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脱的与还在挣扎的
说归说，做归做。计划再如何丰满也只是计划，现实会告诉你什么叫做风姿犹存、骨感依旧。 不管整个战局的发展趋势是怎样的，在战斗持续升级时，战局却一度呈现出胶着状态。在激活了第三状态，并启动了隐藏“宝宝”身上的爱丽丝系统后，“杰洛”的难缠、坚韧程度直线上升。 “乖乖的死了不好吗？反正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看着躲藏在各种“半人类”后方的“冰魁”被一只只的灭掉，看着“杰洛”身边满地的尸体，即便是底蕴深厚，观察者也有些烦躁。 “冰魁”那种cao控冰块、发射冰锥的特殊品种，生产出来可是无比麻烦又损耗巨大。而半虎种、犀牛种那类强装型半人类的存活率更是低的可怜，为了击伤对方，观察者可是将手头所有的存货都压了上去。 “你是觉得这种程度就可以将我击倒？还是说，我只要死了，你就可以满足了？” 气喘吁吁的，虽然肩部、膝盖都受了重伤，但“杰洛”的斗志依旧高昂。身上的铠甲从蓝色变回红色，借助爱丽丝系统的帮助再一次的发射“能量炮”后，即便是强化过的双枪也开始因故障而罢工了。 “不激斗一番，让你的底盘彻底秀出来那怎么能行？就算只是这样，我也还是最强的赤色战神啊，哪里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掉？” “杰洛”算是清楚，今天自己是得交待在这了。只是在最后也还是得拼全力探探观察者的底牌，也顺带敲打敲打对方，让她不轻易忘掉“赤色战神”的力量。毕竟真正的杰洛还在对方的掌控中，而他的一切计划都是以那个稚嫩的新丁为核心展开的。 “既然你这么期待的话……” 观察者也是乐了，这种死到临头嘴上还像是在为敌人考虑，果然是那个家伙的无耻风格。 “那就让你看看我最大的凭仗好了，让你看看这一次我准备的后手。” 依靠着花妖控制着的那些树蔓，暗藏在森林中的那些大块花岗岩、树干被树蔓捆住，一步步的组搭起来。伴随着观察者的话语，三个巨大的人形怪物在逐步成型。而在那岩木组成的巨人身上还有着不少的花妖、猫妖，在它们的头顶更是盘旋着大量的鹰身人。 而在更远些的地方，海面之下，大块的冰砖在海妖和冰魁的搭配合作下逐步成型。与岩石、木块拼成的巨人相比，这种取材更容易的冰巨人的组成要繁琐的多。 “不多用些力气的话，这种东西可不容易破损哦！” 之前在面对源源不断的“半人类”军队时，“杰洛”就已经消耗不小了。“第三状态”固然是可以依照意志来得到能源，可机体自身的疲惫确是没法轻易抹去的。而每一次对能源的凝聚、对大量能源的cao控，都是极为消耗体力、精神。 “啊啊啊，在这个地方就得用上这张牌了？” 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杰洛”头顶的水晶开始发出炽热的白光。伴随着爱丽丝系统的功率加大，细密的暗金色纹路再次出现在铠甲各处。 “果然从艾克斯身上留下相关信息是正确的选择啊！” 六只亮白色能量翼从背后装甲出延展出来，依靠着“浮空滑行”和能量翼的辅助，“杰洛”几次跳跃后总算是漂浮到了半空中。而靠着“光翼”带来的浮空效果，身上的伤带来的影响也没那么麻烦了。 “来见识见识吧，让你来看看我这么久以来终于成功研制的‘六翼天使’模式好了。” 随着能量的不断注入，光束剑的体型再次发生变化。尽管比起单双臂展开就有四十多米的三个怪物还差得远，但暴增四倍多以后，长达八米的光束剑起码能有对方一个掌面那么长。靠着这样的武器，“杰洛”至少有了和对方一战的资格了。 “我的长剑早已饥渴难耐了！” …… 于此同时，在能量与信息构建的虚拟世界中。 “小心，右前方，额……东南方向又有新的能量反应！请迅速调整位置，对方一共三人，将在半分钟后抵达此房间。” “……雷亚，有什么好消息可以告诉我的吗？” “附加的3D模型已经构建完成，在接下来我可以为你进行更进一步的行动指导。啊，对方马上就到门口了，请抓住机会……” 没等通讯那头的实习生把话说完，架设好的能级脉冲步枪就将刚露头的机械警卫击杀。杰洛抱着步枪退回到掩体后面。一面调整着步枪的射击模式，杰洛一面等待着机会。 虽然队友被击杀，但剩下的两个机械警卫却没有急着出手。和装备了能级脉冲步枪（注一）的杰洛不同，想要在击穿掩体的同时还能攻击到后方敌人，他们的装备还是差了些。这并不是这座城市的防护工作不到位，而是因为这些机械警卫也被当做“潜在敌人”防范着。 “对方估计在等待你露脸，不，对方应该是在等待增援！又检测到了新的能源反应！这次是十五个人，分别从你正北位置、东南方向，还有正下方以及建筑外头靠近。” 一长串的句子雷亚说起来吐字都不带停顿，杰洛听的辛苦之余也多少有些困惑。既然大家都是机器人，直接将数据发送过来不就可以了？为啥还用的是语音通话？ “通过之前从监控获取的数据，加上网络取得的大楼图纸组建的立体成像，敌人即将进入与你所在位置临近的房间，楼下的敌人也将抵达你的正下方……” “不要说没用的，我还有多少时间？” 之前给的任务是要求尽可能的引起sao动，可再这么待在原地的话，那他的任务也就到这了。