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熟人、电话
周二的清晨，在送小粉红载着两个少女去上学后，扎克就顺便把歇业的牌子放出去了。其实如果不是昨天的葬礼，这牌子昨天就放出去了。歇业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赛迪尔安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切为客户着想’精神发作，强行推荐格兰德升级安保措施，在格兰德之家中也布置安全警报，免费哦。 刚好生活区奥斯丁的施工也进入尾声，扎克被老汉克说服——完善的安保措施可增强格兰德吸引员工的竞争力，仿佛格兰德需要竞争力似的，算了，反正扎克最后答应了。不想多找麻烦的扎克干脆决定歇业，把这些弄好了在开业。 墓区的保安早班换班的时候，赛迪尔安保的人也来了。来的还是熟人——曾经和杰西卡一样，都是伊克斯顿流浪汉的退伍军人薛帕德。也是经历波折的家伙，记得么，被扎克从流浪汉中捞出来后先是在艾米莉亚的牵线下去了收容所，然后辞职，去了赛迪尔安保。 “扎克！”薛帕德明显很高兴又回到格兰德，扎克基本上彻底改写了他的命运，还送了他一辆车！他当然会高兴见扎克。 “薛帕德。”扎克也笑着回应，看了眼曾经属于格兰德，现在被喷上赛迪尔标志的货车，“你似乎让这车重新发挥了作用，不错~” “呵呵！私车公用有补助！”多朴实的回答，“这车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用来运器材。” 在薛帕德和扎克聊起来的时候，后厢已经被打开，安保公司的人开始往外搬各种器材，搬用的方向是西侧奥斯丁施工的员工生活区——格兰德主建筑不需要多加安保措施，这是扎克唯一的坚持。 扎克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嘱咐了奥斯丁那帮人配合安保公司，就笑着招呼薛帕德进屋，“最近怎么样？” “挺好，挺好的！”听起来很真，但实际怎么样也不好判断，毕竟曾经是流浪汉的人，估计没什么能是不好的。毕竟薛帕德的说了用私车公用能拿补助对吧，真正的好人大概不会在意这补助。 扎克没往办公室去，直接引着薛帕德去了娱乐室，这样聊天比较轻松。 “在赛迪尔工作还习惯么？” 扎克上来了，本来在歇业没事的露易丝也就下去做监工了。 “挺不错的，我朋友挺照顾我的，运运东西、做做维护、跑跑后勤，挺轻松的。” 扎克往窗外看了一眼，后院里已经完全忙碌了起来，突然的，“这‘免费升级’，是因为什么？” 薛帕德的脸有点尴尬了，大概没想到叙旧这么快结束了。 讲真，还记得赛迪尔对格兰德一向的态度么，几乎没给过扎克任何好眼色，从格兰德花钱雇佣他们保护墓区签合同开始，就一直像格兰德欠了他们钱一样。经常还没事就找个理由对扎克抱怨一下，比如什么来墓区的人不登记，比如什么北园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老实说，赛迪尔没有直接终止和格兰德的合作都很神奇了，免费升级？ “呃……”薛帕德有点犹豫的样子。 扎克笑了笑，“说吧，你可以告诉我，你朋友（赛迪尔老板）应该知道你和格兰德的关系，如果他不准备解答我的疑问，也不该派你过来，对么。” “恩，你是对的。”薛帕德撇撇嘴，“他确实知道你和我，也知道你，恩，格兰德是……”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 让我们来理一下。应该还有印象，最初赛迪尔对格兰德敌意的缘由吧——是扎克在比夏普庄园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虽然结果是扎克帮了赛迪尔公司撤销了比夏普对安保公司的起诉，但安保公司也清楚的意识到了扎克在中间‘干了点什么’，扎克的身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殡葬业主人。