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无言的结局
也许赛后会有人认为楚中天的那一次犯规是不理智的，因为他会因为这张红牌而缺席联盟杯半决赛，而半决赛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够进入决赛。想要卫冕冠军？先进了决赛再说卫冕的事情吧。 但是在这一刻，圣山福里安球场的所有梅斯球迷，以及那些坐在媒体席和转播袭上的媒体人员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他们都被当时的气氛所感染，起立为楚中天的离场而鼓掌。 谁都知道，如果楚中天不犯规的话，里贝里就可能顺利摆脱，然后单独一个人面对门将温比。温比在一对一上可不擅长，他出色的是门线技术。 所以在那个时候，犯规是最佳选择，尽管这会导致楚中天缺席接下来的比赛。 楚中天站在场边，接受球迷们的掌声，这个时候的他也没有去考虑自己会缺席半决赛。如果他不犯规，那么他连缺席半决赛的资格都没有了。 在场边接受完球迷们的掌声之后，费尔南德斯走了上来，与他拥抱。 “你干得不错，楚。现在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拍了拍楚中天的背。 楚中天点点头。 比赛距离九十分钟结束还有一分钟，伤停补时顶多四分钟，也就是说还有五分钟。拜仁慕尼黑要在这五分钟内想尽办法打进一球，可是面对决定死守不出的梅斯，拜仁慕尼黑恐怕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世界上，没有哪支球队敢说他们能够轻易攻破一心死守的球队。 就算是巴塞罗那也不行。 楚中天走下了甬道，进入到了球场内部，看台上那些站起来为他鼓掌的梅斯球迷们这才纷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看接下来的比赛。 楚中天没有回到更衣室里去，他就站在甬道口，探头向里张望，看比赛进行的情况。他要等到比赛结束才能真正放心。 ※※※楚中天被罚下场坚定了梅斯全队防守的决心，费尔南德斯在最后时刻用雅伊奥维换下了梅内兹。梅斯队改打“无锋”战术，不要前锋，全线回防，在后半场三十米区域内收缩防线，让拜仁慕尼黑就算想强攻也找不到合适的路径。 里贝里依然很活跃，只是他的突破却总是陷入到梅斯球员的包围圈中。 比赛的时间过得很快，只是拜仁的球员不知道而已。当他们还在寻找着梅斯防线的漏洞时，主裁判吹响了他嘴中的哨子。 “一声……两声……三声！比赛结束！比赛结束！梅斯以3:2的总比分淘汰了拜仁慕尼黑！” “他们闯进了联盟杯四强！距离他们的卫冕之路只有三场比赛了！” 拜仁慕尼黑的球员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有些没想到自己的球队竟然真的被一支法甲无名小卒所淘汰。 里贝里一个人站在场地中央，低着头，默然无语。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嘘他了，梅斯的球迷们在忙着庆祝胜利，没有人顾得上他。 梅斯的球员们也在疯狂庆祝，同样没有人顾得上他。 楚中天看到比赛结束，才觉得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将缺席半决赛的第一回合比赛。 还好只是缺席一场比赛，而不是两场，否则球队能不能进入联盟杯决赛可真不好说了。 他没有进去参与球队的庆祝，而是转身返回了更衣室。 ※※※在赛后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普罗芒提到了楚中天的红牌和比赛的胜利：“我们要把这场比赛的胜利献给楚！是他的自我牺牲为球队带来了一场胜利，如果没有他，我们也许就没办法用这样的精神来面对你们了，哈！” 也有梅斯球员被问及缺了楚中天要怎么办。 对此，梅内兹给出了他的答案：“楚对球队当然很重要，可是足球不是一个人踢的，其他十个人也很重要。我希望新球队能够挺过半决赛第一回合的，到时候我们会等着楚回来的。” 伊比舍维奇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我可不是说楚不重要，相反楚相当重要。不过在他没法出场比赛的时候，我们也不会举手投降。我们会赢下比赛，然后等着楚归队的！” 那么关于楚中天的红牌……大多数球员都表示那张红牌没什么问题，如果换作他们，他们估计也会和楚中天做相同的事情。 让.费尔南德斯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也被问及楚中天的红牌事件。 “……那张红牌没什么疑问，楚确实是犯规了……不过我要说的是，那不是一次故意伤人的犯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里贝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楚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球员，他从不故意侵犯对方球员……他的缺席？他缺席半决赛第一回合，当然对我们有影响，不过我希望这种影响被降至最低。我们还有其他很多优秀的球员，我们有信心。” 楚中天的红牌成了赛后新闻媒体报道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他和里贝里的那次对决，以及这张红牌会带来的影响上。媒体们都纷纷不看好梅斯队在半决赛第一回合中的前途。 