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柳菲烟的选择
几位女剑修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 “菲烟，到现在你还是选择剑宗，为什么？”剑虚子并没有出手，说出女子名字，衔悲茹恨看向对面白衣女子。 来人赫然是“惊鸿剑派”掌门柳菲烟。 她之前帮青儒剑祖维持局面，发觉异变，冲了出来。 “我哪点比不上他，托克败亡，百族强者陨落，下界神境强者被诛。论地位，我现在贵为千剑世界第一人，谁与争锋。论感情，我甘愿放弃天下，只为陪你。而他呢……” 剑虚子指向一旁双目充血，头发斑白的段庄，几乎下意识吼道，声响轰隆宛若雷鸣。 “一次一次负你，一次一次让你流泪。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耐让你付出真心。” 段庄哑然，低头竟不敢看白衣女子。 “怎么，愧疚吗？” 剑虚子讥讽道，或许是胜卷在握，开始滔滔不绝，吐露压抑多年的话语。 “世人只知你剑宗之名，何曾记我剑虚子之功。自从你入宗门便夺走我的一切，师傅将掌教之位传于你，我不在乎。师傅将镇宗仙器九宫千衍剑赐于你，我也不在乎。可是……” 痛苦出现他的脸上，爱慕看向白衣女子，“菲烟，你夺走了我的菲烟。” “咳咳！”段庄咳嗽一声并未答话。 吞下一颗丹药，全力炼化。 剑虚子看了一眼，没有动作，继续他撕心裂肺的吐露心声。柳菲烟心中愧疚之情一闪而逝。然而事关二哥段庄生死，她不敢，也不能去想过往的点点滴滴。 柳菲烟直视剑虚子，这位源剑宗前代剑宗首徒。千年的共事，对方的儒雅，睿智和细心及对她的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柳菲烟心系段庄，一直把剑虚子当作兄长看待，当作知心朋友而无半点男女之情。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柳菲烟推开几位师妹，越众而出。 几位师妹想要阻拦，柳菲烟回眸一笑，五彩剑气喷发将她们逼退，毅然落到段庄身旁。 “二哥，还好吧！”千言万语柳菲烟不知从何说起，只吐出这一句话语。 “无碍”在柳菲烟的搀扶下，段庄身躯笔挺，平静的目光落入师兄身上。 “还是这么冷漠吗？”柳菲烟有些幽怨。 二哥没有理会自己，柳菲烟没有退缩，千年朝思暮想的思念岂会因段庄一个冷漠态度而犹豫不前。轻轻地，她依偎段庄怀中，瀑布墨发随着淡淡清风划过段庄脸颊，一缕清香钻入鼻孔。他身躯一颤，有些不自然，想要挣脱，可是柳菲烟接着紧紧抱住他。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柳菲烟的怀抱。 段庄生气了，寒着一张脸，“菲烟，松手。” 柳菲烟没有理会，反而神色越加坚定，环绕他腰间的双手用力一分。段庄怒视，柳菲烟低头没有去看，却用行动表明了她矢志不渝的决心。 段庄奈何她不得，师兄在旁虎视眈眈，柳菲烟又一心向着他，此举分明是在挑战师兄的耐性和底线。 剑虚子静静地看着，他不在乎这点灭杀师弟的时间。他在乎的是柳菲烟的态度，所以他没有立即出手。 没有剑虚子命令，其他修士不敢出声，而支持段庄的剑修有些意志不坚定者，转身飞向宗门内，有的无声挡在他面前。 段庄当下沉声说道，“菲烟，你知道我心中只有蝶衣，容不下其他女子。” 轰！ 字字如五雷轰顶，柳菲烟双手一松。可是还不等段庄松口气，她再次用力抱住他。倔强的不发一言。 惊鸿剑派的其他师妹怒视段庄，被剑虚子凶狠地目光瞪了回去。 挣脱不了，段庄也没强求，任由柳菲烟抱着。 星云苍穹，宛如两对璧人。 “罢了，如若陨落，也好团聚。” 不过坐以待毙也非他性格，段庄注视师兄，“入门以来，是你代师授艺。在心中你于我不仅是良师益友，更是如师如父。” “当我知道有人泄密，怀疑过所有人，包过我结拜兄弟。