杰洛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以手头的装备他最多与对方拼个同归于尽。 “或者你有什么好建议没有？速度！” 自从两个多小时前，潜水艇将杰洛这一伙的EXO-13B投放在了这座城市的自来水净化中心后，杰洛就没感到顺心过。 和大多数集体行动的士兵不同，杰洛和部分士兵被分配到了外出制造****的任务。作为危险系数更高的任务，除了多领到一个战斗背包外，他还分配到了一个叫“雷亚”的实习领航员。 值得一提的是，在自我介绍时，没反应过来的杰洛下意识的报出了“杰洛”这么个名字。某个白痴又忘记了，“杰洛”这个名字可和赤色战神“Zero”没太大差别。 也不知是这个“模拟世界”自动进行了修正，还是“Zero”和“杰洛”两个词在读音上多少存在些区别，雷亚并没有将他与“赤色战神”联系到一起。 在这次战斗中，杰洛倒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领航员”能起到的重要作用。借着雷亚黑入周边的供能系统、安保系统，他往往能在敌人靠近以前就掌握对方的动向，或是选择避绕，或是将对方击毙。 其实杰洛并不清楚，如果是正规的领航员的话，对方会在第一时间进行诸如路线规划，地形分析等等一系列的项目辅助。雷亚毕竟只是实习人员，能给到的帮助终究有限。 在前往商业中心办公楼四楼的路上，杰洛靠着先发制人就已经击杀了近十名机械警卫。等他在四楼的一个杂物间搭好掩体时，已经有不少的机械警卫被吸引过来了。 靠着磁暴脉冲手雷的帮助，最开始聚在门口的敌人一波扫光。杰洛固然是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不过那些机械警卫也开始转变战略，每次都只派出少数人进行sao扰、突击。 即便周边的“友军”已经在形成包围圈，为了拖延敌人，还是有机械警卫顶着防爆盾冲进来。只不过这次杰洛可没时间、机会去寻找合适位置绕过盾牌发起攻击了。 “正北方向检测到高能源物质，估计对方在准备进行墙体爆破；东南方向的敌人再次发起突击；正下方敌人已经就位……” “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是……” “安心，四层楼的高度，足够在落地前荡到下面某层的房间里。” 简单回应了一句，杰洛将步枪调为“高速射击”模式，将枪架起，枪口对准房门，并将扳机扣动卡死。同时拿出，手枪连连发射，将身旁的玻璃打爆。靠着脉冲步枪接连射击造成的浩大声势，杰洛猛地从窗口那跳了出去。 我跳！ 诶，为何掉了半天却还是停在半空？ “嘿，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一个落单的逃兵！迅速的抓住他，不要草率的砍掉头或破坏核心，小心的使用的话，这个东西可以给我们提供十多天的愉悦……” 借助周边机械警卫打亮的灯光，杰洛能看清抓住自己的人的情况。紧抓着自己的是一个全身铠甲有着“欧式古旧”风格的紫色机器人，半椭圆的脑袋上伸出一小截炮管，神似一个小尖角，而在对方的身后、在对方的背上安置着两个极为醒目的火箭状的枪炮筒。 “既然是逃兵的话，玩坏了也没关系吧？那就将你那可悲的机体贡献给伟大的我，让我好好的愉悦一下吧！” “……杰洛，在建筑外头的那个能源反应已经识别出来了。来的不是敌人，而是友军。对方是这次行动中奔袭小队的队长——VaVa，如果有他的帮助……” “雷亚，你不早说？你个坑爹货就是一辈子实习生的命！” …… 又是长时间的厮杀，战局终于明朗起来。观察者准备的六个巨型战士统统化作碎渣，地上更是多了大量尸体。在付出了这么重大的代价后，“赤色战神”终于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量，被观察者制伏了。 “那么，亲爱的观察者。作为一名胜利者，你可以告诉我，深深地将我贯穿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正如“杰洛”所说的那样，碎木块与坚冰混合的长矛将他的胸甲洞穿，而无数的树藤把他死死的捆绑缠绕在石木巨人身上。 “要不要再更深、更用力的来贯穿我？” “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一定会把你当做变态吧？” 捆着“杰洛”的蔓藤中部分延展开来，将他身后那细小的光翼给击成碎片。 “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将爱丽丝拖下水，再无耻也请留个底线吧。” “爱丽丝啊……确实如此，说起来也就只有她没有背叛，也没有机会来背叛我吧。” 咳出一口“红浆”，“杰洛”脸上露出苦笑。话语间带着苦涩，可更多还是透露着对爱丽丝的不信与不屑。 “被那些身边，被那些所谓的朋友、亲人、爱人所背叛的次数……或许还要比在这里死亡的家伙要多得多吧？若是这么说的话，这样利用爱丽丝的行为还真是有些过分了呢。” “到这个时候还在拖时间吗？明明都死到临头，在这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你到底还在谋划什么？” 