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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细雨半贪欢,落雪无痕不知安(八)

    梧桐细雨半贪欢,落雪无痕不知安

    也是日上三竿,身边早已没有了人,赵缃目光有些呆滞,昨夜发生的事她不想回忆,却总是涌出来,泪不由得流出,沾湿了锦被。

    房里依旧没有人来,赵缃躺了半晌,身体依旧有些疼痛,后脑被磕到浴桶似乎肿了。她小心的揉着,原本柔顺的长发竟也是散乱不堪。她包裹住身子,昨夜的衣物早已不能穿了,却还是扔在地上,和他的一同在地上。

    她寻了一件暗花色的衣裙,领子正好把脖子处遮住。头发梳起来有些费劲,她狠狠地拽着,竟有些疼可是那里比得上心里的疼。她不敢叫人来,她在这里是她们的天,若她都成了这样,她们就真的没有盼头了,这样颓废的她,这样不堪的她。

    她摸了摸梳子上深深地裂纹,想不出他如何猜得出,他这个人心思太重,她不是对手,那盘棋局不禁又浮在眼前,黑白子竟要把她吞噬一般,这样的他,赵丹会是对手吗?或者说更胜一筹的秦王,赵丹能与之匹敌吗?她随即又笑了,果然她是做不到的,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怎么能说放弃母国就放弃呢?

    她上了妆,把憔悴的面色掩盖好了,才敢出了房门。

    才推开门,门口便有两个孔武的丫头守着,而她们赵缃是丝毫不认得。

    “奴婢见过夫人”她们一齐道。

    “不知夫人有何吩咐?若是夫人无事请不要出门,奴婢会为夫人代劳”其中一个道。

    赵缃扶着门的一只手狠狠地抓了门上的雕花,骨节处泛着惨败,“也无什么事”她说罢便转过身关了门,心里针扎一般,他这是软禁吗?明明昨夜还那么缠绵,果然都是翻脸无情的主,她咬了咬唇,发现不仅前厅门外,就连里屋的窗外也都有人把守着。

    “夫人开门吧!早膳送来了”外面的一个丫头道。

    “我不饿,你们送回去吧!”赵缃那里还有心情用饭,心思都填满了。

    “公主,您要保重身体啊!无论如何身子骨是自己的,用些吧!”是香兰带着哭腔的声音,“是啊!夫人,用些吧!”这个是慧儿有些怯生生的声音。

    “公主,老奴多一句嘴,您要是撑不住了,我们又当如何?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她铿锵的声音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些许,“更何况这还有一大家子人呢,大人不过是一时气急,说不定哪天就想清楚了,还了公主清白”这几句话是对门口的丫头说的。

    赵缃听到冯姑姑的话,算是说到心坎儿上了,“冯姑姑,不用的担心的,我没事。送进来吧!”

    “请你们先走吧!”其中一个丫头道,原来白起这么防着她们,他能软禁了赵缃,却不能把她们每个人都软禁起来。

    赵缃开了门,没有看到冯姑姑她们,心里也明白了。“夫人慢用!”

    “等一下,麻烦你们把屋里的东西扔出去”赵缃指着屋里的一堆有些湿的衣物道。

    “是”她收拾中看到了一个香囊挂在白起外衫的腰带上,“夫人,这...”

    “摘下来吧!就说我给扔了”赵缃冷淡道。

    “是”

    她匆匆退下了。

    赵缃一个人对着那些与寻常无异的饭食,还有手里的香袋,没有丝毫的胃口,想起冯姑姑的话,还是喝了两口粥,便叫人端下去了。

    她把香袋放到了梳妆匣里,却发现他的棋局还在房里,便摆好棋盘,一个人博弈,思考他的路数。

    ......

    “姑姑,我听着公主声音有些干哑,怕是...”香兰担忧的对冯姑姑道,“公主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公主是在委屈”

    “是啊!谁说不是”冯姑姑轻叹一声,“只是公主与大人到底如何了,这还是一个迷,若是大人真的厌弃了公主,那日后才是真的委屈”

    “说来也是,姑姑,您说大人那么宽容的性子,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香兰小心翼翼道,看了一眼慧儿,“会不是因为?”

    “这...”冯姑姑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慧儿,不好作答。

    “香兰姐,姑姑,你们放心,慧儿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对夫人忠心不二,若有异性,天打雷劈”慧儿正色道。

    “你不用这样,我们还是信你的,不过这事我们还真的摸不清”冯姑姑担忧道,“公主太有主见了,有些事指派给谁便就只有谁知道,旁人谁都不过问,如今也只能等香芷回来才能知道”

    “只是这几天公主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给关着?”香兰问道。

    “如今只能请秀玲姑娘了”冯姑姑紧锁着眉头,“请她来一趟,就说公主有难,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对!秀玲姐”香兰有些兴奋道,“秀玲姐最重情义,一定会帮公主的”

    “只是府里上下对我们都警惕,哪里是那么好找到秀玲姑娘的”冯姑姑道。

    “是啊”香兰沉思。

    “香兰姐,姑姑,不用多想了,我去!”慧儿坚定道。

    “夫人待我不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再说香兰姐,姑姑,你们都是公主母国的人,而我本就是本地人,没有那么多怀疑,也熟人熟路的”

    “这样,也好”冯姑姑思量片刻道。

    “辛苦慧儿meimei跑一趟了”香兰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

    “没关系的,等我好消息”慧儿冲他们一笑。

    ......

