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无欲则刚
艾雪目送直升机拔地而起，直至它消失在茫茫天际。 风不大，却是如此的寒冷，艾雪死死抱住怀里的昆仑镜，挪步走向目光能及之处那座楼阁。 看山跑死马，艾雪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摔倒了多少次，她只知道，她终于走到了楼阁之下、终于完成了张小尤给她说过的第一个考验。 这个考验是张小尤给她设定的，他的目的是通过这样的行为让雪主看到艾雪的坚韧。 至于艾雪做不做得到张小尤没有想过，因为在他看来，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么也就别在大雪山丢人现眼了，直接回来把外貌治好，然后该怎么的就怎么的吧。 艾雪做到了，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她总是能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困难，而现在，这一次的困难显然才刚刚开始。 寒冷好像把胸膛都冻住了，艾雪强自呼出一口热气，倔强的把头抬了起来。 “你为何而来。”雪主没有被艾雪那张被一分为二的脸吓到，一如既往的冷漠道。 “求道。”艾雪高声答道。 “你为何求道，你用什么来求道，用你的怀中之物？” 听到雪主问出了张小尤猜想过的问题之一，艾雪沉思了一下，并没有按照张小尤给她制定的标准答案回答，道：“我因爱而求道，我用我的执着来求道。我怀里的东西，可以当做我给大雪山的贡献，也许它很贵重，但是在我看来也只是一个身外之物。” “你不为永生，不为高人一等，不为站上世间的巅峰？” “您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现在只想做到我想要的。” “那你知不知道九转心经的来历，知不知道要炼成九转心经是何等的天方夜谭？” “我只是个凡人，原本对您说的这些一无所知。这两天张爷爷告诉我说，九转心经来自昆仑仙境，是天阶功法，需要历经九劫、九涅才能练成，也才可以达到重获新生的效果。” “他知道的不少，也不多。九转心经来自昆仑仙境不假，是天阶功法更是货真价实的，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下部的相关内容。九转心经上部名为朱雀九转，是为身外招式。下部名为凤凰心经，是为内修之法。朱雀和凤凰五行都属火，而九转心经就是用两种火焰之力融汇出一种极度的冰冷，这部天阶功法大雪山已经得到上千年了，未有一人可以将上下两部融会贯通，更不要说，可以做到你想要的涅槃重生，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雪主那双露出面纱的双眼出现了一种饶有兴趣的神色，两天前葛丹霞就打电话告诉她说有人要来大雪山学九转心经，告诉她如果方便的话，就把来人收做徒弟。 雪主原以为这只是一个笑话，她等在这里，原本也只是为了那面昆仑镜，至于那个痴心妄想想要拜入自己门下的人，谁爱收做徒弟谁收吧！要是能利用一下解决一下门派内的困局也是可以的。而现在，她不这样想了。 “在我之前，蜀川省没有人拿过米国人的最高奖学金，在我之前，宁台没有人接到过来自世界各国名校的录取通知书。我来到这里、我活到现在，其实已经是涅槃了，剩下的，努力了才知道，成功与否，我不在乎。” “那你可知道我是在故意刁难你？” “刁难不如歧视，在国外，神州人连白人家里的宠物狗都不如。” “那些蛮夷该杀！” 对于雪主这突然间的愤怒，艾雪却是笑逐颜开道：“为何要杀？难道就因为他们不尊重我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杀他们，那我们就真正的不配为人了。” “那你…” “我超越他们，凌驾他们，俯视他们，让他们感觉在我这样的神州人面前很渺小、很卑微。” “如此说来，你刚才说你不为这人世间的巅峰，是假的了？” “不，我说的这些，我回国之前就已经做到了。” “那你到底此来为何，你在乎什么？” “为爱，我在乎爱。” “张藏龙和祝卧虎没有告诉你，大雪山容不下爱吗！？” “告诉了，他们甚至给我制定了一套标准答案。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照本宣科的回答你，因为他们说，只有那样回答，你才有可能把我收为弟子。但是现在我不会，不能说应试教育不好，毕竟应试教育让无数个神州人拔掉了文盲的帽子，但是应试教育的制度下，很难有超人一等的人才出现。” “你到底想说什么！”雪主色厉内荏的清喝道。 “我想借此说，大雪山没人练成九转心经，或许就是因为那些恒古不变的条条框框。” “你大胆！”这一句却不是雪主说的，而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 这老妪周围一群白衣飘飘的女弟子更是因此对艾雪怒目而视。 艾雪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霜楼下已经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衣人。 