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远走他乡

    下午在宾馆门口处看到了面试结果后，柳小絮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这次失败的面试加深了她对未来生活的担忧，以后该怎么办呢？

    看样子老家是无论如何也呆不下去了，她和刘圆两家都是世代务农，他们既没有钱也没有熟人，重要的是，连一张文凭都没有。很显然，她们想在县城找工作无疑比登天还要难。

    在返回镇区的路上，她的心情十分烦躁，眼看暑假都过完了，她外出打工的事还没有一点眉目，她实在不想在家里呆了。

    除了心有不甘外，重要的是，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和父母的责骂早就让她不堪重负，她的心理压力早就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留在家里种田，一定要找机会去大城市打工，远离父母的责骂，远离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刘圆见柳小絮一路上都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便安慰道：“这次面试算什么呢，就当一次锻炼的机会吧，我们可以从中吸取教训，不要再对老家抱有任何幻想了，待在老家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我们还是找机会出去打工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对外面一点都不熟悉，我们能去哪里呢？”柳小絮无助地看着刘圆。

    “你别担心，等我找到机会就告诉你，到时我们结伴一起去。”刘圆安慰道。

    “那好吧，有消息你通知我。”有了刘圆的许诺，柳小絮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情绪也平和了不少。

    她生性懦弱，做事缺乏主见，在那段茫然无助的日子里，刘圆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很信任这个仅大她一岁的同学，她在家里得不到温暖，就将刘圆当成了知心朋友，无助的日子里，她对刘圆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凡事总喜欢听从她的意见。

    同样，刘圆也将她当作了meimei看待，虽然那时她过得也很艰难，可她总是力所能及地在精神上鼓励柳小絮，希望她能够振着起来，不要总是愁眉不展的。

    俗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

    当年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加深了柳小絮与刘圆之间的友谊，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多年以后，当柳小絮事业有成，从东城市返回家乡探亲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朋友就是刘圆，这些都是后话。

    自从面试宾馆服务员失败后，柳小絮和刘圆一边继续在砖厂打工，一边托人打听外出打工的信息。

    那时没有网络，农村也很少有报纸，她们只能从县城劳动局下属的职介所打听招工消息。

    忙活了几天后，刘圆打听到省城一家绵纺厂委托县城劳动局招一批女工，她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柳小絮。

    为了区分后面的故事里讲到的另外一家纺织厂，故且称这家绵纺厂为A绵纺厂吧。

    柳小絮得知招工消息后非常开心，她连忙和刘圆一起去县劳动局报了名，并交了150块钱的报名费。这笔费用在当年可不是小数目，她们在砖厂拼死拼活干一个月，也只够赚150块钱，那笔费用就是她们辛辛苦苦搬砖一个月的收入。

    柳小絮和刘圆以前从来没有去过省城，但是她们从小都听说过那座大城市，知道省城人都是“吃商品粮”的有钱人，她们都不用种田，生活比农村人要好很多。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人最羡慕的就是“吃商品粮的人”，因为他们不用种田，一辈子吃穿不用愁。

    那时老家已经有很多人在省城打工，不过他们大多是在工地上干苦力活，至于柳小絮心目中所期待的文职工作，完全是她幻想中的泡影。

    涉世未深的她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天真地以为她和刘圆是高中生，到了省城应该不会像村里那些男人一样去工地做苦力，她们肯定能找到轻松的工作，说不定还能转正成为“城里人”呢。

    柳小絮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将省城A绵纺厂招工的消息告诉了父母。

    父母听说女儿可以有机会去省城工作，不禁开心不已，他们开始忙碌着给女儿准备去省城的日用品。

    柳小絮的父母长期在农村种田，他们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对城市里的生活更是一无所知。

    他们以为女儿只要去了省城A绵纺厂上班，以后肯定有机会转正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里人”，如果那样的话，她以后的身份就与考上大学的人是一样的。

    也许那个年代的农村人吃了太多的苦，因此他们才会狂热地羡慕城里“吃商品粮的”人。在那个年代，“吃商品粮的”人一辈子衣食无忧，每月有工资领，国家分配房子，生病可以报销费用，儿女上学也有优惠。

    即使儿女没有考上大学，他们也可以顶替父母的职位进入国家单位。总之，“吃商品粮”的人生活待遇与农村人有着天壤之别。因此，那个年代的农村人才会不顾贫穷的家境，节衣缩食坚持送儿女读书，盼望他们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里人。这样就有机会带动全家人脱离农村，改变贫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