楚中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自己的解释是这样的：“当时我没想那么多？红牌？停赛？缺席半决赛？这些都没想，我就想不能让他从我面前跑过去，就这样。后悔吗？嗯……缺席一场半决赛当然不好，可如果我不犯规的话，恐怕连缺席一场半决赛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谈不上后悔。” ※※※第二天梅斯在半决赛的对手新鲜出炉——来自俄罗斯的黑马圣彼得堡泽尼特队。如果说梅斯是上赛季联盟杯中的黑马，那么本赛季的圣彼得堡泽尼特队就是这届联盟杯中的大黑马。 前黑马与现黑马之间的较量，前任黑马凭借上赛季一黑到底的表现，最终捧走了联盟杯，成了大赢家，那么现任黑马也能够效仿吗？ 虽然梅斯上下都在说没了楚中天他们也能够战胜对手，可是真到了比赛那天，情况可不像他们说的这样。 四月二十四日，双方第一回合比赛，梅斯去客场挑战泽尼特队。 对于泽尼特这支球队，梅斯球员此前了解不多，还是到得知他们联盟杯半决赛的对手是泽尼特的时候，才去看了一些有关他们的资料。 这支球队有两个人最引人注意，一个是他们的前场进攻核心阿尔沙文（Andery_Arshavin），另外一个则是他们的队长兼防守核心，后腰季莫什丘克（Anatoliy_Tymoschuk）。 赛前针对这两个人，费尔南德斯也有布置。 实际比赛中，他的布置却都没起到作用。 楚中天缺阵，皮亚尼奇首发，皮亚尼奇是一个专职前腰，并不擅长防守。于是泽尼特就针对这一点轮番冲击中路，让梅斯手忙脚乱。 楚中天是一个攻守平衡的球员，有他在，进可攻退可守。皮亚尼奇显然还不能够完美替代楚中天。 比赛刚刚开始四分钟，圣彼得堡泽尼特的前锋波格列布尼亚克（Pavel_Pogrebnyak）就用一脚二十五码外的任意球攻破了温比把守的大门。 主队1:0领先！ 过早失球打乱了梅斯赛前的所有安排，面对这么早的丢球，梅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踢接下来的比赛了……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全队陷入了急躁的情绪中。 没有了楚中天在中后场进行串联，他们的进攻也失去了威胁。 在第三十八分钟，泽尼特的后腰兹利亚诺夫（Konstantin_Zyryanov）又入一球，将领先优势扩大到了两球。当时前世青赛的冠军队球员阿根廷前锋多明戈斯（Alejandro_Dominguez）直传，兹利亚诺夫假动作摆脱了特劳雷，随后又甩开了上来防守的奥贝坦，在距离球门十二码处抢在罗德里格斯封堵之前将足球射入远角。 更雪上加霜的是，球队的前锋梅内兹在随后的比赛中受伤，无法坚持比赛。于是费尔南德斯不得不在比赛进行到四十五分钟的时候用雷诺德换下了梅内兹。 中场休息的时候，费尔南德斯深感球队中场一团糟的情况，决定稳固防守，重新夺回控制权。 于是皮亚尼奇被雅伊奥维换下。雅伊奥维和楚中天一样是攻守兼备的后腰，只不过在更方面来讲他都要比楚中天差很多。 不过他的防守要比皮亚尼奇强，于是可怜的皮亚尼奇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次机会，却只打了半场比赛。 费尔南德斯的换人调整并没有为他带来好运，球队的情况也并没有扭转。尽管中场休息费尔南德斯对球员们说了很多，还在出场之后拉着几位关键球员面授机宜。可是泽尼特的全场紧逼又打断了他的战术安排，因为缺乏了楚中天这个能够在中场控住足球，再转移调度的球员，局面难有改观。 下半场刚刚开始十分钟，第五十五分钟，泽尼特又利用梅斯后防线上的失误，再下一城。 当时泽尼特的右后卫安尤科夫（Alexandr_Anyukov）插上助攻，传中到门前。中后卫特劳雷盯人不紧，法伊朱林（Victor_Faizulin）门前六码处头球破门。 泽尼特在笔份上3:0领先！ 这个丢球彻底摧毁了梅斯球员的斗志。 赛前他们信誓旦旦表示会将这场比赛的胜利送给因为停赛而无法来圣彼得堡的楚中天。 可是没想到，送给楚中天的却是一场干净利落的失利。 每一个在球场上的梅斯球员都眼神空洞，神情迷茫，不知道他们应该做什么。 费尔南德斯面对这样的比赛，也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球队在客场被羞辱。对于刚刚淘汰了强敌拜仁慕尼黑的梅斯来说，这就好像是一场噩梦。 但是梅斯和他的噩梦都还没有结束。 第七十三分钟，整场比赛都表现活跃的阿尔沙文，带球在右边路突破了梅斯的左边后卫弗兰克.西格诺里诺，然后传中。在中路接应的中锋波格列布尼亚克第一时间在十六码处推射右下角入网。这是他在本届联盟杯十三场比赛中的第十个球，泽尼特在主场4:0领先！ 这之后梅斯开始了绝望的反击，他们不求赢下比赛的胜利，而是在努力追求一个或者两个客场进球。 但是既没有楚中天，也没有皮亚尼奇，梅斯的中前场脱节，后面的球无法准确送到前面去，伊比舍维奇空有本领却施展不出来。 最终，梅斯只能够在客场无奈地接受这个痛苦的比分——0:4。 这个比分意味着很多东西，首先他们没有能够拿到一个客场进球，这让他们第二回合翻盘的几率大大降低。其次净输四球已经基本上提前宣告了半决赛的终结，除非他们回到主场以同样的比分回敬对方，还有希望将比赛拖入加时赛。但是这实在是太难了……每一个梅斯球员在比赛后都拒绝接受采访，但是费尔南德斯是主教练，他必须出席赛后的新闻发布会。当媒体们让他评价一下这场比赛的时候，费尔南德斯显得很无奈：“我们曾经设想过很多可能，但是我没有想到开赛刚刚四分钟我们就能丢球，这打乱了我们的全部安排，也让球员们背上了沉重的心理负担。” 