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纽顿的老师
詹姆士的头很疼，并不是生理上的疼，是精神上的东西拥挤的在他的脑壳里打转。他感觉自己的脑门快要爆炸了。 别激动，詹姆士并没有被攻击，他只是碰到了认识的人而已。 曾经的幻人丹尼，在巴顿的少年朋友，轮椅上的少年威尔，还有记得的吗？他在纽顿的特殊教育学校上学。 关于这所专门服务于‘特殊’孩子教育的学校，大家需要想起几件事。第一，百影在这里工作。第二，纽顿现在的市长原来是这里的校长。第三，在纽顿这座城市被恶魔折磨的时候，这里因为聚集的都是非完整、不健全的人类，而被恶魔忽略得以幸免于难。 老实说，现在对詹姆士这个人，我们应该已经没有任何过高的妄想了吧，他就是渣。 现在不过是他渣的体现而已。詹姆士自己不愿意去黑女巫的社区找月华（不想碰到露易丝和扎克），所以把那工作丢给了韦斯对吧。那你丢就丢啊，有本事只要和异族有牵连的工作你都丢给韦斯去做啊，反正谁都知道纽顿的异族都和扎克有关系，但他不，他非要自己想着法的行动一下，以彰显他个人的处事原则，哼。 所以詹姆士把韦斯打发去了黑女巫的社区，自己跑来了这所特殊教育学校，找百影要一个说法。 在詹姆士找到百影之前，詹姆士先碰到了轮椅少年威尔。 “兰斯警探？”轮椅少年正在去课堂的路上，在专门为行动不便者准备的特殊通行走道的时候看到了鬼祟前行的詹姆士。 詹姆士并不想自己的行踪被发现，因为纽顿警局给他和韦斯的案子不止纽顿大学发现的那具尸体一起。讲道理，詹姆士既然把这案子推给了韦斯，自己就应该负责的去调查剩下的尸体。但詹姆士没有不是么，他放下了他本该和自己的搭档分工明确的工作，以怀疑韦斯办事能力的本质心理，自己跑来堵和月华绑定的黑女巫了。 詹姆士惊慌的回头，看向老实说并不怎么眼熟的少年，“你认错了！” “呃……”少年推着轮椅移动到詹姆士身边，“我没有认错，你是詹姆士·兰斯。”威尔撇着嘴，“你就是那个曾经和格兰德先生跑到我家，问我关于丹尼尔（幻人丹尼还没有进入格兰德时使用的名字）事情的警探。我格兰德里也不止一次的见到你，丹尼也经常和我聊你和格兰德先生一起破案的故事。呃，前几天，你还在纽顿转播的球赛里。”少年的无诚意祝福，“恭喜求婚成功。” 詹姆士的头，就在这里开始疼的。到和求婚事件无关，而是他詹姆士所有和扎克经历的一切，在一个少年的思维里，原来是破案吗？ 呵呵，破案，还真是，只是，没有一次，是詹姆士理想中的用真相破案。 “你在这里干什么？”威尔看詹姆士不动，发问了，扎心的，“是纽顿最近发生的事情，格兰德先生和你过来帮助纽顿了吗？”充满少年式的敏锐和欣喜的追问。 詹姆士的脑袋炸了，瞪着威尔，“你高兴什么！”一时对情绪失去控制，“你不是痛恨异……”勉强恢复的理性让詹姆士压低了声音，“异族毁掉你的家庭吗！” 威尔皱了下眉，他知道詹姆士在说什么——威尔的母亲曾经进入了毕夏普的凶灵庄园，身为威尔好友的幻人丹尼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真相。但詹姆士错了，威尔的家庭并没有异族毁掉，他也并不痛恨异族，他只是因为失望自己的异族朋友对自己隐瞒了某个特定的事件。 少年皱过眉后，不屑于和一个显然还没自己成熟的成年人争论对世界的看法，“所以，你怎么来这里？到底是不是来帮助纽顿的？” “不关你的事！”年龄似乎在这场对话中彻底颠倒了。 威尔撇了下嘴，“随便。”控制轮椅的移动到詹姆士前面，回头，“我正要去上百影老师的历史课，你想让我给你带路么。” 詹姆士的眼角的抽搐，上前一步，握住了轮椅背后的推把，“带路！” 威尔翻了白眼，终究是少年，没漏下青少年日常对成年人的嘲讽，“我想也是。”说的是他猜对了詹姆士来这里就是找百影的。 