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剑宗一怒
段庄反手搂住柳菲烟，白衣飘飞间，冷眸电芒激射，瞳孔倒映着凌虚杀来的次仙剑。 剑未至，杀意奔腾如决堤江水。 出乎众人意料地，段庄竟以重伤之躯御剑对抗。九宫千衍剑出鞘，千剑归一。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段庄怒了。 剑宗一怒，鬼神泣哭。 凌虚，剑魔宗长老，六劫散仙。 凌虚偷袭他，段庄可以忍受，但是柳菲烟，段庄绝对不能忍受。谁要对她不利，即便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绝不姑息。 凌虚冷笑，他本来目的就不是柳菲烟而是段庄。剑虚子虽然对柳菲烟失望，可杀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在剑宗面前玩弄剑技可以说是愚不可及，所以身为六劫散仙的他，全力出手，没有任何花哨。只是简简单单地一剑。 段庄施展无量剑罡可以逃脱，凌虚毫无办法，可眼前的这位剑宗居然愚蠢地硬碰硬，他不相信段庄能够接下。 属于段庄一方剑修担心，可是鞭长莫及。 两剑交击，段庄凌空倒退十余步，脸色一阵苍白。凌虚只是身躯一抖，接着阴冷一笑，次仙剑通体赤红。 业火焚烧，罪孽鬼魅扑咬，赤焰噬魂。 “赤练罪剑” 此剑术引动被施法者生前杀戮罪孽，从而引动心魔浮出，令其神魂**而魂飞魄散。属于十分歹毒的元神攻击秘技。 此击若中，基本可以判定段庄死刑。 “业火焚身，噬魂？” 可笑。 业火之苦疼在身，魂魄。可千年思念之痛，时时诛心。 身躯伤势加重，他视若无睹。魂魄遭受焚刑，他毫无所觉。他眼中只有一人，屹立空中，胜券在握的凌虚。渐渐地，眼中没有凌虚，只有一剑。当剑消逝，段庄眼里一片荒芜。 止住后退身形，他猛然脚点虚空，闭目睁眼时，可见其瞳孔一片漆黑，赤剑虹芒散发的红光仿佛被吞噬。 长剑执手，云层翻涌，一轮新月横亘苍穹。新月内，倩女滴泪。 “残云夜，红枫叶，无言泣别。思花蝶，奈何决绝，已隔无穷界。” 段庄悲泣，千载闭关思念，悟此一招。 “阴阳斩仙术之黯魂寂” 荒凉的孤寂，离别的落寞，黑暗中无言的孤独。无形扩散，如似浪潮，笼罩剑虚子一方阵营修士。 柳菲烟泪眼婆娑，掩嘴傻傻地看着新月内，滴泪倩影——大姐花蝶衣。 凌虚眼中阴毒刹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茫，茫然，说不出的失落。 时光穿梭，空间转换，他眼中出现一位清丽秀雅的女子。曾经的初恋，原本以为遗失在岁月长河中，原来她一直活在心里。 剑虚子有着片刻失神，柳菲烟深情款款，娉娉婷婷地出现眼前。 “幻境，是幻境！”剑虚子闭眼长叹一声，面色闪过一丝不忍继而冷酷无情，接着黑白瞳孔银光乍现，瞬间勘破幻境。 回望，剑虚子震惊发现后方众多散仙，依旧处于悲戚中。歪歪斜斜，不成阵形。 出手阻止，太迟了。 撕拉。 如同破布碎裂的声音，一道丈许剑芒仿佛穿越时空，带着飘若无烟的杀气对着凌虚轻轻一划。 沉醉往事而气息萧条，一行浊泪悬眶的凌虚分尸两半，残躯风化，烟消云散。凌虚后方，一袭白衣飘逸，半黑半白发丝的段庄，抬头望了一眼剑虚子。 杀！ 段庄身后一众散仙们，全部出手，一道道剑光洪流淹没剑虚子一方阵营修士。 无数身躯被划破的响声伴随着一具具尸体从空中无力坠落。仅此一击，剑虚子一方剑修陨落一大半。 剑虚子刚突破幻境，还未调整心态，再次迎向段庄透过凌乱白发看来的目光。虚空接触，他又一次震惊以致片刻失神。 灰蒙蒙的世界，万物归寂，单调如一。 高手之争，一念定胜负。