唯独不曾怀疑你，甚至不曾动过丝毫念头。” “因为你是我师兄，我可以以命相托的师兄。” 咳咳…… 引发伤势，段庄忍不住咳嗽。柳菲烟小手游到段庄背后，精纯的灵气带着缕缕仙气渡入他体内。 段庄暗淡有些裂痕的剑魂贪婪吸收，甚至是掠夺。柳菲烟脸色发白，紧抿绛唇，一声不吭。 “五行灵剑气” 段庄眉头一皱，立即切断柳菲烟的灵气输入，“烟儿你疯了吗？你修为不及我，如此做法只会令你元神枯竭，魂飞魄散。” 如果两人必然有一个先死，柳菲烟怎会眼睁睁地看自己心爱之人离去，一如当初大姐花蝶衣的选择。 一丝凄凉很快消逝，柳菲烟紧咬嘴唇，制住段庄。凑到段庄耳边，吐气如兰，“别轻举妄动，我的五行灵剑气对你的阴阳斩仙剑气有帮助，可以加速炼化丹药。” 柳菲烟倔强的表情，坚定的话语，不悔的抉择，段庄只得退而求其次。 “好，输入一半即可。”段庄选择妥协，随后严厉道，“如果你不听劝，我立即自尽。” 这就对了。 泪眸幽怨一闪而过，柳菲烟嘴角勾起了胜利的微笑，她重重点头，表示明白。 重伤状态的段庄低下头，这是他千年来第一次正眼细看，第一次观赏。 怀中绝世佳人熟悉的面孔，嘴角挽起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暗藏尘封的记忆，如似万年不化的冰川融化，涌泉般往事涌入心头。 远处，剑虚子神色越发阴沉，出奇地没有打扰。战神之阵内的反抗声渐渐地消沉，不少剑修阴郁，可也有一些面露欣喜。剑虚子暂代剑宗，千年尽心尽力的管理，显然也得到不少拥护者。 各宗成名已久的名宿散仙从十万大山飞出，自行分成两派，彼此对立。 战事一触即发，却又诡异地沉默无声。 段庄没有理会，只是温柔地注视。柳菲烟眼里全是二哥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满足而甜蜜的微笑，似乎山河破碎，天崩地裂她也不在乎。 一滴幸福的晶莹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 泪珠无声划空，段庄伸手一引，掌中泪珠安静停留。 柔软润滑，入手微凉却又炽热。 “悲欢离合如浮萍，缘聚缘散亦是命。二弟，别了。好好照顾三妹，别让她落泪，别让她伤心，接受她。” “接受她”花蝶衣香消玉损的声音犹在耳边，不染尘埃，似下凡仙子的容颜浮现段庄眼帘。 噗，泪珠骤然消散。黑白参杂的发丝内，段庄猩红的瞳孔变得黑白分明，蕴藏着一丝柔意。 佳人蹙峨眉，深情的目光蕴藏丝丝哀愁。似那随风离去的落叶，不忍离别。又似缱绻粉蝶，那是生死相依的决绝。绝色容颜慢慢滑落淡淡泪珠，清冷而凄美，如似那孤悬天空的朦胧弯月。 不知哪里来的念想，段庄注视一会，伸手轻轻帮柳菲烟擦拭眼角晶莹泪珠。轻唤一声，“烟儿。” “烟儿，烟儿……”柳菲烟脑海萦绕着二哥吐露的两字，一股幸福的味道充满心扉，破涕为笑。迎着段庄投来的目光，依偎他怀中。 幽香扑鼻，段庄僵硬的身躯再次一颤，古朴，刚毅的俊脸缓缓柔和。将佳人紧紧的，紧紧的搂入怀中。 “千年等待，千年守候。日思夜盼千百秋，等来了眷恋多时的一个相依偎，纵然昙花一现，足够了。” 柳菲烟徜徉剑宗怀中，沉浸在梦想成真多年的期盼里，似不愿醒来。刹那芳华，仿若永恒。世事无常，美好的事情往往不会滞留太久。 “菲烟你确定要选择他吗？”剑虚子开口打破现场沉静。 “剑虚子师兄，很感谢你这数千来无微不至照料，菲烟铭记五内。可在菲烟心中，你如同大哥，那是亲情而非男女之情。” “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如果因为菲烟，而破坏你们师兄弟情义，菲烟唯有……。” 柳菲烟态度坚决。 剑虚子脸上阴晴不定，一阵青一阵白。属于他的追随者虚灵散人，觉得理会讨好他的机会来了。 尖脸猴腮的三角眼闪过一丝阴毒，次仙器化一道流光杀向柳菲烟。 仙气缥缈却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