有记者问：“楚的缺席是否对球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费尔南德斯点头很干脆地承认道：“是的，我们在中场缺乏一个能够串联组织的球员。原本我们认为楚的红牌不是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从这场比赛来看，他的缺席确实影响很大……” 还有记者问他下回合怎么办。 “下回合……我们会尽力争取晋级，现在还不是说放弃的时候……” 只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不过是强撑罢了。 就算楚中天复出，也未必可以帮助梅斯完成惊天大逆转。如果他们真的做到了，估计卫冕联盟杯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回到了圣山福里安训练基地，输了球的梅斯全体球员都没什么好心情，在训练中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不愿意多谈和泽尼特的比赛。 输球对他们来说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如此重要的比赛中以这么大的比分告负，还真是一时接受不了。 一想到四个球的巨大差距，所有人就觉得泄气。 所谓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通常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的——0:4输给了泽尼特之外，还有更倒霉的。 在比赛中受伤的梅内兹在赛后被确诊患上了耻骨联合腱炎症，必须动手术。他将最少缺战三个月，本赛季彻底报销。本来以为梅内兹只是简单的肌肉拉伤，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病症。让费尔南德斯十分头疼。 全队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悲观情绪。 这样的情绪一直带到了联赛中。 在联赛中的梅斯都还没从联盟杯大比分失利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们在主场0:1输给了圣埃蒂安，自从联盟杯进入淘汰赛以来，双线作战的梅斯就在联赛中发挥不稳，截止到联赛第三十五轮，距离联赛结束还有三轮的情况下，他们积四十七分，排名联赛第十二。距离联赛第六的雷恩有十一分差距，已经彻底失去了靠着联赛排名参加下赛季欧洲比赛的希望了。 现在如果他们还想要参加下赛季的联盟杯，就必须在联盟杯中卫冕冠军，可是在卫冕之前他们还要完成一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大逆转……事实也是如此，五月一日，梅斯在主场迎来了他们联盟杯半决赛第二回合的对手圣彼得堡泽尼特。 这场比赛楚中天回到了首发阵容中。 大家对他寄予厚望，他也没有让球迷们失望。 比赛开始十八分钟，就利用一脚直传为伊比舍维奇创造了机会，波黑射手将足球打入球门，率先扳回一球！ 这个进球让圣山福里安球场欢声雷动。现在距离加时赛还有三个球，还有七十二分钟，来得及。 为了阻止楚中天和梅斯的发挥，泽尼特不得不使用杀伤战术。 仅仅上半场，阿尔沙文和里克森（Fernando_Ricksen）就在楚中天身上分别吃到了一张黄牌。 其中里克森还因为这种黄牌却将缺席决赛——如果他们能够杀入决赛的话。 不过这战术确实很有用，梅斯大部分球员在比赛中都受到了泽尼特球员的严密盯防，他们动作粗野，让梅斯队无法适应，频频犯规也打乱了梅斯的比赛节奏。 在第六十一分钟，梅斯又再遭打击。罗德里格兹在防守中忙中出错，将阿尔沙文的传中顶进了自家球门……乌龙球！ 比分被扳成了1:1，总比分也变成了5:1，这下子泽尼特拥有了一个客场进球，在总比分上还领先梅斯四个球。现在对于梅斯来说，已经不存在“加时赛”这个可能了：他们打进四个球，将总比分扳成5:5，仍将以客场进球劣势被淘汰。只有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连入五球，将总比分变成6:5，才能够晋级。 可是这对梅斯来说完全是不可能的……楚中天依然很努力，无奈全队都已经几乎放弃比赛。 他一个人再努力也没用。 当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梅斯的球员们几乎已经放弃了比赛。楚中天也被费尔南德斯换了下来。虽然球队输了球，但是他还是得到了全场球迷的掌声。在球迷们心目中，被淘汰不是楚中天的责任。 当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时，泽尼特球员们欢呼起来，而梅斯的球员则纷纷倒在地上，痛苦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卫冕冠军被淘汰了！ ※※※在比赛结束之后，楚中天作为第二队长，走上球场去安慰队友，尤其是在比赛中打入乌龙球，导致全队努力付诸东流的罗德里格斯。 安慰完了罗德里格斯之后，他一个人站在场地中央，看着周围欢呼雀跃的泽尼特球员，再看看或坐或躺的队友们。 他知道自己在梅斯的周期已经结束。 是该去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迎接新挑战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