詹姆士推着轮椅走了一会儿，没忍住，“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百影的！”语气并不好，因为在这个语境下，詹姆士可以确认，百影的黑女巫身份，这个少年是绝对知道的！就像最初幻人丹尼的身份，当扎克和詹姆士第一次去找丹尼时候，这个少年还在帮幻人打掩护。 詹姆士不爽的点——同是人类，为什么区别这么大！一个被异族的能力吸引而愿意袒护异族、还毫不避违的承认在接受一个异族的教育；另一个，对异族的能力只有排斥、然后来查案还像个小偷一样的鬼鬼祟祟。 当然，詹姆士的想法是，少年啊，真是天真，不懂这个世界的艰险。 我们嘛，知道真正‘天真’的是谁。 “百影老师警告过我们。”威尔没回头看后面的詹姆士，“死亡会降临纽顿，不管学校外面发生了什么，别分心，专心学习，学校里面是安全的。” 詹姆士阴着脸，“她在保护这所学校？” 威尔又有点无语詹姆士的幼稚了，“不然呢？是警察么。” 詹姆士的脸又阴了些，主要是少年说话的方式——‘是警察么’，这可以当做人身攻击了，当然，对詹姆士而言，“少年！我告诉你，别被异族的那些奇异力量迷惑！你要清楚一点！保护人类的，永远都是人类自己的执法者！” 威尔侧了下头，这少年真心懂事，至少这种话不该反驳，但是，“所以纽顿的警察对现在到处出现尸体的情况有什么头绪了么？”用现实说话，“你在这里，我想你不是来旅游的吧，时机也太怪了点。”少年式的嘲讽，“所以，你是纽顿警察找来的外援么，就你一个吗？” 威尔转后头的仰着，给了詹姆士一个非常期待的眼神，“请告诉我，你不是巴顿来的唯一外援。格兰德先生在哪里？” 是真的难受，詹姆士的脸抽更跳帧了一样。 威尔转回头，也不为难詹姆士了，“左转。”指示方向，然后，“巴顿最近怎么样了？我看到新闻了，马萨港口的事故，报纸上说是港口的货运轮次违反进出港的规定。还有巴顿抓住了一帮在马萨行动的走私团伙，都是真的吗？” 显然，这个少年在质疑人类官方给出事件真相。 “听你老师话！专心学习！” 认知真实的世界，可不和专心学习冲突。威尔摇了摇头，“我就知道，和异族有关对不对，我看到新闻的时候，看到了好多伤亡，哎，我只希望我们巴顿的所有人都做了些事情。”认真回头的看詹姆士一眼，“不管是谁，你们惩罚了真正的凶手。” 詹姆士的脸色依然阴沉，只是一些特别的情绪有混入这阴沉——世界就是这样：有人不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只能选择接受被摆在明面上的‘真相’；有人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去争辩什么，希望的只是——“真正的凶手被惩罚了”。 詹姆士有点烦躁了，他感觉自己被一个字面上走过的路还没有自己吃过的饭多的少年教育了，说真的，有些丢人。 “我迟到了。”轮椅停在了一间教室门前，威尔无语看着里面已经在讲课的百影，“这怪你！”说的是自己身后的詹姆士，自己控制着轮椅进了教室，没在理会外面站着的詹姆士。 一堂课多长时间，詹姆士就煎熬的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因为即使在看到詹姆士后，百影也一点儿都没有暂停自己的教学工作，出去见詹姆士的意思。并且，每次一詹姆士试图‘秀’出自己的警徽，强行打断课堂的时候，他都发现自己的手被一截红色的咒文放在自己的裤袋上。 直到百影对全体学生说了，“明天进行联邦与北国关系的小考，准备一下。”詹姆士的罚站才结束。 “门口的先生请让一下，不要挡住我们的学生去下个课程的通路。”这句话很重要，对一个满是特殊学生的学校来说，所以百影才说的。 詹姆士用自己最后的耐心等到了所有学生离开教室，然后一步冲入教室，关上所有能进入的通路，自以为很绝对的将百影逼在讲台后的小空间里，开门见山的，“你的室友月华目击了纽顿大学施工地的尸体……” 大家知道这模式的，在韦斯那里已经进行了一遍。 