艾雪没有马上反驳，而是盯着白发老妪仔细的看了起来，因为除了这老妪和男弟子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带着面纱。 这老妪的皮肤皱得和松树皮一样，颜色却涂抹得好像松鼠皮一样。艾雪看了又想笑又觉得膈应。 “我胆子是很大，不然就连您老人家都要珍惜的容颜，我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将它毁了。” 艾雪此话一出，全场哄堂大笑。 笑得最厉害的非雪主莫属。 她早就看到了这个老妪的到来，不然她也不会故意问一些在大雪山很敏感的话题。 若是别人，说出这句话来，白发老妪可能有一千种说辞当即反喷回去，但是，面对眼前这个面容一分为二的女子，老妪除了小人动手不动口之外，也是别无他法了。 雪主有心让她吃瘪，当然不会让她得逞。 艾雪只觉得突然之间，身边的风猛的大了起来。 风停后，雪主站在她的侧前方，而那个老妪却是一阵狂退后一个屁蹲摔在了雪地里。 “你！！！过来扶我起来！”老妪气得胸口起伏不断，却还是强自忍住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而对着她的一帮跟班吼道。 “谁敢扶！师姐，向一个小辈出手，不是我大雪山的做派。而且你不是封建王朝的老佛爷，你的徒弟们也不是你的使唤丫头！”你不说我说，雪主忍她这个师姐已经很久了。 “那是她辱我在先！而且她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大雪山的门规指手画脚！”老妪说得有理有据，而且饱含委屈，毕竟她现在还在雪地里躺着，属于是弱势的一方。 围观弟子因此议论纷纷，雪主却是满不在乎，掷地有声的大声说道：“她是我雪飘零的二徒弟兼关门弟子，这样，够了吗？难道你还想把我的关门弟子也弄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弄到九宫绝地里去杀戮十年？” “我要请长老会来裁决此事！”面对雪主的寸步不让，老妪直接用起了她百试不爽的告状大/法，但是这一次，雪主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当面给她顶了回去。 “请便，徒儿，跟为师走！”雪飘零拉过有些发愣的艾雪，将她的头花轻轻摘下，攥在手里，然后带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 另一边，通过直升机上的一台显示屏围观得正起劲的两个老头傻眼了。 尼玛，这你都知道，说你是老古董，你对这些新潮的玩意儿也不陌生啊你！ “竹竿儿，雪主这样，大有深意啊。”祝大彪看着变成雪花的屏幕，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想她是在通过这告诉我们，央珠进入九宫绝地另有隐情，说不定就跟那个老女人有关。” 其实雪主已经表达得够清楚的了，两个老头不蠢，当即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那我们？…”祝大彪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静观其变吧，不管怎么说，雪主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实在不行，我抽空去一趟九宫绝地看看央珠吧。” “恩…不管怎么说，雪丫头这次是赚大发了！雪主刚才等于是把她收为徒弟了啊，哈哈，这可是前途无量啊！” “但愿她能安然归来吧…” 通过刚才那些画面，张小尤已经预见到了艾雪即将面对的艰难处境，他对艾雪充满信心，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很担心艾雪的安慰，毕竟门派内的斗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这一点，却是连老祝都不清楚的… … 嘟嘟的电话盲音已经响了一下午，张颠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脑袋之中一片空白，他好像没有想要怎么去打好和兵工厂二队的生死大战，也没有思考怎么和祝宿开展更多的合作，甚至连艾雪他都没有去回忆。 但其实他什么都在想，这些事情存在他的脑海里，就好像空气存在于这个世界，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无处不在。 “老板，你怎么了。”吴笙不无担心的问道，若不是刚才她探了一下发现张颠还有鼻息存在，她指定拨打120了。 “无欲则刚！”张颠答道。 “什么无欲则刚？”吴笙好奇道。 “没什么，海选的结果，你拿来给我看一下。” 吴笙闻言连忙把准备好的相关资料递给了张颠，张颠拿着海选入围二十人的名单和简介，思绪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