    一连午膳,晚膳,她都没怎么用,只是她没有想到白起还会回来过夜,想到昨夜就有些后怕。

    “听说你没怎么用饭,挺有骨气的阿,不过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他嘲弄道,“你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吗?”

    “妾身不知!”赵缃咬着牙道。

    “告诉你,你就是吃不下也得吃”白起凝视着赵缃,有些威胁的意味“你的命不单单是你自己的”

    “我知道,我对谁不好,也不能对我自己个儿不好”赵缃缓缓的道。

    “既然猜不出你的条件,那便不猜了”他有些无趣的道,“更衣吧!”

    “是!”赵缃有些瑟瑟的手抚上他的肩膀,褪下他的外衫拿在手里,他的清冽的味道萦绕在赵缃的鼻翼,她浅浅的嗅了嗅,便挂在衣橱旁。

    “赵缃,我的那只香袋哪里去了,你可知道?”他才发觉腰上一天都没有那只香袋,原先一直在身边不觉得,不在了反而有些不适应。觉着应该是丢家里了,赵缃估计收起来了。

    “那东西,想着大人不需要,便就扔了”赵缃不紧不慢的回答,心头还是一紧,她不知道白起那样看重那只香袋。

    “你越发大胆了”他有些怒意,“那东西已经是我的了,取舍也是我的决定,与你何干?你哪里来的权利?”

    “我见大人没有带,以为厌倦了,所以......”赵缃轻声说。

    “是啊!我厌倦了,但我仍是要带在身边的”他套了挑眉,“知道为什么?”

    “妾身愚钝,自然不知”赵缃回答。

    “是为了时时警醒我,我还有一个枕边人要防着”他轻声说,但字字诛心,赵缃呼吸一顿。

    “既然大人如此不待见我,那我的东西何必留着,徒曾烦恼罢了!”赵缃任由他的嘲讽。他叫来了白天守在门口的丫头,果然是她叫扔了,更是冷嘲热讽。

    “赵缃,你只有这些偷鸡摸狗的把戏吗?”他瞪着眼睛问,显然有些怒意。

    “是啊,妾身不才,哪里比得上大人的深谋远虑,算计的恰到好处”赵缃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您说,是吧!”

    他猛地转身,抓住她的手腕,似乎要把捏碎一般,“那又如何!我是胜者,而你输了,不是吗?”

    赵缃只能感觉到他强忍着的怒意,“是啊,妾身要多向大人学习呢?这些偷鸡摸狗的手段,对于大人不过是九牛一毛”赵缃用另一只手抚上他抓着的手臂,若有若无的抚摸,她嘴角上扬,妩媚动人。

    “你知道你这个模样像什么吗?”他恶狠狠地甩开赵缃的手,“西街馆子里的女人!”

    赵缃咬咬唇,心里刀割一般的痛,西街,咸阳城里最污秽的地方,而他所说的馆子,就是那里开着的青楼楚馆。她依然勾着唇角,“大人难道不喜欢吗?或者说大人没有去过那里?”

    “呵!也只有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他用厌恶的眼神不屑地瞟了一眼赵缃,他不想用这些难以入耳词汇伤害她。曾几何时,他阳光一般的姑娘变得如此世故圆滑,甚至沾染了风尘女子的手段。

    赵缃默默忍下这些侮辱,“可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你的妻,你秦国国尉,白起的妻!如何?”

    “是啊!堂堂赵国嫡公主就是这般嘴脸,难以入目”他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你说是不是你们赵国公主都是这样,或者说你们赵国女人都这般?”他意味颇深的沉默了一会,看了赵缃微微变色的脸,补充了一个词,“这般,下贱!”

    “你,过分了!”赵缃抡起手臂,就要往他的脸上落下,却被他抓住。

    “怎么,我还说不得?”他嘲笑道。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赵缃歇斯底里道,“求求你,不要在逼我了”

    “那好,不要再摆出刚才那般恶心的样子!”他恨恨的道,然后甩开她的胳膊,赵缃踉跄了几步,头撞到了什么东西,发髻上的簪子落下来了,头发散落。赵缃想要重新攒起来头发,却被白起抢先一步,却没有把簪子还给她,而是丢在桌子上。

    “赵缃,你说你扔哪里去了!”不是问句,而是命令。

    “大人说的是什么东西”赵缃觉他莫名奇妙。

    “你说呢?那香袋!”他依旧不愿相信赵缃会把那东西扔了。

    “大人要那东西何用?”

    “何用!与你无关!”

    他再次死死的扣住了赵缃的手腕,生疼。

    和昨夜一样,甚至有胜于昨夜。

    她没有原先的顺从,而是抵死反抗,换来的确实更加残暴的压迫。赵缃白天没有用多少东西,这时自然是没有力气的,于他而言不过是更曾添了情趣。

    “告诉你,以后我的东西你没有决定权”他阴沉道。

    赵缃没有心思回答,而是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身体的痛楚。而他丝毫没有示弱,越发激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