国也无所谓，我也将那些自甘堕落的异端恶魔，和那些地狱之主，全部送回到地狱去。”

    金发女子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这一点上，和隆贝因·法米尔加很是有几分相似。从那自然而然散发而出的杀气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杀死过多少恶魔！

    “德拉莉丝·海尔辛小姐……”即使是格蓝迪涅，面对这个女子，也是感觉到呼吸有几分停滞，清了清嗓子，说道：“克列莫现在毕竟生死不明啊！难道我们真的不管他的死活？那我们和恶魔有什么关系？”

    “狩猎恶魔，终究要付出牺牲，他作为驱魔师，就该有这种觉悟。”

    （根据剧本的角色设定，Hellsing，这是德拉莉丝的姓氏，而这个姓氏即使在梵蒂冈也是如雷贯耳。她的祖先，正是在中世纪时期鼎鼎大名的驱魔人范海辛。当初，范海辛曾经独自孤身一人，前往罗马尼亚的特兰西瓦尼亚，对抗吸血鬼德库拉。德库拉在中世纪时期曾经掀起过腥风血雨，据传闻教皇最后也只能够勉强将他封印，而无法杀死他。和德库拉所统帅的吸血鬼一族抗衡的范海辛成为了驱魔人共同敬仰的对象，所以他的后裔也一直继承他的驱魔事业。而德拉莉丝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实力比之先祖范海辛，还更强大。）

    眼前的这群人，其实就如亚斯蓝所说，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能否进入天国，所以才来这里狩猎恶魔。他们要真都是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活雷锋，那么名字也不会记载在《启示录》的地狱卷里面了。现在，有德拉莉丝这么一位有身份的人物出来说话，附和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多了。结果……这个队伍中居然有三分之二的人，表示并不希望去救克列莫。显然，那个死去的黑人司机那件和克列莫一样的衣服，都让他们嗅到了陷阱的气息。没人愿意为了克列莫去以身犯险。其中，甚至包括了同为黑人的加百列。

    这很正常，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最真实的人性。

    结果，同意进去救克列莫的，只有七个人。

    格蓝迪涅·克莱恩，亚斯蓝·提克洛，克劳斯·李，维罗尼加·德尔加，深泽梨绘衣，卢修斯·沃伦诺斯，以及卡夫卡·史密斯。而其他十四个人，都希望另外在普罗维登斯市区内进行恶魔狩猎。

    很显然，在少数服从多数的状态下，格蓝迪涅即使提出反对也没用，更何况，就连隆贝因·法米尔加，温蒂尼·罗斯柴尔德和德拉莉亚·海尔辛都在对面的队伍中，那就更没有办法了。

    “法米尔加，”这时候，格蓝迪涅依旧露出不死心的眼神看向隆贝因·法米尔加，“你真的决定和他们一起去狩猎恶魔，不去管克列莫死活了？”

    隆贝因·法米尔加缓缓将视线投向了格蓝迪涅，他眼神中，那隐没起来的一丝杀意，此时也被格蓝迪涅捕捉到了。

    他是一个危险人物。

    “是。”他只进行了一个如此简短的回答。

    “好吧……”就连隆贝因也开口了，格蓝迪涅也意识到了……队伍的分裂已经无法改变。

    “那么……我们约定一个集合的地点吧。总不能今天一整天都分散活动，万一遇到了地狱王……”

    “即使遇到地狱王，你以为我会畏惧吗？”隆贝因的杀气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我是隆贝因·法米尔加！”

    听起来很狂傲，但是，没有人认为他嚣张，所有人都是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

    最终，队伍就此分裂，隆贝因·法米尔加毫无悬念地被推举为另一个团队的首领，在约定好了集合地点后，就此分开。

    余下的七人，就这样走进酒店。

    “感谢各位……能够支持我……”

    “没什么，我认为克莱恩先生你说得对，”深泽梨绘衣的手不时摩挲着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说道：“作为基督徒，最重要的，是拥有悲悯的心。他们这些人脑子里面只想着上天国，而不是真心行善。”

    然而格蓝迪涅却是反而这么说道：“也不能那么说，比如德拉莉亚，是梵蒂冈的人都很尊敬的驱魔人。也许他们也真的将狩猎恶魔作为第一优先考虑，也未必有错。只是大家想法有些差异罢了，毕竟克列莫说到底不是他们的亲人，关系也算不上多好，所以他们不想为了他涉险，也可以理解。”

    酒店的前台，几具腐烂得已经可以看见骨头的尸体倒在上面。这一幕，看得让人相当毛骨悚然。

    亚斯蓝取出了他身上携带着的罗盘，继而……罗盘开始旋转了起来！

    他正要展示出……提克洛魔法学会一级驱魔师的实力！他布置下了一个移动结界！刚才人太多，结界的覆盖范围有限，现在只有七个人，难度就降低了许多。

    “克劳斯，”格蓝迪涅走到酒店大厅中央，询问身旁的克劳斯：“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