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艾米莉亚
扎克回到格兰德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还无奈的带了跟班回来——詹姆士·兰斯。 搞笑的是詹姆士还强绑了跟班——韦斯。 詹姆士跟着扎克的理由不需要多说了，大家都懂的，詹姆士要问扎克真相。 至于韦斯这个被迫的跟班嘛，用詹姆士的原话说就是“如果不看着他的话，鬼知道他会做什么蠢事！” 韦斯有无力的反驳一下，“那不是蠢事，布雷克在请教我格斗技巧，他自愿的。” 行。扎克知道这不是自己适合过问的狗血三角状况。 回到格兰德后，扎克花了点了时间讲述嘉年华上的完整情况，詹姆士也问了个关键问题，“所以你是完全不准备惩罚安德鲁了？？” “他从此自认为清明的人生，都来自我的魅惑之瞳给他的虚假记忆，你不觉得这不是惩罚吗？” “你这是狡辩！事实就是他杀了人，然后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如果你能让安德鲁负责任，你准备怎么办？据我所知联邦的法律还没有给一个孩子执行死刑的条例。” “那他也应该被在法律下被惩罚！送去少管所！” “完美，把一个内心已然扭曲的强大巫师孩子和一帮问题儿童关在一起。”扎克看着詹姆士，“你是真的希望这个世界上多发生点儿悲剧啊，詹姆士·兰斯警探。” 詹姆士自己提的问，被自己问死了。 扎克不去管詹姆士，给韦斯安排的睡觉的地方，詹姆士，哼，谁管他。然后出格兰德，波奇·昆因家和格兰德之间的土石路上迎接波奇。 波奇和沐恩，还有安德鲁早就回来了，波奇看到扎克的第一句话是，“他们睡了。” 扎克的第一句话是，“我没看到现金。”扎克不是在开什么无聊的玩笑，说了这是委托，那就该认真对待。 “呃，明天给你补上！”波奇也没准备进格兰德，他是看到扎克回格兰德时候被两个警探跟着的，波奇可懒得和詹姆士打交道。 “现金。”扎克强调了一句，知道波奇有话要问自己，耐心的等待。 果然，“我不知道安德鲁这么在乎印安血统和昆因这个姓氏！”波奇的脸上，是自责。哎，可以煽个情，父亲式的自责。 扎克就没什么表情了，“明天你会陪他们去嘉年华么。” “我……”今天波奇没去的理由我们已经知道了，然后发生了什么，我们也知道。虽然波奇这个父亲在不在场，对事件可能都没有影响，但，“会！”波奇皱着眉回答了。 扎克依旧没有表情，掏了张用餐劵给波奇……这个是缓解气氛的搞笑行为。 波奇，眼角抽动着接了。紧接着，“我还需要请艾米莉亚给安德鲁进行心理辅导么？” 扎克摇头了，“你还没意识到吧，这次的事件就是艾米莉亚辅导的结果。” “什，什么？” 不知道大家还不记得，艾米莉亚在沐恩和安德鲁刚来的时候，就在帮这对母子进行心理辅导。扎克记得，还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当时艾米莉亚有对扎克说过她对这对母子心理建设的重点：“就是艾米莉亚将安德鲁如今人生的归属感建立在印安血统和你这个父亲的昆因姓氏上的。” 波奇的脸在短暂的茫然后变的愤怒！“艾米莉亚这个……” 扎克没让波奇说完，“不，你不能怪艾米莉亚。艾米莉亚没有做错任何事，安德鲁如果要像正常孩子那样成长，这就是唯一的途径。”扎克顿了一下，“断绝曾经在狼人包围下的生活，沐恩和安德鲁都需要新的人生归属。艾米莉亚做的很好。” 波奇的脸又茫然了。 扎克依然没表情，但摇了摇头，“艾米莉亚只是没考虑到安德鲁是个强大的巫师。安德鲁强烈的归属感没有错，错的是一旦安德鲁将他的力量用在了维护这归属感上时，会对外界造成的影响。” 波奇的脸又变成了烦躁，因为这话题莫名和之前他和扎克的话题连接上了——艾米莉亚缺少对这个世界非人能制造的社会影响的专业。 扎克也没准备把话题弄偏，毕竟波奇对柯登成为艾米莉亚的助手没有意见，“应该教安德鲁怎么使用、在什么地方使用他的力量的人，是你这个父亲，波奇·昆因。”扎克要说重点其实只是最后一句话，“别让别人来教你的儿子，你要自己教。” 这份还没收到钱的委托，扎克算是鞠躬尽瘁了。 波奇安静的思考了一会儿，“你对安德鲁使用的魅惑之瞳，对他未来有没有影响？” “当然有了。”