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极致璀璨的火光与星空交相辉映，锋镝的战歌划破夜空正中霍德尔的面门。

    平平无奇的箭矢却爆发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力，穿透霍德尔的身体。

    紫金色的火焰从霍德尔身体中破体而出，盖过君焰。

    霍德尔的凄厉哀嚎响彻尼伯龙根。

    南娜安详的躺在张云翔腿上，若即若离的群星被流火粉碎，化作点点星芒，寄托悲情于星芒洒落点缀在南娜身上。

    她本凄惨萎靡的弥留状态忽然平静安宁，一缕柔和的月光被神之手拨拢在南娜身上。

    像睡美人一般的女孩，永远的沉睡下去。

    刺耳的龙鸣声穿透张云翔的耳边，他怔怔的看向南娜，眼神呆滞。

    黑色的墙皮粉碎后，露出耀眼如昼的光芒，世界从黑暗混沌之中变得光芒万丈。

    那是不属于太阳的光芒，刺眼而没有温度。

    张云翔站了起来，就像黑暗粉碎一般，身体破碎，脱胎换骨。

    竟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少年，与霍德尔和莱尔一般的面容。

    他高贵冰冷，俯视着蝼蚁一般的黄金瞳俯视着征战的三人组和缩在一隅之地的芬格尔。

    无名之风吹乱他的长发，拂过他漠然的脸。

    “洛基……”他轻轻开口，喊出与它一个神话出处的名字。

    而后，它像呓语一般吟诵自己的名字。

    “巴德尔……”

    几乎是同时，三人组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个名字。

    这个高贵的生灵披着一张猥琐的皮行走凡间，卑微的活着。

    他什么也没有，也不追寻记忆，苟且偷生，忽然降下一阵甘霖，又无情的剥夺。

    再加上一旁浑身漆黑，露出森森白骨的霍德尔，刺激着它回归本来。

    而莱尔，从始至终神秘莫测的男人，于霍德尔袭击酒店和此时失踪了。

    它像是寻找了许久，最后将目光重又落向三人组。

    “你们杀了它弟弟，他要报仇！”芬格尔抱着剑匣瑟瑟发抖。

    楚子航还想挥刀，却跌在地上，脸色发白，他虚弱的可怕，手中的唐刀滑到地上，黯淡无光。

    “交给我们吧。”凯撒拍了拍他的肩膀，聊做安慰，宽厚的背影披着一头金发，挡在楚子航的身前。

    路明非想起了老唐，想起了自己，重合在一起，找到了张云翔。

    原来衰仔也这么可怕，他蛰伏着潜藏着默不作声，在风云飘摇后，即将拨云见日时，掀起更大的惊涛骇浪。

    路明非从师兄的身后擦过，捡起躺在地上的唐刀。

    楚子航顺着他白皙的手看向衰仔的脸，他温和的笑着，像个邻家男孩，毫无杀气。

    “交给我吧师兄，我不必站在你身后了。”

    路明非站到凯撒的身旁，沙漠之鹰被他们揣在身上，对付大家伙，玩具可没有用。

    隔着一条金色的河流，神明淡漠的服饰着蝼蚁般的生命，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一个箭步窜到巴德尔的面前，七宗罪刺向它的身体。

    如缕的光从四面八方汇聚于巴德尔的头顶，它平地而起，张开双手，站在聚光灯下。

    若神明以微笑示我，甘愿为之赴死！

    凯撒阴沉的仰视着巴德尔，高贵的加图索凯撒，因为自己情不自禁生出的臣服之心而恼怒。

    路明非纵身一跳，在凯撒愣神的刹那，与神明并肩，刀捅在它的肩胛。

    巴德尔震惊这个凡人的僭越，拔出身上的唐刀，以眼还眼。

    唐刀刺进路明非的胸口，他握住刀刃，血色染红路明非的胸口，顺着他的手滴落，另一只手握着汉八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楚子航面瘫的脸盯着路明非，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撼，那个衰仔真的蜕变了。

    这个拼命三郎的打法倒是颇有自己的风范。

    巴德尔如神像般漠然的脸终于变得狰狞，僭越之人被打落，而它也直挺挺的坠地。

    刚好。躺在了霍德尔的身边。

    他们的头几乎贴在一起，漆黑巨大的龙又变回少年，意识依稀还在。

    “哥哥……”几乎是呓语一般，霍德尔露出一抹强颜欢笑。

    巴德尔慢慢站起来，将霍德尔的头捧了起来，它稚气未脱的脸闪烁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光芒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放大，最后霍德尔仿佛已经成了光芒。

    巴德尔将光芒吸入嘴里。

    尼伯龙根耀眼的边陲之地，烙印上黑色的纹路，与此同时巴德尔的身体也攀爬黑色的纹路。

    整个尼伯龙根都在光暗之中挣扎，出此入彼，最后融为一处混沌的空间。

    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它打破尼伯龙根，进入人类世界。

    破开黑色的云层，祝福世界以光明。

    世界的两个极端，分别一明一暗，它们缓缓的走向彼此，双向奔赴。

    巴德尔站在汇聚的中心，被聚光灯所笼罩，接受世界的畏惧与臣服。

    “要阻止他！”等四人组从尼伯龙根出来时，光与暗已近在眼前。

    仿佛两颗流星碰撞，光与暗将彼此撞入自己的体内，世界仿佛在震颤，分崩离析。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巴尔德。

    卡塞尔学院驻扎城外的武装看到霍德尔的言灵解除，赶向这里。

    各种武器，瞄准巴德尔，不见效果。

    路明非手握刀剑，还没止住的血兀自爬向刀柄，他看着巴德尔，狠狠的将刀剑掷去。

    划破长空的一声怒吼，插进他的后背，哀嚎随之而来。

    巴德尔的身体膨胀扭曲，如霍德尔一般，化作龙形。

    熠熠生辉的鳞片宛如艺术品一般附着在它的身上，璀璨神圣的光芒点在它的黄金瞳和身体上。

    双翼在它张开的一瞬间几乎撑破天穹，呼啸的烈风在它振翅时，涌向地面，飞沙走石。

    天空密密麻麻的战斗机炮火纷飞，淹没了巴德尔的身体。

    “莱尔呢？”凯撒环顾四周，寻找从刚开始就失踪，仅发射一箭的莱尔“他的手里应该还有屠神的武器。”

    飞机大炮甚至核武器都未必对它有用，正如那句老话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