这样的家伙，找安保公司保护，赛迪尔不敌意搞笑了。 然后是薛帕德，扎克曾在初次把薛帕德带来格兰德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测试，记得么，告诉他格兰德有个外快，超出普通殡葬之家工作范围的外快，被薛帕德婉拒了——扎克并没有对薛帕德隐瞒格兰德涉足灰色职业的事情。 所以现在就可以理解薛帕德的犹豫了，他不好以一个安保公司员工的身份说格兰德的灰色职业身份。 扎克完全理解，笑着摆了摆手，“直接说吧，我们不需要含蓄什么。” “好吧。”薛帕德点点头，“其实并不是格兰德，现在我们公司所有客户的安保措施都在免费升级。” 扎克挑了挑眉，“为什么？” “防止客户流失。”薛帕德抿抿嘴，“艾克斯公司最近势头很猛，已经抢了我们很多客户了，我们这边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给客户提供免费升级，算不上什么好策略吧，但也比没有好。扎克微点下头，“依然，我自己都不觉得你们公司有多重视格兰德，我这个客户。如果我是你们的老板，我大概是全力专注在马萨港上面，保住费舍这个大客户。” 非常实际的观点，顺便提一下，到今天，马萨港已经停运五艘货船——帕帕午夜没有说谎，共和劳工继续来，就会继续消失，连带着，殡葬业的财产，就会继续被盗。但后者不是现在我们需要关心的，专注一点，扎克在说马萨港。 “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薛帕德有点无奈，“所有能派出的人手，都放到马萨港去了，费舍也在完全和我们还有警方合作，但没有一点进展。没人知道是什么人在偷窃货物……”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这是西区人演的，费舍现在每进港一艘船，货单上都会虚报载运的货物，因为是虚报，所以那些货物不存在，所以，入检的时候自然就是‘被盗的货物’。然后有费舍主动上报他被盗的货物——要问这样做的理由？几乎被费舍绑在马萨港的达西局长，天天被围攻追问进口货品被盗案的进展，就是理由。达西继续执行魔宴的计划收尾，干掉费舍？不，他现在被整个巴顿市盯着，要帮费舍破案。西区人做事，没什么好说了的。 同时，这也是扎克要表达的观点，赛迪尔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马萨港上，那才是这个安保公司应对艾克斯竞争的正途——牢牢守住西区家族这条象腿，而不是格兰德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客户。 “……而且现在马萨港那边有开始乱追责的趋势，我们公司已经开始受到影响了，警察几乎常驻在公司里，调取我们的安保记录。”薛帕德摇着头，“我朋友说，这比上次比夏普庄园被起诉的情况还要糟糕。所以……”他看了眼扎克，“我们可能要转移业务定位，开始……” 意思就西区人这块，守不住了，已经不是竞争，是让，只能在意如格兰德这种客户了。 扎克拍了拍薛帕德，也没什么能安慰的了，转换了下心情，笑着，“那我就感谢这免费升级了。” “哦对了。”薛帕德想到了什么，“我来之前，我朋友托我问你下瑞佩特先生。” “诺？”扎克一挑眉。 “恩。我朋友说你们是，恩……那方面的朋友。”灰色职业方面，薛帕德依然在避免说出不符合身份的东西，“最近没有听到瑞佩特的消息了，巴顿也找不到他，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格兰德能和赛迪尔签合同，还要感谢诺呢。但现在不是回顾诺这个灰色职业人在巴顿关系网的时候。扎克挑着眉，“诺不在巴顿吗？抱歉，我最近也没看到他。” 这是实话，扎克连前天，周日晚的**吧聚会都没参加，是为了避免共享情报的时候泄露费舍的秘密——其实也是为了让西区人放心的举动。 “哦。”薛帕德也没追问什么。 倒是扎克皱了皱眉，认真的想起来，好像他也好长时间没有和灰色职业的人联系了，灰色职业圈的共享情报对巴顿内部走向还是很有用的，得找个机会重新联络一下。 