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来都来了
高空车道的路面上投影着各种交通标志，不同于用于广告的影像，这些必备的投影即使在雨天也依旧清晰。 车辆在其上飞驰而过，飞速转动的轮胎带起阵阵雨水，疾驰的掠空声碾碎了雨滴的窸窣破碎声。 经过一个半小时多的车程，他们终于离开了薄红区，慢慢驶入艾青区内。 “你应该没想到环月也并非处处都和薄红区一样繁华吧。” 栗语看着窗外逐渐变得朴素的居民楼和远处多起来的低矮厂房说道。 “这至少也比泛亚二十号城市内大部分区域要好得多。”曲曜橙同样看着窗外回答。 “那可说不定，要下判断还得从小及大，看看这条夜市如何。” 栗语指着终端地图上，高冥楼下不远处的街道小巷说道。 两人好像在奇怪的地方较起了劲。 “时间过得可真快，现在就已经六点了，一会儿我们到地方还要去吃晚饭吗？” 曲曜橙看着雨幕上五彩斑斓的灰暗天穹，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吃，怎么不吃，不过记得别在车内吃，今晚我看是只能在车内将就过了。” 车辆从高空的高速车道驶入了地面的城区道路，又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人乘坐的车辆终于缓稳稳地停在了不算繁华，路边死角藏满了垃圾的街道，这里就是任务目标高冥居住地附近。 “从人上人落到今天这地步，心里落差可够大的，难怪需要监视。”栗语吐槽。 “这境地也不算太差吧，我觉着还不错。”曲曜橙倒没觉得这环境有什么不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话了，”栗语给曲曜橙发送了一张表格，“高冥的性格和善，做事认真，根据集团档案，任何需要他决策的事都经过深思熟虑亲力亲为，从性格上分析，他不算个特别危险的人物，不过我们仍不能掉以轻心。” 曲曜橙点头表示赞同。 “其他的资料分析就明天再搞定吧。” 栗语说完毫无顾忌地把上半身探到车后座，打开她的其中一个装备箱，留给身侧曲曜橙一个完美的弧线。 曲曜橙眼观鼻鼻观心，不多看一眼，主动别过头去看向窗外，可当他扭头向窗侧才发现车窗反光中的朦胧感更加诱人，于是他又立马降下了车窗。 几分钟后，栗语终于回到了前排，与此同时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台精致无人机。 “伊乌欧公司产的新型低噪武装无人机，可以装备大部分轻型武器，拥有两个发射器，可以替换白色的闪光弹、黑色的烟雾弹、红色的燃烧弹和蓝色的电磁脉冲手雷，还有配套的集成了强大收音功能的微型监视器，就这一套装备在有报销的情况下还花我了一个月工资，真是金贵的小家伙啊。” 栗语眼中满是喜爱，像是在抚摸爱人肌肤一般地抚摸着无人机暗银色光滑的外壳，滔滔不绝地为其做着介绍。 曲曜橙回过头看着栗语这幅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我没有暗示你分摊的意思，可别误会了，正常情况下武备室是会配发一架普通型号无人机的，这只是我个人小小的兴趣爱好。” 栗语貌似意识到了她话中的歧义，主动向曲曜橙解释，然后调试起无人机飞控参数。 曲曜橙发现此时在车内自己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就像车窗外与街道格格不入的野猫一般，于是他稍作思索决定先去夜市一探。 “队长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不吃海鲜，还有别给我做太清淡的。”栗语没和曲曜橙客气。 “知道了，那我先下车探探情况。” 曲曜橙打开车门，雨势最大的时候早已过去了，现在天空中只有牛毛细雨，朦胧的城市下，地面满是倒影的碎片。 曲曜橙踏碎了地面倒映出楼宇间全息投影广告的镜子，注视着四周从抵达时就令他感到莫名割裂的环境。 脏乱的街角清扫地并不彻底，街道上三五成群的人们穿着十分有个性的衣服互相攀谈，少有人撑伞。 曲曜橙抬头，街道旁的高楼建筑风格很朴素，可以说根本没有设计感。 就只是单纯为了居住而修建的高楼。 楼层底部的商铺装修却十分精致，并且用了各种显眼的灯牌来展示门面。 上层的素色与下层的五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曲曜橙明白割裂感是从哪来的了。 他走进大道旁的巷道里，这里便是之前在地图上看见的夜市。 哪怕天空的雨还没停，这条不算窄的巷道此时仍人满为患。 各式喧闹声不绝于耳。 可以说夜晚才是这座城市生活的开始。 曲曜橙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果然如他所料这里的夜市可比他之前在二十号城市中的夜市要热闹许多。 四处叫卖的小贩推着毫无科技含量的小吃车驻足在人流中，时不时给过往的行人盛上一份分量十足的特色美食。 街边门店播放的各色充斥着恶搞与工口元素的广告让往来路人频频回首。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下成群结队的行人有说有笑，在这烈火亨油的热闹夜市里，曲曜橙也习惯地融入氛围。 他手上提着两份色泽鲜艳的异乡拌饭，却仍旧没有停下购物的脚步。 哪怕他的存款已经不多了，哪怕他才刚吃过炒面三小时左右，看着一些从没品尝过的美食和路人口中赞不绝口的小吃，他还是没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手中提的小吃一份一份增多，账户中的存款一点一点减少。 屏幕中冰冷数字的跳动远远没有手中实打实的纸币给人的实感大。 当然，这段时间曲曜橙也并非单纯只是为了购买美食，借着买餐点的由头他和店家打探了不少关于目标居住楼的信息。 “听说那栋楼前不久搬来了一个被大财团开除的高管，你说稀奇不，我们这旮旯还会有这种人搬来，我看消息十有八九是假的，那人估计就是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小公司管理层而已。” “那栋楼没啥值得注意的，都是老样子。” “你打探这干嘛？什么，原来是想租房吗，我瞧你面善，悄悄告诉你，别考虑那栋楼，那里修建起来很多年了，现在各种条件都不行，又脏又乱又差，我给你指条明路，还可以给你九九折优惠。” “你想干嘛，不会是在踩点吧，我警告你们这些混混，别想打这条街的主意，这里可是专门给保卫局交过安全金的！” “那栋楼似乎搬来了一个有钱人，有传言这条巷尾的有些人貌似在打那人的主意，想搞上一笔。监控？那栋年久失修的老楼大部分监控都坏了是个摆设，不过这都不管我事，有热闹看就行。” “那栋楼新搬来一个人，搬来后时常在我家买晚饭，我看他挺和善的，谈吐也彬彬有礼，不过和这条街的风格有些不搭就是了，但我倒是不讨厌他那样的人，毕竟在这条街像他那样高素质的人可不多，客人你也打算尝尝我家的味道吗？” 很快曲曜橙就收获了不少情报，两手不空地回到了夜市外停着的轿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