扎克回了次头，看到詹姆士站在格兰德的门口阴沉的盯着这边。扎克没继续理会，对波奇，“我是托瑞多，那是我使用的魅惑之瞳。从现在开始，如果发现你儿子对自身的认同有迷之自信，不要怀疑，是因为我。” 波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不是。没人应该迷之自信，但你想让你的儿子自由发展吗？”继续在扭曲的心态下感到自己的身份认同被侮辱后开始屠杀？？ “不想……” “那就是了。”扎克一耸肩，“安德鲁现在拥有了‘迷之自信’的身份认同，你从这里开始教他怎么为人处世吧。” 波奇皱着一张脸，“怎么教？那是我儿子，不是什么养成游戏！你不能随便给我的儿子身上随便加什么属性然后指望我接受！”波奇并不是和扎克吵，只是这个情况，大家感受一下，是真的挺让人无语的。 “这你就应该去问有育儿经验的人了，反正不是我。”扎克有了结束这类似于委托汇报的对话的心思，该说回答已经回答完了，扎克累了，想要进食…… 波奇没有更多的问题能问，特别在不远处还有个詹姆士·兰斯在那里盯着的时候，摇着头和扎克告辞，回了自己家。 眼看詹姆士准备再次找上扎克，扎克提前的抬手制止，“你是个已婚男人了，你知道你应该从这件事中学到什么吗？”扎克可不是要和詹姆士谈人生，扎克是要“你也是时候想想你要怎么在这样的世界中教育你的孩子了，詹姆士。”用一个让詹姆士的脑筋转不过来的议题堵死他的脑子。 非常成功，詹姆士呆在原地了。 扎克身心疲惫，去了地下室补充食物，然后就着地下室的石台，放空了一切生物才有的思维活动，进入了吸血鬼的睡眠。 “扎克，扎克，扎克，扎克……” 扎克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在被人戳。睁眼，地下室是无法判断时间的，扎克看向了那个戳自己的人——艾米莉亚，“什么时间了。” “周六8点。” “早上？” 艾米莉亚没有表情的，“晚上。” “我睡了快一天？”扎克僵硬的坐起，缓慢的活动还没有知觉的四肢。 “是。”扎克的僵硬状态似乎让艾米莉亚有些不适应，脸上有些许的反感。但这表情已经算非常‘友善’的了。毕竟艾米莉亚也是在和哈瑞森的同居生活中锻炼出来了，对非人状态的异族没什么太大的恶意。 “你怎么在这里？” “柯登邀请我来的。” “柯登？”一个客人邀请另一个客人来格兰德？扎克一休息格兰德中的人都翻天了哎，“邀你来干嘛？” “今天他去我在疗养院中的工作参观了，意外的我们聊的不错，所以来格兰德吃了饭。”艾米莉亚脸上的表情随着扎克的状态恢复，变的自然了。“爱丽丝那些高中生回来了，她们做的晚餐，很棒。” “爱丽丝回来了？”扎克抬头，地下室的隔音和其他房间的隔音不一样，扎克没听到什么青少年的响动。 “她们已经走了，去参加嘉年华了。”艾米莉亚接着解释了一下，“被丝贝拉请去的，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后，丝贝拉希望爱丽丝和玛雅去嘉年华坐镇。” 坐镇是个非常贴切的词。 扎克点了下头，撇了眼艾米莉亚，抓了瓶血过来帮助恢复，开口，“你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了？” “波奇一早到疗养院的时候就对我发过火了。”艾米莉亚的表情又消失了，“不过他说了你有帮我的专业说话，谢谢。” 扎克摆了下手里的酒瓶，灌了几口，“柯登呢？”起身准备离开地下室。 “去守灵了，罗伊·茨密希和他一起。” 扎克无语的歪头，真不知道罗伊想干什么。莫非是自己矫枉过正了？罗伊喜欢上是印安人的柯登了？呵呵呵，扎克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我有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么。”艾米莉亚跟在扎克身后。 扎克一撇嘴回头，“没有。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本想等你起来，和你聊聊那个史莱姆比尔的事情。但等了你一个小时，还和一具尸体一样，我等的不耐烦了，就叫醒了你。” 呃。 出了地下室的扎克先去了厨房，果然有高中生席卷过的痕迹，打量的晚盘堆在水槽里，应该是吃完了饭，没人想收捡就去了嘉年华。 