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贼与海盗
“这条路上治安很糟糕吧，波恩。”艾尔达问身边那位百骑长。这个中年人是相当有阅历的军人，最重要的是，他就是哈林城人。说实话，在近卫骑兵中能担任百骑长等同于在普通军队中担任副将了，皇帝把这个合适的得力手下派给他的原因不言自明。 “是的。”百骑长回答。“两个月前，我们接到一个报告，哈林港的驻军在清除附近的盗匪的行动中居然吃了一个败仗，死了很多士兵。”他看了看艾尔达，接着说道。“土匪们的主力是北方蛮族。上次他们的大规模入侵被击退后一些残余退到了这一带山里面，然后再和一些不法之徒结合起来，形成了现在的规模。据说他们的总数在一万到两万左右，数目和哈林港的正规军和民兵加起来的总数差不多。” “总数差不多……”艾尔达轻声重复了一次，但是他的脸色突然间一变，似乎发现了什么。 “全军停下……准备战斗！” “殿下，发生了什么吗？”波恩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大路，路两边也没有任何值得警戒的痕迹。虽然这一带山贼土匪猖獗，但是绝对不可能有在大路上公开攻击一支骑兵的能力。 “那边……”艾尔达用手一指山坡的那头。“那边有路吗？” “是的，那边是旧路，路很狭窄，但是路面相当硬实，不泥泞……走的人很少，怎么了？” “我听到那边传来惨叫声……很可能是土匪。” “惨叫？”波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年轻的上司。在这种马蹄和泥泞的飞溅声中怎么可能听到山坡那边的声音？ …… 战斗持续的几分钟。当骑兵们出现的时候，刚才还围着货车的盗匪们立刻选择了逃跑，但是树林中也冲出了伏兵，山贼们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抵抗，直到山贼头目被一个骑兵一剑砍掉脑袋后才结束战斗，剩下的只有投降一条路。 艾尔达看着山贼们劫掠过的痕迹。这是一个很小的商队，由四辆车和十个人组成，不过现在只有八个人了，有两个已经被山贼们杀掉了。商队的主人此刻正横尸地面上，一个少女则正伏在尸体上大哭。道路边上留下一个大坑，刚才山贼们正强迫俘虏们挖坑，坑的大小明显不是用来掩埋那两具尸体的。如果不是军队突然出现的话，这些商队的人全部要面对着活埋的结局。 这里居然也有山贼？这一带并不是适合土匪强盗出没的地方啊。艾尔达打量了一下那群俘虏，他们大部分没有盔甲，武器装备也很简陋，也没有战马。惟有那个掉了脑袋的头目身穿着一件索子甲，还带着头盔。 哭声不停的回荡着，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依然伏在尸体上哭泣。她身下的尸体是她的父亲，据那些伙计说，老板的妻子前阵子过世了，所以才会带着她出来一起。但是现在，这个女孩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你们这些凶手！”那个女孩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发出这样的喊叫扑向那群站成一排的俘虏，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一只手从后面伸来，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在她能够做出反应之前就夺下那把匕首。少女转过头，看着那身穿着金甲的年轻男子。 “小姐，你想用这个东西来报仇吗？”艾尔达看了看那把匕首，然后抬头看看面前的少女。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就跟我来。”伴随着话音，艾尔达走过那个女孩的身边，向那群俘虏走去。 “他们还是没有说吗，波恩？” “嘴很硬，殿下。但是这样一支小队伍是不可能离开他们的老巢太远的，他们连粮食都只带了一天份。这附近并没有适合山贼盘踞险要的地形，我估计他们是一股流窜的山贼的小分队。” “知道了。”艾尔达点了一下头后继续走向那一排俘虏，在走的过程中就拔出百鬼。 艾尔达走到第一个山贼面前，那个男人是个身材高瘦的家伙，他用一种藐视的目光看着来到面前的艾尔达。马上的，他就为这目光付出了代价，百鬼一划就斩下了他的头。 艾尔达又向前走一步，第二个俘虏被他刚才的举动所震慑，而后退，但是百鬼就却从空中直劈下来，一下子就把他从肩膀分到了腰。 艾尔达向前走了六步，每一步砍一个，直到第六个。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需要的恐惧。 那是个中等个子的年轻人，岁数和他差不多。