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失败的救援
我和苏慧敏相互搀扶着踏过尸堆，跑到楼间的绿化带中喘息着。 回首望去，从一楼窗口，不断冒出黑烟，里面雄虫的尖叫和爆裂声此起彼伏。 任何有机生物都怕火。这是铁定的真理！ 我想那只母虫再厉害，也会被火烧死的吧。 小区院子里的丧尸，由于母虫的觉醒，而全部都孵化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些寄生怪物的详细的生存状态。但我确定，它们类似于地球上的蚂蚁或者是蜜蜂，一个群体之中只有一只母虫。 一只母虫，就会产出千万颗卵来，千万颗卵受精后又会变成千万只这样的怪物...... 东方，太阳刚刚升起，红彤彤老大。想着自己的星球充斥这样一种可怕的生物，我不禁对地球的未来有些绝望。 “你的手怎么样？”苏慧敏拉过我的手臂心疼的问。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臂，两条半尺长的口子已经结茄，里面又疼又痒，似乎有什么东西爬动。 “难道自己被怪虫感染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惊。从虫口逃生出来的喜悦和兴奋也烟消云散。 想到苏慧敏的脚踝也被雄虫割伤，不知她的状况怎样？ “给我看看你的脚。” “我的脚没事儿，已经不疼了。”苏慧敏缩了一缩，见我面色严肃，只好乖乖的把脚伸给我。我俯下身去，松开她脚踝部位带血的布条，里面的rou色发白，创口可怕的撕裂着，如同一张婴儿的口。 “嘶-”苏慧敏见到自己的伤口那样严重，禁不住抽了一口气。 “应该伤到血管了，要缝合处理一下。”学过医的她喃喃的说。 她的伤口怎么和正常人一样？ 我心里充满疑惑。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的伤处很严重，必须要抓紧处理。 我想起小区不远处有一家私人医院。 “走，我带你去那家医院去缝合伤口。”说着，我手臂一伸，横着把苏慧敏抱在怀里。 “东哥，我能走！”苏慧敏虽然这样说着，胳膊却搂住我的脖子，脸贴在我的胸前，十分幸福的样子。 我心里一阵犯苦。想着如果我真的是被怪虫感染，她该怎么办？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把苏慧敏当成自己的女人。 这时，一阵急促的汽车鸣叫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几辆绿色的军车在一台重型推土机的引导下开进了小区。 “有人救我们来了！”苏慧敏腾的从我的怀里蹦下来，惊喜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车队。 一个扛着一扛两星军衔的年轻军官带着两个持枪的士兵从军车上跳下来，谨慎的审视着我们。 “通知基地，这里发现有幸存者！”军官对车里说了一句，然后领人跑向我们。 “丧尸爆发第八天，你们终于来了。”我面无表情的轻声说。 那个年轻军官并没有在意我的神情。 “我是军区的林中尉，奉命营救这里的人。这里还有别的幸存者吗？”他皱着眉头望着满院子的丧尸残骸。 我漠然摇了摇头。 “这些丧尸怎么全都死了？”一个士兵好奇的问。 “它们是你杀死的？”军官好奇的看着我。 “不，它们是孵化了。这些丧尸，只是提供营养的寄体！”我说。 “孵化？”林中尉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我。 “你们干嘛不相信他，他说的是真的。而且，刚才我们还烧死了一只母虫。”苏慧敏着急的说道。 林中尉并没有理苏慧敏，而是几步跨到军车那里，我听他用对讲机汇报这里的情况， “是，查清他们所说的新情况。” 他对着对讲机立正重复了一遍。 然后冲一个士兵摆了摆手，“把他们两个带回车里。”然后冲后面的军车喊道，“一班，跟我进楼！” 我和苏慧敏被带到最后一辆车上。里面已经有几个幸存者。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正拿着仪器为他们检查身体。 “你们站在那边，等着接受检疫。”一个穿着防化服的女军医冷漠的说。 我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因为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家所在的楼内。 “他们发现那只母虫会怎样处理？也许，政府会找出这种怪物的来源，并且加以处理吧！”无论怎样，我还是相信国家是人民的主心骨。既然军队出面来控制这场灾变，说明情况很有可能转变。 “你们受伤了？”那个女军医终于转到我和苏慧敏这里。见苏慧敏的脚踝和我的手臂有伤口，她后退了一步。面罩后面的面孔充满厌恶和恐惧。 “她需要马上缝合处理！”我说。 那个女军医并没有理睬我。而是转到另一个男军医身边，用通话器小声说着什么，不时用眼睛瞄着我们。 “你们需要隔离检查！”那个男军医望着我们说。 “难道不能先给她处理下伤口吗？