百影面无表情的再次重申了自己的‘室友’，月华的身份定义，这里就不重复了。然后没看因为被打断而脸色难看的詹姆士，“你有十分钟，下节课开始。”直接开始准备她下节课会使用的教案。 詹姆士的嘴巴扭了半天，不再浪费时间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纽顿现在出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心思和你扯！你只用告诉我，你们黑女巫准备怎么办？！” 百影没有回答，可能是没有回答的内容，也可能是觉得回答的内容不重要，不值得开口，也可能……是教案的整理不愿意分心。 前两种是不会有表现的，这完全是一个人的性格使然。至于最后一种嘛，就很容易让等待她回答的人，比如现在的詹姆士，更加烦躁和愤怒。这个黑女巫是故意的！她连对人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不用解释了吧，你在对别人提问的时候，别人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就是这个感觉。 詹姆士干了愚蠢的行为，他一把按住了百影正在标注、修改的知识要点，抓起。詹姆士倒是不敢丢，而是转身，只是想把妨碍他提问的东西放到后面的课桌上。 詹姆士飘起来了。 连同被他抓起的所有教学笔记一起的，在如缎带一样的暗红咒文的缠绕中，悬浮在教室里。 百影面无表情的看着悬浮的詹姆士，也不说话。 詹姆士在最初的震惊后，开始震怒，“放我下来！” 百影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倒是在教室的最前端，指使时间的指针在匀速的跳动。 “放我下来！！”詹姆士开始急了，彻底失去对自己身体朝向的控制后，在难受的扭曲自己的脖颈，看向教室外的方向，“有学生要过来了！！” 詹姆士是怕有平民学生看到这一幕。 百影依然没有动作，没有表情的看着在办公中扭着身体的詹姆士。 詹姆士的脸开始通红，现在，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抛掉，只剩下急躁，已经触及詹姆士能控制极限的急躁—— 虽然这学校，因为学生的特殊性，延长了课堂之间的休息时间，但就如百影刚说的，詹姆士能在这里不被打扰的和百影交流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教室外面的走廊里，现在是真的已经有学生的交谈声在靠近了。 “放我下来！！” 百影动了，但不是放詹姆士下来，而是走向了教室的门口，打开了被詹姆士关上的门，迎接第一个学生的进入。 第一个学生进来了，原本还在和身边的同学交谈，一进教室，看到了飘在办公的詹姆士，愣了一下，接下来……詹姆士的脸开始通红，现在，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抛掉，只剩下急躁，已经触及詹姆士能控制极限的急躁—— 虽然这学校，因为学生的特殊性，延长了课堂之间的休息时间，但就如百影刚说的，詹姆士能在这里不被打扰的和百影交流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教室外面的走廊里，现在是真的已经有学生的交谈声在靠近了。 “放我下来！！” 百影动了，但不是放詹姆士下来，而是走向了教室的门口，打开了被詹姆士关上的门，迎接第一个学生的进入。 第一个学生进来了，原本还在和身边的同学交谈，一进教室，看到了飘在办公的詹姆士，愣了一下，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