艾尔达把血腥的长剑搁在对方的脖子上，然后才发问“其他的人在哪里？” “在……”那个强盗在紧张和害怕中说不出话来。面前的这个塔斯克军官那双眼睛中混合冷酷和嗜血，那种压倒性的恐惧压倒了他的信心。艾尔达又适时的将百鬼上移一个位置，让那沾满粘稠血液的剑脊贴上对方的脸。 “你小子……”旁边那个外貌凶悍的土匪猛的喊道，想阻止同伙说出实情。但是艾尔达的动作更快些，在他声音刚刚发出的时候就一剑刺进了他的嘴。 剑锋从脑后透出，然后猛的被抽回。只剩下一具失去生命的躯体慢慢倒下。 “你现在可以说了。” “别杀我……”那个年轻强盗两脚一软，整个人瘫坐到地面上。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杀你。”艾尔达冷冷的回答。 “其他人都在西边一带安营……” …… “全体出发！”艾尔达大声喊道，“上马！” “殿下，您……” “反正要赶到最早也是半夜了，再迟点也没有关系。”艾尔达对他的副将笑了一下。“我们去扫平那群山贼。”他大声的喊道。 “这些俘虏呢？” “杀了。”艾尔达简单的说了一句，然后他就提着剑走向那个招供出一切的家伙。 “等一下……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那个年轻强盗在极度惊恐中手脚并用的后退。他在刚刚瘫坐下去后就一直没有站起来。 “我说过吗？”艾尔达突然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 “是的，你说过……” “那好吧。”他转过身，把那把匕首交给刚才就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我知道是他先逼你父亲交出财物，但是又杀了你父亲吧？” 少女握着匕首走向那个强盗，两个强壮的士兵很默契的一左一右夹住他的身体，把他给扯起来，让他可以看到面前过来少女眼中的仇恨和手上利刃的寒光。 …… “尸体给你们埋葬吧，反正坑也挖了一半了。”艾尔达坐上马，对一个商队的伙计这样说，然后他两腿一夹，驱动战马跑向已经列成队列的部队。 太阳的下端已经接近远方连绵的山峰，黄昏到了。 战斗就在太阳落山一半的时候开始。营地里连个栅栏都没有的敌人完全没有进行任何实质意义上的抵抗，骑兵们冲锋的呐喊一起，山贼们就拼命的向后逃跑。但是这一带的丛林稀疏，战马不会受到多少影响，于是就展开了一场可怕的屠杀。五百多山贼全军覆没，战斗结束的时候，只剩下一百个左右的俘虏，其余的四百多个全部成了骑剑和马蹄下的牺牲品。 这样，当艾尔达到达哈林港的时候，已经比预定时间迟了整整一天。 城上的卫兵为这支队伍打开了城门。艾尔达进城的时候才发现原先应该繁华热闹的港口城市如今已经变的冷清安静。街道上的人都是用惊恐和忧郁的目光来注视这支押带俘虏的正规军进来的。 城里的总督很快就和他见了面，这是一个中年的矮胖的家伙，他满脸堆笑着迎接艾尔达的到来。在艾尔达宣布让他离职回首都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更是藏都藏不住。 情况比艾尔达想象的更糟糕。奥雷尔告诉他这里盗匪横行，波恩则告诉他最近的剿匪吃了一个败战，但是现在交到艾尔达手里的，只有一支七千人的残败军队。原来由五千名正规军和一万五千名民兵组成的哈林城卫戍部队就剩下这么多了。海军损失更惨重，原先颇有些规模的哈林港舰队如今居然只剩下两条破战船了。城里的情况一样糟糕，由于海盗的猖獗，商船根本通不了航，到处是无所事事的海员和被迫留在这里的商人，治安一塌糊涂。公库中的财产只剩下四万金币，而在过去，这点钱不到一个月的税收额。 更加讨厌的是人心和士气。在城中到处流传着强盗和海盗们要结合起来攻城的传闻，已经越传越神，无人不信了。士兵们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整个城市简直就是一头待宰的羊羔。 夜色降临了，又给这个城市带来一个新夜晚，让城中居民在惶恐和不安中进入梦乡。 …… “艾尔达，你去哈林城当领主好不好？”皇帝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拿着酒瓶，缓缓的在透明的玻璃中注入琥珀色的流质。 “哈林城？” “是啊，一个中部的港口城市。本来是个帝国赋税丰富的地方，但是经过上次蛮族入侵后就变的比较糟糕。听说盗匪很多，连次剿匪都没有效果。”奥雷尔把酒杯递到艾尔达面前，后者正坐在城堡的窗台上，看着下面的城市。 “让我去剿匪吗？”艾尔达接过酒杯。 “不……因为那里现在不仅是土匪，海盗也一样横行。”皇帝笑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为自己倒一杯酒。“结果让港口几乎瘫痪了。哈哈，现在没有剿灭匪徒的必要了，因为那一带几乎没有油水可以捞了。