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节 一场闹剧
十二月二十四，南方的农历小年 外公说除了满月和周岁外，大人是不能给小孩子过生日的。要等10岁以后，小孩子过生日才不会影响自己以后的福气。 小河街有句俗语：“大人生日一餐rou，小孩生日一顿打。” 我刚挨了我妈一巴掌的打。 今天日子好，又快到了过年边上。小舅就约着我妈，说是今天两姐弟一起回到家里，父母看见说不定会更高兴些。 他们回到外公外婆家后，本来有说有笑的几个人，看到我在晒楼上逗我玩就让他们更高兴了。小舅和小舅妈逗着我让我叫舅舅舅妈，我喊了好几声。我妈也难得对我有笑脸，让我喊mama，可我看着她就是喊不出来。 看着我沉默的样子，我妈突然对着我就是一巴掌。 我懵了，我都忘了怎么哭，一会才回过神哭嚎了起来。我舅和小舅妈也有点懵。 “姐，你疯了，打诺诺干什么？”小舅对着我妈吼道，小舅妈把我拉到了身边小声地安慰。 “怎么，我的女儿见着我连妈都不喊，打不得？” “李梦，你长本事了！一年也没回来看过她两次。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女儿？现在一进家门就打她？”外公黑着脸训斥着我妈。 “你还有脸说她不喊你，如果不是在家里，你还认不认得出她是你女？” “饭是你妈喂的，衣服是你妈穿的，她是你mama抱着长大的” “她身上的衣服鞋子是她两个舅舅和姨妈给买着穿的，她就跟没妈一样在街上野着长大。你什么时候抱过她？哄过她？逢年过节你女儿都没穿上你这当妈的给她买过的一根纱！” “今天她生日，你这当妈的有给你的女儿买来些什么吗？”外公越说越怒 “我这不是带钱来了吗？她现在也不缺什么”我妈小声说到 “李梦，你也上了几年班了。你一年带几次钱回来？那些钱都花诺诺身上都不够！再说我知道你带的那些钱都是姐夫孝敬爹爹的。”小舅一付要算帐的样子“你说这孩子你也是有份的，爹妈帮你带了几年了，你真是一分钱都不从自己口袋里出？你要对她这么不上心，当初那么急着结婚生她做什么？” “钱，钱，钱，就知道说钱！我是没钱！我清楚，二姐嫁得好，她有钱，你们都只看得上她，看不起我！”我妈有些急眼，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到“嫌贫爱富！” “李梦”外婆喊了一句，“你的婚事最让你爹爹和我cao心，我们帮你相看过多少人家？你呢？都不点头。你现在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那些相看过你的哪个不比你二姐夫强？” “小杨是你自己看上硬要嫁的，我们没有劝过你吗？你都不让我们知道，你就结婚了！现在在我们面前挑你的婚事，这你可怪不上我们做父母的！” “我们帮你带了几年诺诺，你大哥和二姐家都是3、4个孩子。我们没帮着带过一个！你几个兄弟姐妹也从没有为这个跟你争过脸。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还不帮你？现在还落得你来说我们嫌贫爱富？”外婆气得哭了出来。 “婆！不哭，不哭。”我倚在外婆怀里，用手帮着她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我也只能抱着外婆哭了起来。 “走，走，走！一年到头都不回来，一回来就惹你妈生气。回来做什么？”我外公看着我搂着外婆两人都哭得伤心，很是心疼，对着我妈就要赶人。 “汪，汪”默默看我哭，就在旁边对着我妈用它还带着奶音的嗓子朝我妈叫唤。 我妈转身就往外走去，小舅拦了一下被我妈一把推开。 “前世没修好，一身儿女债！”外公拍了拍外婆安慰着她。 “爹爹，我们可不是来要债的！”小舅赶紧拉着大肚子的小舅妈过来讨好，“我们也要做爸妈了，这一定是个乖孙的。” “是个小弟弟！他会很乖的！”我甜甜在旁边说。 “就你知道”外婆终于笑了 “去把你姐找回来吧。”外公接着小舅轻声地说，“她那脾气也是我们给惯坏了，你们也都让着她，她哪你是jiejie，倒像你是哥哥。”小舅也笑了一下。