观察者皱着眉头，她控制树藤将“杰洛”举起。长长的树藤抓着“杰洛”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将那个躯壳向着岛屿中心的位置用力的投去。 “无所谓了，只要将你送到核心区好好的洗礼一下就行。我还就不信了，一个仿照的系统能在这方面玩得过我。” “……看来这次又是让剁成rou馅，被粉身碎骨的节奏啊。不过这次不是rou体，而是在精神层面要被肢解成渣么？”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在最后的时候，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即便是到了最后的时候，真正的胜券在握，可观察者还是放不下心来。而按照往常的情况，这个家伙肯定也是有东西要说的，只要诱导一下就好了。 “嗯？‘伪大’的救世主？你这个虚伪自大的救世主还有啥要说的？” “也对，根据惯例，反派在死前是该留下些话。” 就算被观察者打断，可“杰洛”暗中进行的数据传输和资料拷贝都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计划是出现了不少的变动，不过最糟糕的情况也还没有出现。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去相信杰洛，相信自己了。是时候放手，让他一个人走，一个人去选择。 “观察者，在漫长的时光中，我们都越界太多了。为了不在黑暗中迷失，结果我却在对力量的追求中失去了自我；而你为了保持自身的纯净，在黑暗中越陷越深……” “要我说的话，你和我都是没有资格得到解脱，得到幸福的人。” “如果你杀掉我能好过些的话，那我的死亡也就有了一定的价值了。不过就我来看，这种程度是无法让你我得到救赎的。我会在寂灭的那端等待着你的，我确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杰洛”说的有不少是大实话，为了研发出那些“品种多样”的半人类，观察者早就逾越了人类最初留下的那些限制。当然这并不是让她感到不安的地方，让她感到焦躁的是，“迎接死亡”这一情况仿佛也在对方的计划之中。 “……可笑！” 输人不输阵，观察者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就静静的看着“杰洛”跌落在伊甸岛中核心区的能量池里，她很清楚cao那些准备好的设备将怎样去“料理”她的老对头。 虽然说不好要多久时间，但等一切都结束时，这个家伙就会彻底的被抹杀。 除非…… 没有除非！ 观察者很快就将不该有的念头从思绪中剔除，那个“杰洛”，那个“系统”，那个家伙的情况她十分清楚。 即便在过去他一度颠覆了这个世界，甚至都曾经毁灭过这个星球，但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 不做死就不会死，终于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却非要将自己变成一个附带大量信息的记忆体。在丢掉了属于自己的“rou体”后，想要将他消灭就变得容易起来。 可惜印刻在杰洛脑中那套模仿“世界观察者”所创造出来的那套系统没法彻底的删除，能将隐藏在那个系统中的意识擦除掉就是极限了。再进一步cao作的话，杰洛的意识、记忆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可能变成傻子、痴呆。 那家伙最后留下的话语暂时还感觉不出有什么价值，只是那个家伙肯定还留着后手。 “杰洛”，又或者可以将其称为“系统”。作为老相识，观察者到也清楚他的悲惨之处。 他总是在计划着，设计、谋划着能破解这个世界无限轮回的方法。可笑又可叹的是，不管他怎么的努力，每次都会因为不合逻辑的意外情况而失败。而那些失败又大多源于被熟识的人所背叛，被熟识的人一次次的捅刀子直到再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虽然不像自己那样承受着海量的负面情绪，但是那个家伙日子一样不好过。作为一个正常的“生命”，最后能得到这么个结局怕也是一种幸福。或许，只有死亡这种解脱方式才能让他真正的从无数背叛中走出来。 这次，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而被身边信任的人杀死，再一次等待新的轮回了。因为，他已经彻底的死了。 长叹一声，观察者将所有的忧虑、担心、愁思全部排除。重新打起精神，她将视角转到自己设计的虚拟世界中去。 是时候将真正的杰洛给拉回来，让他重新接手这个身体了。 注一：能级脉冲步枪，全称：高限度能级电磁脉冲步枪。可使用“蓄能狙击型”、“高速连击型”和“稳定标准型”三种类型进行攻击。电磁脉冲武器，现实中一般指“超电磁炮”这类的东西。本小说中此类武器通过装填“固化能量块”，发射大小形状不同的能量来进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