用不了多久，那些强盗们就会消亡的……哈哈……”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举杯一饮而尽，“如果他们脱离那一带山区，那么根本就没有威胁，马上就会被消灭……没有想到那些该死的海盗反而帮了我……” “不是海盗吧……”艾尔达端着杯子没有喝，把视线转到奥雷尔的脸上。“是里萨人吧？” 皇帝苦笑了一下，看着弟弟的脸，“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虽然不是里萨人的正规军，但是确实是受到他们的支持……” “不过，”皇帝放下杯子，来到弟弟的面前，他伸出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我希望你去那里并不是为了这些……艾尔达，这件事情只能是你去办，因为你是我唯一可以托付一切的人……” …… 艾尔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无法入眠。奥雷尔托付时候的言语此刻都在眼前一一浮现，但是现在……今天对那些山贼的审讯有了结果。根据俘虏们的说法，哈林港北部，西部，西南部的山区里面的山贼们总数不下三万，而且，有很多山地蛮族的在内。这么庞大的山贼群，再加上海盗，难怪硬是把这个城市变成这副摸样。 整整两日一夜的疲劳终于压倒了纷繁的杂念，混乱的思绪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睡魔悄悄的摸上他的身体…… ……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这是不可能的，你们确认过了吗？” “确认过了，没有错……” “这力量不可以属于凡人……” “但是这个也可以被看成是一个机会……” “不行，没有……” 小孩抬起头，看着面前一群混乱争吵辩论的大人。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群平常严肃而冷静的人吵的这么热闹很好玩，所以他就咧开嘴笑起来。 漫长的争吵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一个声音压倒了其他所有的意见。 “各位，这种力量是无法制衡的，大家请想一下，等他稍微长大一点，等他明白自己的力量的意义的时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吗？不！这力量是恶魔的力量，必须被消灭！” 所有的反对意见都消失了，只剩下小男孩用不解的目光打量着刚才还争的那么热闹，如今却一声不吭的大人们。 “可是，大神官大人，您知道他的家族可是……如果我们杀了他……” “我知道！”站在高处那个穿着神官袍的男人立刻打断了提问。“我们不能杀他，但是可以加上一个封印……” 那个人发表了一通小男孩听不懂的言论，然后走到他的面前。 “艾尔达，真乖，现在跟叔叔来……”他的声音中充满慈祥的味道，可是他的脸却模糊不清，小男孩可以清楚的透过这语气感觉到那声音下隐藏的杀意…… 艾尔达一个翻身猛的坐起来，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满身是汗了。 这是梦……怎么回梦到这些东西呢？艾尔达用力摇了几下头，想把刚才梦境中残留的恐惧甩出脑海。然后才抬起头打量四周。 窗口已经透进来清晨的阳光，天已经亮了。 一阵微弱的声音打乱了这清晨的寂静，突然间，这声音被十倍，百倍的放大开来，刹那变成全城的慌乱。“海盗杀进港口来了！”的叫声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 艾尔达一把抓起披风，挂在身上就冲出了房间。（他昨天晚上是和衣而睡） “集合！准备战斗！” …… 当艾尔达带着一些部队到达的时候，港口已经生起了浓烟，冲进来的海盗们开始用火石弩攻击停在码头附近的没有武装的商船。 冲进港口的只不过是三条海盗船而已，但是仅仅是这三条船却造成整个城市的全面混乱。 “我们的战船呢？马上给我封锁出口，不要放他们出去。” “分一半人手去救火和维持秩序。其余的就地分散，不要成了他们的攻击目标。” 命令一个又一个迅速的下达下去，但是那三艘海盗船依然在毫无抵抗的状态下继续肆虐。 “投石车！弩炮！没有这些东西吗？”艾尔达怒不可遏的揪住负责军队后勤的那个家伙，没有这些东西，他也只能看着这区区三艘船在里面随意肆虐而已。但是实际上不需要回答，他就已经知道答案，昨天交接的时候就知道了。城里的可以移动的重型武器全部在过去剿匪的败战中损失殆尽。这与其说是他想责怪那个可怜的家伙不如说他只是想发泄一下而已。 “可恶，没有办法吗？”他松开手，看着远处的海盗战舰。