如果扎克不收，这家里就没人收——大家想想吧，指望汉克做家务么，别做梦了。 开始动手的时候，“我对那个史莱姆比尔没有兴趣。”算是告知艾米莉亚自己对这个话题的态度。 “我知道。”艾米莉亚居然同意了，看扎克在劳动，完全没有来帮忙的意思。客套都没有的，“但我昨天给你的资料你也看了，他对你，对格兰德非常有兴趣。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扎克在刷盘子，“我的看法就是我不管那个比尔是不是想来格兰德，格兰德最近没有招人的意愿。” “所以我可以认为这就你对所有试图靠近你的人的态度吗？”艾米莉亚问了个和情境有些脱离的问题，但在这个心理专业的医生逻辑里，这问题可能是什么概括性的总结吧。 扎克也没多想，和艾米莉亚玩心理游戏已经被曾经的事实证明了很累，“这个态度不行么。” “不是说不行，而是在资料中，我很客观的记录了史莱姆比尔对格兰德的……恩，憧憬，我想这个词还算合适。因为他觉得格兰德对他有强大的吸引力，不管是利益上还是其它什么，反正他很憧憬能和你一起在巴顿生活。这就是他现在在巴顿的目的。” 扎克一边刷盘子一边听艾米莉亚说话，没什么好反驳的，偶尔扯个嘴角无语一下。 “憧憬，让他想接近你。现在只有一个逻辑清晰的史莱姆这样，我想未来会有很多这样的异族被我测评。于是你的态度就很重要了，对于这些憧憬你的家伙，你的言行很有可能对他们在巴顿的生活造成重大影响，正面的，或者负面的。所以我需要知道。” “你指望我说什么？”扎克回头看了眼艾米莉亚，“所有想靠近我的家伙我都向他们张开怀抱么？我不是那么温柔的生物，我是吸血鬼，艾米莉亚。”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即使是非常喜欢制造社会联系搞事的托瑞多，有时候也会苦恼于一些不必要的关系。 艾米莉亚张了下嘴，但没说出话来。似乎有什么本能想表达的东西被压回去了。再次开口的时候，“那我至少可以指望，如果只是在路上和这些对你有所憧憬的家伙相遇，你不会做出什么恶意反感的行为吧。” 扎克笑了一下，“你记得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么，在麦姬的家外？那时的我不认识，而你知道我是吸血鬼。” 艾米莉亚又张了次嘴，这次她说话了，“我记得，我那时候还非常讨厌你，因为你哈瑞森的一切生活，都在你的限制下。” “我没看出现在的你有什么不同。”这不是试探，如果是试探的话扎克会看着艾米莉亚说，以观察对方的表情。但前面说了，扎克不想和艾米莉亚玩心理游戏，累。所以扎克这句话只是个扎克认知中的事实性玩笑，说出来无伤大雅的那种，“呵呵。但我自觉，我们的第一次相遇的过程我很绅士。” 不再扎克视线中的艾米莉亚低了次头，再抬起，“这就好。现在我知道了你的个人修养决定了你不会这些对格兰德有所企图的外来异族保持恶意。” 扎克依然在开玩笑，“刚才还是憧憬，现在就直接变成企图了么，呵呵。” 艾米莉亚居然也接这玩笑，“要问你态度的时候当然要粉饰一下，既然你的回答这么正面，修养又无懈可击，还粉饰什么呢。谁靠近你，想来格兰德不是因为有自己的动机，有自己的企图呢。” 扎克就着水声笑了两声，“是啊，说起来的话，你也是其中之一。”扎克只是在说事实，“最初你是为帮哈瑞森，然后是你为了疗养院的项目，再然后你一直在帮助别人的心理问题，人类和异族。现在，你是为了巴顿的和谐发展。”扎克回头再看一眼艾米莉亚，微笑着，“那么多发生在我身边的人和事物中，你是个好人，艾米莉亚，很荣幸我的永生中能认识你这样的人类。” 这是真心的。 艾米莉亚安静了一会儿，看着扎克又回身刷盘子的背影，嘴巴微张：“你要让我难过了，吸血鬼。我这么好的人，只是个人类，这是个悲伤的结论。” 扎克洗刷的动作停止了，皱着眉的转身，“哦不，艾米莉亚……” 扎克懂了，从丝贝拉葬礼后就从艾米莉亚身上隐隐感觉到的怪异感，终于解开了。 “你不该说这种话的。”扎克看着艾米莉亚摇头，“到此，这才是个悲伤的结论。” 又一个人类，要放弃自己为人的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