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存堪忧
他这种相貌如果非要具体一点说的话，很像郭靖与杨康的综合体。 赠瓜与乘车之恩，朱古力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感动。 到达漓城后，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及坚持下，瓜农很是无所谓的把家庭住址告诉了朱古力。 区区一个西瓜，再顺便送上一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相信大多数人都不会很在意。 而在这个纯朴的瓜农眼中更是不值一提。 但朱古力心里可不这么想，人家不图回报那是人家的事，我可要知恩图报，危难之时，那怕施舍了我一口水，那也是莫大的恩惠！” 不知何时能兑现的朱古力怀揣一丝忐忑，说了一句年底再见，便埋头疾行而去。 从城郊步行到市中心，朱古力花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如此缓慢主要还是他身体虚弱所致，那西瓜撑起的表象随着撒了一泡尿早化成了泡影。 举目无亲身无分文的他，当前最迫切的就是回到公司中结算半年来的工钱。 虽然扣除伙食费及其它生活所需，所剩无几，只有那么可怜的几千块，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朱古力辛辛苦苦大半年的血汗钱哪，再说叔叔拖家带口，生活也不宽裕，不能老给他添麻烦。 朱古力身无长物，无非是希望拿到钱后生活得到保障，但同样也面临着极大的风险，何况他担忧得不无道理，虽然生命诚可贵，但显然钱也很重要，当下他心一恨，鼓起勇气说服自己，边走边自语道： “这个贾老板残忍弑杀，杀人似乎犹如家常便饭！他现在应该不会去公司吧？据肖工长所说，从设计到装修，半年来，他一面未曾露过，公司更是一次也没涉足，这次不会倒霉又撞到枪口上吧？嗯，我拿到钱就闪人，问题应该不大……” 毫无疑问一切都是为了钱，别人欠他的，或许有可能就算了。但这些钱说白了，既是肖雄兵又是贾仁欠他的，出于对贾仁的憎恨和生活的需要，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算了。 “要到这点钱，还不足以支撑学业，看来还要继续当小工，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以后的路还要靠自己来闯，寄人篱下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更不能这样干一辈子小工，最起码也要当个大工。这样的话，干上个一两年，等攒够学费再上也不迟，荒废两年应该不成问题……”朱古力边走边默默地思索着。 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 七拐八拐，抄近路，朱古力很快便来到了装修公司云集的水晶大厦。 “叮当！”电梯停在了八楼，朱古力精神一抖，迈步走了出来，左顾右盼的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并没记错，这才迳直朝前行去。 他这是第二次来到水晶大厦。第一次，是在叔叔亲自陪同下，办理完登记手续，一刻也没停留，就直接远赴灵渠打杂去了。 公司中，他唯一认识的人只有色厉内荏的肖工长。这个人，他接触了半年之久，深有感触，此人凶相外露，遇到有钱的主家，听话的像个龟孙子，表面文章做的很足，喜欢在大客户面前表现，一旦得到信任，便会变本加厉的捞取好处，且一贯的欺软怕硬。 朱古力轻车熟路，一下就找到了承包贾仁别墅工程的那家装修公司，但进去没多久，便从里间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 “乡巴佬，临走前，我怎么吩咐你的？出了问题不找你找谁？你无缘无故离开别墅，公司联系不上客户，导致几十万工程尾款收不回来。你自投罗网，还敢来索要工钱？这不是自找没趣是什么？” “凭什么？连血汗钱你都想赖？那是我应得的，这与我何干？贾老板不结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了，贾老板压根就不是好人，你不知道，他害死了我一次，你绝对想象不到……”朱古力气话脱口而出这才发觉有异，深恐言多有失，忙收口不语。 