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重入破碎
看到花念羽冲击破碎境,陈霆的脸色已变的阴晴不定,甚至感到了极大的威胁,虽然两人联手对敌,也有着不错的合作基础,但绝对称不上朋友,临时结成的联盟随时都会解散,一旦对方真正踏入圣皇之境,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变化,甚至直接翻脸也说不定。 不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陈霆也不可能去阻止花念羽破境,实际上,就算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而且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观看冲击破碎境的过程,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真元的运转,肉身的蜕变,最为关键的是破碎法则的融会贯通,都是陈霆所欠缺的东西。 “七位师妹,再助我一臂之力,法身融入,成就巅峰!” 花念羽的脸色沉稳而冷漠,目光带着强烈的穿透性,大河葬仙剑再度飞起,却并没有斩向鬼帝的残存分身,而是锁定了寒宫七圣。 唰唰唰…… 连续七剑,每一剑都惊天动地,万花凋零,天地寂灭,以强大的气血催动,毁灭性的力量纵横贯穿。 “花念羽,你竟然敢背信弃义!”七个少女脸色骤然一变,剑气还没有斩落,玉石般的身躯上便显现出一道道裂痕。 当三十三重天外天开始收缩的时候,寒宫七圣便明白了花念羽的意图,立时生出了被背叛的感觉,她们七人虽然是经封魂转生之术造就的存在,但同时也是极北小寒宫最后的守护者,对于宗门道统看的比性命还重,之所以同意辅助花念羽,便是因为对方承诺重建极北小寒宫。 要知道,三十三重天外天乃是极北小寒宫的根基,也是最为核心所在,历代宫主都耗费了巨大的心血和财力来完善其中的法则本源,也是宗门复兴的希望,但花念羽却是毫不犹豫的毁掉,显然对于极北小寒宫的道统并不放在心上,所做出的承诺也不过是一些空话,甚至还打算将她们姐妹七人也一同灭杀,用来成就她的圣皇之境。 “背信弃义?”花念羽脸上冷意更盛:“我本来也不想杀你们,不过,你们的身躯乃是寒髓冷玉打造出来的,这种材料比天晶石还要坚固,而且有助于我镇压鬼帝的阴寒鬼气,所以,就只能牺牲你们了,不过,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极北小寒宫必将重现辉煌。” 说话之间,大河葬仙剑已经轰然斩落,更有一道道绚丽的光华从寒宫七圣身上闪烁出来,这些光华束缚着七个少女的身躯,也成为了她们催命的符咒。 “你竟然早就在我们的身躯中布下了禁制。”头戴珠冠的少女发出愤怒的惊叫,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这绚丽光华的缠绕。 “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你们也不必挣扎了,更不要想着操控三十三重天外天的阵法禁制,你们能够想到的,我都已计算到,强大的宗门必须要有真正的强者坐镇,你们的牺牲不会白白浪费。”花念羽神色淡然。 咔嚓!咔嚓! 接连炸响声中,寒宫七圣已经被剑气攻击到了本体,全都炸成了碎片,寒气大盛,每一块碎片都散发出至阴至寒的气息,璀璨如星辰。 万年寒玉,凝结玉髓,寒髓冷玉,在远古时代便是极为罕见的存在,大河滔滔,剑光席卷,已全部融入到了花念羽的身躯之中,顿时间,力量和气息再度提升。 “好狠毒!” 陈霆暗暗叹道,心底却是清楚,这七个少女已经是如同三十三重天外天器灵般的存在,定然有着逆转本源法则的手段,花念羽是在清除隐患,扫清晋升破碎境的一切障碍,不知道下一个要对付的,会不是会是自己。 