片刻的失神，段庄一剑从剑虚子身边掠过。 一缕鬓丝飘落，悠悠扬扬。 剑虚子脸色难看，阴沉滴血。 “段庄，你找死。”剑虚子气愤，直呼师弟本名。更多的是忌惮，他居然着道了。 “给我杀！”剑虚子怒吼，可是后方一片寂静。 “嗯？”他转头，不可思议。身后修士减少一半，还立在虚空的无不带伤。 他对面，一名名剑修气势如虹，所有剑对准自己一方。 如此打脸之举，他怎么能处之泰然。段庄没有趁机下杀手，对剑虚子来说是愚蠢的。 意念至，十柄仙剑化为十轮昊阳腾云，射向段庄。 “剑虚子师兄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柳菲烟娇躯一闪，挡在段庄身前。展开双臂，玉颜坦然，竟然毫不防御。 她身后十几位六劫散仙神色一动，次仙气鼓荡，随后站立原地。 剑虚子郁结，最终收手，十轮昊阳离柳菲烟半尺生生停止。至刚至阳的剑气砰然溃散。 墨发飘扬，衣袍烈烈炸响，柳菲烟美眸一眨不眨，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盯着远方脸色难看的剑虚子。 “好冰冷的目光，好无情的眼神。”剑虚子愣住了，内心却在咆哮，“为何对我总是如此无情，始终不曾多出那么一丝关怀，难道我就如此不堪令你厌恶。” 剑虚子目光越过柳菲烟，落在她身后的段庄身上，讥讽道，“段庄，我的好师弟。你的风骨，你的傲气，你的雄心哪去了？堂堂一代剑宗，十万大山千派万教之尊无上掌教，千剑世界第一人居然躲在一位女子身后苟延残喘。” 话语一顿，大挥衣袖，剑指段庄。剑虚子傲气凌神，不屑道，“不怕贻笑大方吗？” “剑虚子师兄此言此举难道算是光明磊落吗？”柳菲烟黛眉微蹙，恢复一门掌教风范，“二哥斗天使受伤在前，你利用战神之阵行卑鄙的偷袭之举于后，有什么资格数落，又有什么资格指责。” 柳菲烟毫不客气地话语，剑虚子怒火中烧。 属于段庄一方剑修此刻从后面冲出，全部仙剑出鞘。无数灵剑仙剑散发的寒芒令周围时空温度下降到牙齿发颤的地步。 “哼，一群蝼蚁。”剑虚子冷眼看着段庄一方修士，一脸不屑。他毅然cao纵战神之阵，手里黑丝萦绕，目露凶光。 十几位六劫剑仙只觉汗毛竖立，神魂战栗。危险的感觉，就像此刻无端涌来的乌云，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剑宗快走，我们断后。” 所有剑仙顶着压力，前进一步，将自身次仙气催发极致，一股仙气浩荡的无形气墙挡在段庄面前。 没有战神兵鉴辅助，段庄知道剑虚子正常情况御使战神之阵只有一击之力，此刻若妄自动用，是以献祭为代价。无论胜败，都不是他想看见的。 “菲烟，对不起。”压制伤势的段庄封印柳菲烟，挥退周围修士，来到群修前方直视剑虚子。 柳菲烟错愕，焦急万分。后方一道流光飞出，出现一位中年美妇。气质和柳菲烟有三分相似，正是其师。上代惊鸿剑派掌教，冷月上仙。 “有劳前辈。”段庄扶着柳菲烟轻轻地将她送入冷月上仙手中。 “保重！我会好好照顾菲烟。”冷月上仙寒冷的仙颜微微动容，点了点头。 一道流光下坠，十万大山光幕一闪，冷月上仙带着柳菲烟离开此地。 目视流光消逝，段庄回头，战意昂扬，盯着剑虚子“师兄，你可敢与我公平一战。” “你可敢与我公平一战？” 朗朗声响，在浩瀚星空久久不散。 “剑宗！”六劫剑仙中的一位忍不住说道，“此事万万不可。” “执剑长老，难道我之命你不听了。”段庄看了一眼面前刚猛的雪发老者，喝道“退下！” 执剑长老毫不畏惧段庄目光，迎了过去。在段庄凌厉的眼神下，最后衣袖一挥，沉声道，“所有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