公司客户洽谈区中围着不下数十人，闻听此言皆哄堂大笑，肖雄兵笑得尤为肆无忌掸，指着朱古力的脸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死了？怎么还会站在这？哼，少装蒜，你忽悠谁呀？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很像猪头吗？废话少说，工钱不但一分没有，并且你还要赔偿公司的所有损失。” “作梦，别以为我好欺负，惹急眼了……” “cao，我们几十号人，还怕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你别欺人太甚，我打不过你们，但我可以去工商局投诉你们。” “滚、滚、滚，爱上哪告上哪告。” “咣当”一声大震，朱古力一脚踹开了玻璃门，满脸愤怒，这里人多势众自己根本讨不了任何好处，只能恨恨的怒瞪了肖雄兵一眼，气呼呼的摔门而去，刚冲出几步，却极为不甘的回头吼道：“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妈的，没看出来，这小子倒挺硬，胆子也太大了，公司内这么多人胁迫他，居然还敢跟我理论，太嚣张了。趁着人手多，打他一顿解解气。”肖雄兵心中一颤，被这吼声吓了一跳，大庭广众，当着公司这么多设计师的面，自感面子上挂不住，也气极败坏的追出来，却只站在门口，一脸色厉内荏，道：“你有种……就******别跑，你、你想干什么……” 他话音未落，却见过道中的朱古力猛然一个回身，又怒气冲冲的直奔其而来。 蓦闻“叮当”一阵金属碰地之声，朱古力奔跑之中，忽而顺手抄起了走道中的一个不锈钢垃圾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抡而起，使力砸向了肖雄兵。 “啊。” 两人相距本就不远，肖雄兵未曾料到这个平日软弱好欺的小子居然发飚了，猝不及防之下，兜头被砸了一个结结实实，惨呼一声，抱头趴地不起，几条血线陡然顺着面部流淌了下来，且被果皮、纸屑、烟头糊满了全身，但立时就被公司里的几个人拽到了办公室中。 “哼，欺软怕硬的家伙。”见到肖雄兵的狼狈样，朱古力那郁积胸腔的气愤稍微缓解了一些，他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市中心的大街上，到处呈现出一片繁华景象。 酒楼饭馆林立，高档娱乐场所比比皆是，大型商场及购物中心人满为患，人流更是川流不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那诱人的香气不时的从街头巷尾中飘出。 朱古力像无主孤魂般，游荡在这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心。 带着一脸无奈，一丝沮丧，就这样毫无目地的行行停停，无意识的随波逐流，任由人潮挤来推去，朱古力心情沉重，颇显无奈，不禁叹道：“唉，挤我没关系，可你们手中的好东西，别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好不好。那样的话，我会流口水的！” 叹罢，朱古力心中一片凄然，手抚干瘪的肚皮，愁容满面。“一分钱都没有了，饭也吃不上了，水也喝不起了，怎么办呢？难道又要重拾老本行？” “去叔叔家吧？不行，他拖家带口，日子过的紧巴巴地，他极有可能受到了牵连，工钱也像自己一样，打了水漂！” “难道，茫茫人海，满地高楼大厦，世界之大，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哪怕给我一个扫地的机会，我也愿意！”这个念头一起，朱古力立时转头四顾起来，祈盼寻到一个维生的工作。 街角墙体、门口广告和招工启示他一个也不放过，期望能从其中抓住一丝机会，改变这种无依无靠的恶劣处境。 不多久，朱古力就发现了一个招聘广告，随即按图索骥找了过去。 “先生，请出示VIP证件。” “我是来应聘的。” “哦，请出示健康证明及专业职称证。” “啥？受虐，还要这么多证件！”朱古力从某俱乐部中败退。 “什么？高中文化！有没有搞错！我们需要的是大学以上，明白吗？”一个负责招聘的经理，表情轻蔑的指着宣传单道。 朱古力脸色尴尬的退出金壁辉煌的酒店大堂，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先生，不好意思！本酒楼人员巳满，我们不需要服务员！” “对不起，洗碗工，我们只招收中年和下岗的工人！” “调酒、唱歌、做鸭，打地洞都不会，你到夜总会来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