此时,陈霆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三十三重天外天的湮灭对他也造成了极大的冲击,甚至连昊天塔的阵图都被压制住,青光散乱,运转也是越来越困难,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混沌乱流,在留意着花念羽气息变化的同时,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离开。 融合了所有的寒髓冷玉,花念羽轻轻吐了一口气,脸色微沉,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清冷的目光洒落,陈霆已生出如芒在刺的感觉,但脸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在暗中积蓄力量的同时,却是手掌一翻,飞出了一个阴沉昏暗、却又带着浓郁血气的暗红珠子。 幽冥珠,鬼帝的证道神器,却早已没有了震荡诸天的森然鬼气,甚至连根基都已被彻底破坏,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但在这枚珠子出现的刹那,花念羽的脸色却是骤然一变,眼中生出深深的忌惮,她并没有忘记,幽冥珠是毁在什么东西手中。 极恶之灵,这种恐怖的东西,就算是在前世全盛的时候,也抵挡不了,虽然不知道陈霆是以什么手段将极恶之灵镇压住,但花念羽哪里敢冒险,鬼帝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呜呜呜…… 三十三重天外天震荡的越来越猛烈,花念羽没有考虑太久,便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神念动处,竟然在混乱的风暴之中打开了一个时空隧道,而隧道的尽头则是白茫茫的天地,连绵的雪山冰峰林立,虽然仍是在冰雪寒云天,但却是远远离开了蕴灵山。 “这个女人的实力越来越恐怖了,纵然是凭借了阵法禁制,但能够操控空间法则,开辟出一条通道,这已经是破碎境的力量了。”风笑晓沉声说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陈霆也没有迟疑,一步踏出,已掠入时空通道,只是数息之间,便来到了地面上。 置身于雪山群峰之间,陈霆还没有来的急喘一口气,便感到一股剧烈的震荡自脚下蔓延开来,整个冰雪寒云天都在猛烈的摇晃着,远处蕴灵山的方向更是有一道粗大的光柱冲天而起,世界本源都有了崩溃的迹象。 “世界崩溃,如此大的动静,怎么感觉不到薛冰她们的气息?”陈霆眉头越皱越紧,薛冰等人显然已进入了三十三重天外天,但直到大殿崩溃,层层空间毁灭,却是没有察觉到这几人的任何踪迹,似乎完全离开了这个世界。 莫非极北小寒宫还有着其他的隐秘之地,或者是花念羽…… 陈霆眼中陡然闪烁出凌厉的杀机,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薛冰和沈红叶的实力或许不够,但丹阳子却不是简单人物,不可能被花念羽无声无息间暗算。 轰隆隆! 无数雪峰冰山崩塌,蕴灵山更是几乎化为废墟,纵然有着堪比神器的底蕴,却也承受不住三十三重天外天的寂灭。 “万花缭绕,宿命之门,天地大道,尽归我身,幻灭幻空,宇宙之极……” 古老而苍劲的法诀流淌着,三十三重天外天已彻底融入到了花念羽的身躯之中,庞大的意志冲刷着,恐怖的力量爆发出来,花念羽的身躯更是不断变化,由少女到迟暮,再重新回归婴儿的状态,仿佛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越来越多的破碎本源与她的神魂融合,鬼帝已发出了绝望的咆哮,所有的元气,所有的血肉,所有的意志,都尽数被吞噬炼化,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生机也彻底消散,而花念羽却是真正达到了破碎境。 天地在轰鸣,雪山在崩塌,冰雪寒云天的根基已经被撼动,狂暴的元气四处倾泻,一团团风暴不时的炸开。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花念羽成就破碎境,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肯放我离开,只怕也是顾忌极恶之灵,想不到这东西竟然成为了我的护身符。”