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互相算计
至此，陆用之才明了岑春煊的整个套路：先是强调广西新军必须对自己有绝对的忠诚。然后，打出自己这张牌，让关武鸣明白，你不是不可以被替代的。接着，将关武鸣逼到悬崖边，要么生要么死，最后，开出一个必须效忠岑春煊才能得到的结果。关 武鸣还有选择吗？ 关武鸣的脑袋不会那么简单，被一个承诺诱惑就彻底的输诚。“ 大人，广西这块地还要养那么多巡防营的兵士，再扩编为二十个营，财力承受不了啊？”“ 我给你吃个定心丸。广西新军扩编至二十个营的报告我已上奏朝廷，养军费用也不用广西拿，我拟每年从广东资助广西十五万两银子，湖南资助五万两，有二十万两足矣。” 岑春煊的口气大的就像是朝廷是他们家开的一样。广东十五万两银子补贴广西也行得通，你是两广总督嘛。可你要让湖南每年拿出五万两银子，那两湖总督会同意吗？ 事实上，岑春煊这个折子递上去，不久朝廷全部照准，谁让老佛爷又亲政了呢？“ 如此，感谢大人器重，我关武鸣愿意唯岑大人马首是瞻。” 关武鸣这回是心悦诚服的拜倒于地。 这时的关武鸣才明白过来，岑春煊和苏元春，无论是从朝廷背景、个人家世、官职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朝廷无人莫做官，现在岑春煊主动示好，他还有什么资本在他面前做样拿乔？“ 武鸣，你起来，你跟着我好好干，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大好的前程在等待着你。” 岑春煊亲手将关武鸣扶起，回到案前，立即起草了一份任命，授予关武鸣右江总兵的官职。这样，桂西南，包括柳江的绍字营都在关武鸣的节制之下。 “武鸣，你手下的人你酌才提拔，将名单报一份到我总督府备案即可。” 岑春煊这又是一个姿态，他放手让关武鸣去扩展队伍，但对手下的官职却听由他任命，这是种信任！这种信任能让人由衷的折服。 关武鸣马上报出手下三个协统的人选：第一协协统莫荣新，第二协协统林俊生，第三协协统陈丙坤。陈 丙坤原是苏元春戈哈什的首领，苏元春递解进京，陈丙坤便找到关武鸣说，我没事干了，愿意在关哥手下做个哨长。关 武鸣自然是非常欢迎，他们本来都是以兄弟相称。便让他接任了营务处处长的位置，领管带衔，这次扩编，直接将他提拔为第三协协统。 驻防地也进行了调换，林俊生部驻扎在崇左军营，负责镇南关的边境防御；莫荣新部驻扎在龙州府，负责水口关隘；而陈丙坤的第三协则驻扎在南宁。 关武鸣自己总兵府暂时驻扎在龙州，他准备日内接手柳江的绍字营。 陆用之拿着从郑孝胥那里骗来的书法刚到家，关武鸣府上的管家便上门来说，唐女有请，请陆先生过府一叙。 陆用之笑道：“这关哥荣升，该是我摆酒为他恭候，他倒急不可耐，自己先请上了。好，我换身衣服就过来。” 陆用之换上便装，告诉尹氏双姝不用等他吃饭，自己拎着两瓶洋酒便上门去了。 到了关府，关武鸣却还还没回家，唐女告诉他说，不是关哥找你，是我找你有事。 陆用之诧异的问：“唐大嫂，关哥荣升总兵这么大的喜事，他没回家告诉你啊？”唐 女让人奉上茶来，说道：“陆兄弟，嫂子也不拿你当外人，我请你来，是瞒着你关哥的。嫂子是真有事求着你。” “大嫂，有什么事你吩咐一声，还说请不请、求不求的。是不是跟关哥闹矛盾的，你跟我说，我说说他去。” 陆用之一时猜不透唐女的意思，狐疑的问。“ 哎，也没啥难为情的。你知道，我先前嫁过一个丈夫，因为一直没生育，被他嫌弃，我以为是他的问题。跟了你关哥之后，都这么些年了，还是不行。你关哥干儿子都认了好几个了，可我自己还是不争气。想请陆兄弟帮忙看看，有啥办法没有？”陆 用之大囧，这唐女定是看我们家在卖药，生意做的不错，还以为我真懂啥医术，哎，真是病急乱投医，误会大了。 “大嫂，我们家卖的几张药膏，实际上我是从饶先生那里剽窃来的，我那里懂什么医术。至于饶先生，我也没听说他会治这个，要不，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帮你问问他？” 饶先生已经搬到龙州来了，房子都是陆用之让管家帮他找的，这两天就准备挂牌营业了。“ 我有啥不好开口的，饶先生那里我早就去过了，他能治好我找你干嘛。”唐 女脸上有些不高兴，嗔怪道。陆 用之看唐女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脑子一转，她不能生育，不去找医生，找我干嘛？“ 陆兄弟，都说了不是外人，你就帮我推算一下，真的命中无子，我也不强求了。” 陆用之这才恍然大悟，又是那该死的武侯神数惹的祸。唐女定是被关武鸣拾掇让她找自己推算，而他本人故意躲着不见面。 这下麻烦了，他们夫妻俩坚定的认为自己懂命数，唐女又是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你跟她讲道理，说什么输卵管不通什么的，根本没用。 不育问题，到二十一世纪现代医学都解决不了，现在怎么有办法？再 解释自己其实不懂神数，这唐女面前一脸的不信，反而会认为是自己推脱，会心生芥蒂。这 个得想出办法糊弄过去，既不能让唐女心生不满，又得自圆其说。“ 哎，大嫂，我其实正是所学不精。这玩意本来就是一个很玄妙的事，时准时不准的，所以，我都不敢承认自己会这个。” “大嫂不怪你，你就帮我推算一下，准不准的再说，我只是求个心安。”唐 女坚定的说。 他娘的，我得好好想想，历史上关武鸣自己是有孩子的，不过到底是谁生的，谁还会考证那个？记 得关武鸣的娶过很多妻子，有戏子、有大家闺秀，还有越南女人。 “大嫂，那我就勉强一试啊。”陆用之装模作样掐起手指。“ 关哥命中是有子女的，而且不止一个。” 关哥命中有，可我并没有说是谁生的。其他人生的，也能说是你的子女嘛。 看着陆用之在掐指，唐女紧张的不敢说话。 “你府中是不是有个年轻的越南女人？”陆用之一眼看到院子中有个越南打扮女人，从背影看上去很是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