上面清晰的传来海盗们得意笑。然后他的眼睛转到停在附近的一艘货船上。一个念头就突然跳到他脑海里面。 “给我上货船，冲过去。” “等一下，殿下，这太危险了。”波恩上前一步艾尔达。“这船上没有任何防护设备，还没有接近就会被击沉的。” “不，这里距离……没有问题的。”艾尔达冷静了看了最近的海盗船一下，然后扭过头，“波恩，给我去找水手，马上！有了熟练水手的驾御，一定可以在沉没前和他们接舷的。” 波恩匆匆离去，但是几分钟后他就回来，速度之快让艾尔达都感到吃惊。 “找到愿意帮忙的水手了？” “殿下……抱歉，但是他们要求和您自己谈一谈。” “和我？在哪里？” “就在那边，跟我来。” 酒馆的大门被推开，随即传来那种下等酒店特有的酒精混合汗臭的味道。里面现在居然满是客人，到处都是光着上身，或者穿着小短褂的男人，黝黑的皮肤，随处可见隆起的结实肌rou。 艾尔达愣了一下，随后也恢复常态。毕竟在这种时间，躲到结实而不易燃烧的建筑物中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更何况这些见惯了风险的水手。他打量了一下整个酒馆大厅，里面的人似乎有一种默契，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停止了喧哗，全部盯着他看。 这些人是一伙的，艾尔达得到了这个结论。 艾尔达向前大进了一步，“我需要水手。”他大声说，“需要一批勇士驾船去对付那些海盗。” 没有人回答，然后波恩做了一个手势，艾尔达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坐在吧台边，手中抱着一个女招待的男人。 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他上身穿了一件水手常穿的短褂，露出消瘦劲健的身材，左手端着一杯酒，另外一手抱着个涂脂抹粉的庸俗女人，那双眼睛就在艾尔达的身上上下打量。 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些水手的首领，或者说他身上有着首领才有的风度和气质。 艾尔达走过去，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那个男人也抬头用一种别样的，含有轻蔑味道的目光看着走过来的领主。 “你，是这里的首领吧？” “如果这里有一个首领的话，那么我就是。”对方用一种毫不在乎的口气回答，然后一边把酒杯放到吧台上，一边推开那个吧台女，站了起来。他比艾尔达整整高了一个头。 “我需要水手帮忙开船，那些海盗正在港口里面……” “你想用商船和战舰来个接舷战？”那个男人用一种很悠闲自在的态度问，“不过死心吧。接舷战正是海盗的拿手好戏，他们就靠这个吃饭的……” “那和你们无关，你们不需要战斗。”艾尔达用一种冷静的语气回答。“等到船靠上后你们随时都可以跳水离开。” “哦……可是我可是个商人啊，商人不会做任何没有利益的事情，为了你激怒了海盗，后果……”那个男人笑了一下，然后把脸转过来，正面对着艾尔达。他刻意的略过艾尔达刚才的错误。 “你开个价。”艾尔达忍下自己心中的冲动，继续用冷静的语气回答。 “价格吗……”他突然笑起来，“十万金币。” “你……” “反正这个钱对你来说，只用陪皇帝睡上一个晚上就有了，不是吗？哈哈”他转头向四周看了一圈，“大家说是不是啊。” 充满嘲讽的笑声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但是让那个水手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面原先如果还有那么一丝怒气的话，那么在这笑声响起来的时候也消失了。艾尔达的眼神变成了一种无法把握的漠然。 “布雷多克老大，让这个娘娘腔的家伙见识见识你的雄风。”一个半醉的家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立刻在酒馆里面掀起另外一股狂笑。 艾尔达扭头看了那个家伙一眼，那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可怕力量立刻就让那个家伙把嘴闭上，他也缓缓扫视了一圈，眼神所到之处，笑声立刻消失。 “我要水手！”这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从正面看着面前这个叫布雷多克的人。 “看起来……你和普通的那些卖身的家伙不一样。”布雷多克用手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一把拖过一边的桌子，把手放上去。 “来试试吧，如果你能赢过我，你会得到水手的。” 