她流了很多血！”我有些气愤的嚷道。 但接下来旁边两个士兵将我不由分说地架起，推向医疗车内的隔离舱。接着，苏慧敏也被推了进来。 隔离舱的门嘭的一声被从外面锁上。 透过窗玻璃，我可以看到那几个幸存者侥幸的笑容。 “妈的。还以为遇到亲人了。”我丧气的挥拳砸在隔离舱的墙上。 “东哥，我们并没有收感染，不是吗？他们很快就会检查出结果的。”苏慧敏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不确定的看着我。 “但愿吧！”我颓然坐在舱室的角落里。 我可以确定苏慧敏只是普通的外伤。但是我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受伤的手臂。令我惊异的是，我手臂上那两道伤口居然缩小了很多。虽然还有些红肿，但看起来就像铁丝刮破了表皮。 我想起自己撕咬母虫时，曾吞了几口它的血液。 难不成自己就这样被感染了？ 苏慧敏也发现了我的异常。 “东哥，你的手臂......” “离我远点儿。”我大声吼道。 “东哥，你怎么了？”苏慧敏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捂住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刷的流下来。 “没什么。如果我被检查出感染，大不了被隔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装着无谓的说。 “东哥，你不要说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带你走，无论想什么办法，我都要治好你！”苏慧敏说着，不顾一切的扑到我怀里。 “如果我真的变成丧尸，也就是她不会嫌弃我了。”我苦笑着想。 正当我为这件事发愁的时候，我注意到隔离舱外，那两个医生忽然慌张起来。 他们一面试图打开门锁，一面惊恐的往车外看。 顺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我所住的楼道内，青黄色的雄虫如同潮水般涌出来，四处追逐着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武装战士。 “顶住！开枪啊！”那个中尉一面端枪向虫海射击，一面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猛然，一条粗大的触手从楼道里伸出来，将他拦腰卷起拖进楼去...... “那条母虫没被烧死？”我脑子蒙了一下。 这时，隔离舱被打开，外面的喧闹声猛的灌进我的耳鼓。那个女军医死命的钻进隔离舱后，忙乱的带上舱门，竟将那个男医生关在了外面。 剩下的几个幸存者哭叫哀嚎着，撕扯着堵了门的男医生，也想闯进来躲避。 男医生的防化服被撕开，面罩也落在地上。我看到一张惊恐的脸。 “噗”血花猛的溅了隔离舱的窗子。一个血手印拍在窗上，无力的滑落下去，拖拽出一道模糊的血红。 “呜——”女医生蹲伏下去，开始捂着嘴巴呕吐。 “嘭”一个圆盘样的东西撞到隔离舱玻璃上，又摔落下去。 我认得那是一只雄虫。 我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条母虫并没有死。大队的雄虫正在截杀着这些年轻的军人，并把他们变成自己后代的寄体。 “哒哒哒......” “砰砰......” 留在军车里的残余士兵们正在开火。但雄虫数量太多，而且行动速度很快，子弹根本阻止不了虫潮的速度。 开路的那辆推土机终于掉转过头来，想要开回去。 但从一楼窗子里又伸出一条触手，探进驾驶室，将司机卷起抛向半空，在他没有落地之前，尖锐的头部插进了他的胸腔，血像雨一样撒的满地。 士兵们也意识到了那条母虫的厉害，子弹泼水般射向母虫的触手，那条触手被打得满是洞眼，慢慢缩了回去。 “它很快就会复原。即使截断它的触手，它也很快会长出新的一条。”我发急的想。 如果车上有迫击炮类的重型武器，最好照着它的肚子给它来一下子。 但是，枪声很快就由稀落变成悄声匿迹。 我知道那些士兵们全死了。 “你知道基地在哪里吗？”我拽过那个女军医问。 她似乎已经被吓得失去意识。我打了她两巴掌，她才醒转过来。 “基地在城郊化工路旁的一个山庄里。”女军医有些痴傻的回答。 “车上有导航设备吗？”我并不知道她说的地方。 “有，有的。”女军医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你呆在隔离舱里。看住她别让她乱动，我去开车！”我冲苏慧敏说。隔离舱够结实，那些雄虫暂时攻不进来，因此我放心苏慧敏呆在里面。 “好！”苏慧敏点点头。几天的接触，她已经知道我说一不二的性格。 我的砍刀还留在隔离舱外，就在车厢里。 隔窗看了看舱外，只有一只雄虫在啃噬着男医生的尸体。 我呼的打开门冲了出去。门转瞬又被苏慧敏关紧。隔着窗子，我看到她正担忧的向我张望。 一脚踢飞那只雄虫。我捡起砍刀跳下车厢，转向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