“我一会就去，让她先气会。” “我去做饭，中午吃简单点，晚上我做好菜给你们吃！”外婆忙着下楼去厨房收拾，我们也各自散去，好像刚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 “爹爹，jiejie走了，她回城去了”小舅走到外公身边小声说着话 “刚我去找姐，街上船老六和我说看到我姐坐老五的船走了，估计是去坐车回城去了” “走了就走了吧，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使小性子。”外公无奈地叹息着说 小舅和小舅妈给我买了两套新衣服和新鞋子作礼物，我吵闹着要穿，外婆吓乎我说，现在穿过后过年再穿新衣服就不好看了。最后小舅做主，让我这几天先穿一套，过年时再穿一套。这样我就能天天都好看。 年前大舅和二姨夫也都送了钱物回来给外公外婆过年。大舅妈和二姨虽然没回来但也都给我买了新衣服作礼物。二姨夫还带了几本拼音故事书，说是周冬冬特意让他挑选好送来给我的礼物。 因为家里有孩子多，过年要准备的事项也杂，大舅和二姨夫在家呆了一天就回了城里。 新年就外公外婆和小舅、小舅妈还有我五个人一起过年了，大家都很开心，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新年初十，春风还没有吹化完园子里的余雪，我爸爸意外的来到外公外婆家。 “爹爹，我来接诺诺回去，这几年你们带着她也辛苦了。我条件不怎么好，这几年钱给少了，你们也多包涵我一点。”我爸爸客气又疏离地说着，话里还带有几分怨气。 “杨建华，说话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我们家要是嫌你钱给的少，早就把诺诺给你送回城里去了，不用等着你来接。要是不喜欢你也不会对你这么客客气气的。”我小舅说皱眉不客气地说到“是我姐回去和你说的什么吧？” 我爸和我小舅这几个兄弟姐妹相处得很好，尤其是我小舅，他们俩还一起做过生意，是经常能一起约着喝两杯的关系。 “姑爷上门，要吃顿好饭。快到晒楼上坐，坐着聊”外婆笑着招呼我爸爸。我爸爸也不敢对着我外婆不敬，对着外婆陪着笑脸直点头。 “你要接诺诺回去，也要收拾她的东西，走，上楼去”小舅拉着我爸爸上了晒楼。 我爸爸看着我，一把就抱了起来。我不太认识他，但也乖乖地让他抱着，看着他。他也没有要我叫他，只是笑着看我。 小舅假意给我在收拾着东西，却把我的新衣服和新鞋子以及我悄悄收藏着外公外婆、二姨和舅舅们给的的几毛钱的新年小红包都找了出来。爸爸又看着我住的晒楼里，挂着二姨夫的26个字母还有乘法表的画报，桌上摆着的连环画和故事书。他知道我在这个家里受到了很好的呵护。 小舅看我爸爸有些松动，这才把小年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我姐那人心眼小又特别爱面子，肯定是当天就回去觉得丢脸，捡着话说的。你也别在意，吵架没好话，大家都在气头上。”小舅笑着对爸爸说。 “建华啊，诺诺你是要接回去了。你弟妹也快生了，到时两个孩子我们也照顾不过来。你和李梦两个人又都要上班，你把诺诺送学校里去吧。你二姐夫说诺诺学得很好，他都教了她很多东西了。诺诺自己都能看书了。学校肯定会收她的”外公在旁边很不在意的话着，仿佛我爸爸开始说的气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过一样。 “诺诺呢，等你联系好学校事情都安排好后，我亲自给你送回去。我们也不差再带她几个月，我正好也去城里会会李梦，看她是有多怨我这个爹爹。”外公淡淡地说道。 “爹爹，是我性子急，我没有什么文化不会说话。是我错了，你对诺诺是再好不过的了，她就是在城里我们自己照顾着也不会比你和mama照顾的好，照顾的用心。真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爸爸很光棍地认着错，小心地讨好着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