人选扎克也有，来帮过格兰德的律师、身份商人斯蒂夫·行者…… 呃，说起斯蒂夫，塞姆的身份搞定了，但人已经不在了，算了，还是别提这事情了。 “你朋友找诺有什么事情么。”扎克是准备多问一下的，因为安保公司老板在这个时机找诺，能有什么事情。诺能做的东西，扎克能做的更好，也没什么可含蓄的。何况如何能由此机会和赛迪尔修补下关系，没有坏处，“或许我可以……” 办公室里传出了电话的声音，扎克侧了下头，准备先无视，“帮忙。” 薛帕德也不笨，有点尴尬，“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帮他问一下。”犹豫了鞥一下，还是补充了，“我可以回复一下，如果我朋友需要的话，他可以直接找你。” 扎克笑了，薛帕德还真有点执着，就是不触碰这种擦边的东西，这家伙不去当警察浪费了。 点点头，扎克示意薛帕德随便，自己则前往办公室接电话。 那个无聊的‘猜是谁打来’的游戏，还是要玩一下的。扎克有几个候选——麦迪森，嚎叫燃料又被盗了；艾瑞克，在家又纠结到什么莫名的问题上了，需要解惑；费舍，准备支付格兰德的尾款了；奥兹，告知配合西区人行动的进度。以及最后，扎克最期望的，艾米莉亚。不管扎克手中有多少乐器在同时演奏，构成让杰西卡高兴的交响乐表演，但本杰明绝对是排在最前面那个。 扎克的期望，被满足了。 或者说被满足了一半—— “不！”听筒那边的艾米莉亚也不确认下是不是扎克接的电话，就开始了，“我的回答，是，不！！你想让我置我的专业、我的事业、我的生命安全！于危险！！为了什么？！为了你的个人**？！不！” “艾……” “闭嘴！”好强势，“你怎么还有脸利用哈瑞森来做这种！用他的事业（收容所）做筹码来操纵他向我提这种要求！！卑劣！真是卑劣！！” “艾米……”扎克还真能反驳，难道哈瑞森的事业利用扎克的面子，被哈瑞森使用，然后反过来让扎克利用一下，有什么不对么。但，艾米莉亚不是不普通女人不是么，是最擅长引导、控制节奏，然后掌握对方心理活动的心理医生—— “闭嘴！不！我的回答就是不！我不会帮你！我也不会听哈瑞森那‘需要你帮忙在昆因夫人那边说点什么’的鬼话！这里是事实——冬季如果收容所不开放，被昆因集团掌控的收容眼看着外面的流浪汉被冻死或其它什么糟糕的事情，就是丑闻！昆因夫人想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你市长朋友想看这种事情发生？！不！所以别在那里夸大你和昆因夫人的关系有多重要！我们不需要！收容所不需要！哈瑞森不需要！！我就更不需要听你说任何话了！！” 扎克在听筒这边撇着嘴，好吧，连称呼都没说完整，就被完全掌控了——艾米莉亚刚堵死了扎克唯一的切入点。艾米莉亚是对的，扎克能够让艾米莉亚帮忙的筹码就是扎克靠着和昆因夫人的关系帮哈瑞森，就和昨天确定哈瑞森不会直接开车走人一样。但在事实面前，这筹码已经没有价值了。 唯一让扎克没有惋惜的说‘那好吧，打扰了，再见。’的原因是——艾米莉亚在说了这一堆后，没有挂电话，而是光顾着在听筒那边喘息了。于是扎克等着，等着对方平静。 “我能说话了吗？”扎克尝试性的问一下。 “哼。”嘲讽的，“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扯出什么东西！” “我需要道歉，我让哈瑞森为难了。抱歉。” “这就是你的能耐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就一点不想看看么，莫卡维，一个疯了几千年的女人，一个嫁给了一幅风景画的女人，一个画任何东西都会莫名女体化的女人。”扎克在玩电话线，缠着在手指上绕圈，语气……意外的轻快，“我的意思是，我完全尊重你的专业，你的事业，你是个非常值得尊敬的专业职业人。当然，还有你的生命安全。但，我的意思是，恩，你就不好奇吗，作为一个专业的医……” 啪！那边挂了。 大概，起作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