陈霆立于风雪之中,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幽冥珠更在在他的掌心不断的旋转着。 鬼帝的血肉精元被陈霆掠夺了三成,余下的七成都与三十三重天外天一同融入到了花念羽的身躯之中,不过,对陈霆来说,最大的收获并不是鬼帝的血肉精元,而是幽冥珠。 珠光暗淡,鬼气溃散,根基已被彻底的破坏,法则本源更是处于崩灭的边缘,但却有一百零八根石柱支撑住了神器界域。 鬼帝的境界虽然高深,却没有发觉这些石柱的真正来历,反而让修炼了图录的陈霆看出了端倪。 阴阳颠倒错乱大阵已经彻底崩灭,所有的鬼王尽数寂灭,但这些石柱却是非但没有毁灭,反而有一种脱去束缚、历劫重生的味道,虽然不知道这一百零八根石柱与石碑有何关联,但真元灌注之下,却是能够激发其中的力量。 在极恶之灵灭杀鬼帝分魂,毁灭大阵的时候,陈霆却是悄无声息的将神念散开,真气运转,法诀变幻,更是祭出了二十四块石碑。 果然,石碑与石柱引发了共鸣,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再度组成大阵,源源不断的力量衍生出来,庞大的气血精元燃烧,终于将极恶之灵再度封印。 封印极恶之灵只是第一步,在陈霆的计算之中,以幽冥珠为根基,石碑和神秘石柱的力量叠加,如果布置得当,操控极恶之灵,也并非不可能。这种东西,可是连圣皇都感到恐惧,虽然是一把双刃剑,但却是能够成为惊天动地的大杀器。 “极恶之灵,不是那么容易操控的,而且时时刻需要耗费生命精元镇压封印,对于你的修行反而是个拖累。”风笑晓却仍是对极恶之灵心有余悸:“这东西既然已经离开了你的身躯,还是趁早彻底解决为妙。” 唰! 突然间,从蕴灵山深处飞出的那道粗大光柱猛的一顿,随即溃散开来,庞大的气息汇聚着,在废墟之中凝聚出了一道人影。 花念羽步伐缓慢,呼吸之间便衍生无数异象,一道道霞光游走,凝聚出灵兽仙禽的虚影,匍匐朝拜,更有无数鲜花盛开,隐隐有仙乐飘荡,似真似幻。 赤血荣天镯重新回到了花念羽的手腕上,大河葬仙剑也融入到了她的身躯中,而她的身躯却是仿佛界于虚实之间,虚幻而缥缈,如同天地间唯一的神灵,高贵、尊崇、凌驾于天地之上,从里到处都透露出盎然仙意。 无论是力量还是境界,都已超越了鬼帝,如海似渊,深不可测,只见花念羽双手轻轻一按,便镇压住了冰雪寒云天的元气躁动, “恭喜仙子,苏醒了远古记忆,顺利踏入破碎境,从此之后,逍遥世间,睥睨三界,天下无敌。”虽然震惊,但陈霆神色却是如常,将幽冥珠收起,拱手抱拳,暗暗运功抵御着花念羽的气势。 “纵横天地,或许还有可能,天下无敌,却是有些过了。”花念羽眉头微皱,轻轻吐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一次,还得多谢你,否则的话,想要恢复境界,至少需要百余年的苦修。” 这股笑意虽然淡漠,却是化解了紧张的气氛。 “念羽仙子严重了!”陈霆连忙说道。 “算起来,你得到的好处不在我之下,恐怕过不了多久,也有资格破碎肉身,踏入圣皇之境。”花念羽笑道,已彻底绝了将陈霆击杀的念头,不止是极恶之灵的缘故,若是让小师妹知道了,也是个麻烦。 “这些事情还言之过早,”陈霆谦虚了几句:“不知道极北小寒宫中,是否还有其他的空间秘境?” “你是想问那三人的下落吧,”花念羽故做神秘的笑道:“放心吧,他们应该还没有死,但能有什么样的收获,就看各人的造化了,大概七八天之后,便会有结果。” 果然,极北小寒宫中,还有其他的空间秘境,陈霆暗暗松了一口气,对花念羽的戒心也小了许多。 “我原本要寻找的那件东西已经可有可无了,极北小寒宫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块跳板罢了,但总算是承了燕羽天尊的一些人情,将来无论是谁,重建极北小寒宫的时候,都可以持这枚掌教令牌来换取我的一个承诺,至于里面的东西,就当是利息了。”花念羽神色凝重,挥手间飞出了一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