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个任务
两人乘坐的很符合十科风格的灰色小轿车离开了同样灰暗的五十九号大道，沿着拥有透明廊顶的空中隧道，从地面一路斜向上爬到了位于天空的高速路网，汇入了茫茫车流之中。 “我看你的资料上显示你来这里之前是隶属安防部，那你有动过手吗？” 栗语单手比出手枪的手势朝曲曜橙头上“砰”了一声。 看着眼前不算华丽的黑色美甲，曲曜橙后仰回答：“抓过不少人。” “我指下死手。”栗语十分迅捷地从座椅旁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只见手枪在她纤细手指上转了几圈后，稳稳地被她横握在手中指向了曲曜橙脑袋。 这次看着同样黑洞洞的枪口，曲曜橙反而没再后仰，摆正了头颅，正色回答： “毙过几个激进派的反公司恶徒和一个大闹分部的异能者。” “切，没被吓到，”栗语把枪收回枪套后，把枪套绑在了她紧致的大腿上，“既然你下过死手那就好说，根据任务需要，当目标人物或主动或被动的即将引发社会威胁时，我们有权自主判断击毙威胁来源，当然这一切都必须是在战术目镜的记录下才行。” “明白。” “还有环月城的安全条例里没有限枪令，只有禁止在公共场合携带任何致命性武器的条例，虽然我们不是保卫局的人，但在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发现有人在公共场合胡来，那我们也有义务阻止他们。” “什么算致命性武器？”曲曜橙皱着眉头反问。 “别问我，问问你身上这身衣服，你认为什么是致命性武器，那什么就是致命性武器。” 栗语十分霸道地说。 曲曜橙无言以对。 栗语紧接着开口：“橙子，你们现在入选百人名单的难度还很大吗？” 刚听见“橙子”时，曲曜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等他反应过来时车内的气氛却已然发生了变化。 “竞争依旧很激烈。”曲曜橙斟酌措辞。 “那你想必是经历了不少苦难才被选入吧。”栗语看着驾驶位上的触摸屏地图若无其事地发问。 曲曜橙回忆起往事露出恍惚的神情，纵使有老司机一派人的推波助澜，但曲曜橙能顺利走到这里，他自己的努力也功不可没，一件件安防部往事被他娓娓道出，那些危险任务的点点滴滴真实无比。 曲曜橙讲述所经历任务时流露出的情感没有半点虚假，各种细节被他讲述出来后都如同身临其境。 栗语听得连连点头，饶有兴致，她所经历的任务性质和曲曜橙安防部的任务完全不同。 最终在曲曜橙一个“等”字下，他的穗烨往事就讲述完了。 此时的天空异常明亮，他们的头顶一片橙黄，然而前方的天空却蒙上了一层灰纱，他们正在驶离位于环月中央的薄红区，朝着光与暗的分界处前行。 “一个终身制员工走到了这一步，看来橙子你也不容易呀。”栗语感叹。 曲曜橙想着经历的苦难又想起老司机的胁迫，脸上一副“可不是吗”的无辜表情。 “我可太不容易了”。曲曜橙心想。 “不过我可不会随意帮你在莉莉卡面前说好话的，你要想摆脱那个身份还得靠你自己。” 栗语拍了拍曲曜橙的肩，语重心长地说。 “当然，脚踏实地四个字我比谁都明白。” “那给你个机会，这次任务目标人物的生平经历，人物性格，行为模式，可能造成的威胁等任务分析和计划安排都还没完成，你要试试吗？如果你完成了的话，我会如实给莉莉卡汇报的。” 栗语扭头看向了曲曜橙的双眸。 “生平经历我可能还查得出来，别的就不太行了，实在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任务。” 在栗语善意的注视下，曲曜橙下意识地做出回答。 在他回答完后才意识到一点，瞬间冷汗在他背脊渗了出来。 栗语的这个问题可不简单，如果曲曜橙真能独自完成这些分析安排，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安防部身份只是浮于表面。 “没想到队长的戒心这么强，看来她也不简单。”曲曜橙在心中暗自吐槽。 “那真是可惜了，目标人物高冥的个人资料就交给你，也算是帮我分担一部分。” 栗语一边惋惜地说着，一边拿出了移动终端开始查阅资料。 “队长放心吧，我会努力学习的，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帮你分担工作了。” 曲曜橙也拿出了新领到的，准确地说应该是新买到的移动终端，开始在暗督局内网查找起任务目标高冥的个人资料与生平经历。 车内一时间只有栗语播放的流行音乐和两人手指触摸屏幕发出的声音。 又过了半小时，车流在高空车道上拖拽着流光，他们已经来到了之前观察到的光与暗的交界处，一条条细碎的水痕渐渐布满车窗。 曲曜橙已经查到了高冥最近经历的生平大事，在栗语的示意下，他把他查到的资料总结念了出来。 “高冥，原穗烨集团环月分部的一名普通高管，在前不久的派系斗争中因站错队伍而遭到清洗，虽然凭借多年的人脉经营保住了性命，但也被冻结了大部分资产，逐出了公司，旧有关系网基本失效，不过最近有消息表明他没有遵守潜规则，在下台后仍与敏感人士有所联系。” “还有吗？”栗语提问。 “因为大部分资产被没收的原因，他从环月的政治中心薄红区搬到了工业重地艾青区内，好消息是他现在的居住地安保没那么严，坏消息同样也是如此。” “不错，那你要尝试着布置大概的监视计划吗？”栗语停下了手中工作。 一味的拒绝同样不好。 曲曜橙在栗语鼓励的眼神下略作思考回答：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在目标地点附近找一个适合监听的住所，同时我去摸清目标居住地周围的情况……” 曲曜橙说着监控计划的主体，栗语时不时补充修改，时间分秒过去，天色渐暗，两人在车内不断商量完善计划，在茫茫车流中逐渐驶入了艾青区。 闪烁着缤纷彩光的投影广告和错落有致的高楼间由天桥组成的别样商街在车窗中不断倒退。 天空中渐渐下起的大雨，模糊了窗外的所有色彩，同时也把灰暗的天空抹上了一层又一层斑斓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