人们围上来，看着这两个人把手握在一起，由刚才那个酒吧女把两个人的手维持到中线的地步，叫喊加油声从四周响起，水手们都在为自己的老大加油。 “准备……一……”那个女人开始喊数了，虽然到了喊出三的时候比赛才正式开始，但是实际上两个人已经暗中开始用力比拼。两个人四目相对，布雷多克脸上是充满把握的笑容，而艾尔达依然是一脸漠然。 “……二……”那个女的把两只手臂维持到中线，然后用眼睛稍微判断了一下位置平衡，又数出了一个数。 “等一下。”布雷多克突然大声说道，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我想我们不用比了。”随着这话，他把手抽了回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无论胜负，我都会帮助你。因为那些海盗也是我们的敌人。” “如果价格合理的话，我会付给你们报酬的。”艾尔达也站了起来。 “你有船吗？”布雷多克突然问。 “现在港口的船全部可以征用，我只需要水手。” “那么就用我的船吧，不过，征用费和维修费你要负责。”布雷多克转身面对他的一群手下，“好了，兄弟们，让那些海盗见识见识我们的本事。” “波恩。”艾尔达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我们分成两路，我去对付冲到里面那艘，你多找几艘船配合我们的战船对付外侧的那两艘。” …… 水手们几乎都已经出去，布雷多克走在最后一个，他一边走一边用力揉着自己的右手。 …… 载着四十名挑选出来的士兵的船开始活动，海盗们也已经注意到这艘船，他们的火石弩开始向这里发射。但是毕竟距离太近，虽然挨了好几下攻击，虽然船体连续两个地方进水，但是他们还是挨上海盗船的船舷。 两船一接触，艾尔达就第一个跳了过去，百鬼一个侧劈就砍倒一个舞着弯刀冲上来的家伙。 士兵们纷纷跳过船，在海盗船上展开一场激烈的白刃战。这里是港口内部，风平浪静，所以塔斯克士兵的战斗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是刚才一直只能看敌人随意肆虐的经历让他们个个怒火冲天。海盗们也许根本没有料到这里居然会遭遇到抵抗，或者他们没有想到敌人选择这种方式来战斗，所以他们无论是人数还是单兵战斗力上都不如对方，上层甲板上的海盗很快就被消灭了大半，但是残存的则退到下层船仓中继续负隅顽抗。 另外两艘船看到情况不对，掉头就想离开，但是哈林港海军仅剩下的两艘战舰已经出现在港口。塔斯克帝国的重型战船在海战中笨重迟缓，但是现在那大而无当的体型却产生了用处，在得到几艘大型商船的帮助下，那两艘海盗船现在被封死在这个海港里面了。 八艘船排成一列，在这个没有回旋余地的空间压倒性的逼向那两艘拼命发射无用的火石弩的海盗船。当船头冲角互相撞击对方船身，终于接舷，塔斯克士兵跳上海盗船的时候，战斗实际上已经有了结果。 …… “审讯成果来了，殿下。”一个士兵从门外走进来。“他们来攻击只是因为他们的船长酒后突然想来一场战斗。他向其他海盗夸口说他们三艘船就可以随便进出哈林港。” 艾尔达点一下头，示意那个士兵退下。海盗们的行动确实有些不可理喻，既没有援兵也没有什么计划，就这么三艘船冲进来乱打一气，这个答案很合适。 经过了这整整一天，艾尔达终于对整个城市附近的情况有了一个谱。这附近有六股大规模的土匪，都达到三千人以上。小规模的则不计其数，他们主要藏身在港口北方和西方的山里。由于哈林港和北方商业运输的锐减，山贼们已经有了向南移动的趋势。（艾尔达先前遇到的就是这样一支队伍）海盗则分成几十个团伙，他们把哈林港附近的一些岛当作他们的基地，攻击整个塔斯克帝国整个海岸线。山贼间互相攻击时有发生，而海盗则相对团结一些，经常彼此合作。 总之，哈林港现在是落到海盗和强盗的联手封锁下了，就和奥雷尔在他出发前说的一样。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收拾了，那就把整个城市的人民向帝都方向迁徙，放弃这个城市。 “向帝都要求增援吧，殿下 。”波恩的话打断了艾尔达的思路。后者略微愣了一愣，然后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副手。 “为什么？”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驻军能够负担的了的了。” “负担不了？我觉得很合适啊。”艾尔达突然笑了一下，然后他站了起来。 “波恩，召集军队，让士兵们准备出发。” “可……” “留下足够守卫城市的士兵，其他的全部出发。” “可是我们现在能动员的，不超过一千五百人啊。”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