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暗战（四）

    为了景‘玉’与皇帝为敌？他做不到！放弃翻案？他曾经最爱的人，还有那数万的铁学军是死于自己的亲兄长之手，他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位皇帝，这位兄长，这个一起成长手足，一起厮杀疆场的战友。

    我抬手狠狠地抹去嘴角的血说道：“所以当年长林之战真正的幕后策划者是皇你。而蔡甚至是先皇他们都只不过是你的替罪羊，替你担着百姓的骂名。你在王府之给镜月所说的权衡之术也只是一个借口，那根本不是制衡，你是想接住北郡王对蔡的恨来帮你牵制蔡。因为在当今世只有蔡知道真相，皇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可是他的手却又免死金牌，你有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用北郡王去牵制他。”

    皇帝冷冷一笑说道：“你分析的很正确！蔡已死，如果你们今天不是飞来探查和究竟，你也不会知道真相，或许不用求，朕也会给你们生路，可是如今你已经知道真相，想要活着出宫，难了！”

    我怎么不会明白这意思，可是宣或许根本没有反意。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不想在和皇帝僵持下去。

    长叹一声我伏地一拜说道：“镜月明白！但是请皇相信镜月，王爷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真相罢了。既然已经得知，再无所求。求皇放韩先生，只要他回到了王府之，王爷一定会带着解‘药’进宫。镜月身的毒一解，可以救太子了！”

    皇帝侧目，斜眼看着我：“韩勇出宫自然会将真相告诉景宣，他若是知道了一切你确定他只是带着解‘药’进宫？”

    我惨然一笑说道：“王爷无兵无权，纵然他知道了真相他能做什么？难道皇会以为他会举着若水剑刺向皇？在皇眼里难道友情，爱情亲情在权利和仇恨面前一不值？”

    我的质问让皇帝微微一怔，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起了一点作用，让他能在此时想起一点点当年的温情来。

    我继续说道：“他唯一的牵挂只不过是个我！解‘药’虽然在王爷手里，可是我的生死其实是捏在皇手里的。镜月从一踏进紫宸殿的时候说了，镜月和王爷求的只不过一个真相，和一条生路罢了。所有的大权，都在皇手里，只求皇饶命！”

    虽然迫不得已用太子来要挟皇帝，可是自始至终我都维持着恭顺，何况我的话已经向皇帝透‘露’了宣目前心给的想法，他只求真相和一条生路，还不会为了昭雪铤而走险去造反。

    皇帝的戒备慢慢放下，眉头微微舒展开，正‘欲’开口说话，我却是腹剧烈一痛，像是五脏六腑都被刀绞一般，嘴里更是一股血腥味，没有忍住，一口血喷了出去，毒‘药’已经起了作用了。

    皇后大惊喊道：“皇，镜月死了没有人能救太子了！”

    韩叔更是跑来给我把脉，却被皇帝一把推开，皇帝几乎是吼道：“滚回北郡王府去！景宣想知道的真相朕已经说了，朕命令他立马带着解‘药’进宫来！否则镜月算是死，朕也会在她的尸体处凌迟之刑！”

    韩叔担忧的看着我，忍着腹的剧痛，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相信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此时此刻救人如救人不能又半点的耽搁，韩叔连匆匆施了一礼冲出了紫宸殿。

    紫宸殿的大‘门’被开启的那一瞬间，寒风夹杂着雪‘花’卷了进来，一直憋闷的紫宸殿在这一瞬间却是通畅了很多。腹的剧痛排山倒海般，一‘浪’高过一‘浪’，汗水把衣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湿，蜷缩着身子缩在地，皇帝却是一把抓着我肩膀说道：“若是景宣赶不进宫，镜月我要你们全部给太子陪葬。”

    强忍着剧痛缓缓说道：“要是王爷他真的赶不进宫来，镜月也死心了！毒‘性’发作到毙命还有一段时间！皇不用着急。”

    冷汗顺着头发一滴一滴打在雕刻着繁琐‘花’纹的地砖，汗水泪水模糊双眼，眼前只是水光一片。一个人离死亡如此之近，痛的麻木的时候感觉身子都已经飘了起来。

    耳边轰隆作响，明明是冬季，怎么会有雷声，匍匐在地，抬眼望去却是一个黑‘色’身影缓缓从水光般的天际缓缓而来，一步一步拉近距离，眼泪涌出，他终于来了！

    “月儿！”甚至来不及多的礼仪，宣从地把我抱在怀里温柔的呼唤。帝后视我若草芥，此刻只有他还视我为珍宝。

    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琉璃瓶，红‘色’的‘药’丸被塞进嘴里，无论是的毒，还是解‘药’都是云翁生前所制，可是我已经毒太久了，即使是解‘药’也要半时辰之后才能彻底解毒。

    ‘药’丸所带来的凉苦味道让身体里的疼痛顷刻之间缓解了不少，只是一阵剧痛之后浑身无力。

    帝后二人一直没有让我起身过，身体稍觉好转，依旧是艰难的跪在地，只是这时候我终于不在是一个人了，身边多了宣的倚靠多了一份安慰。

    “启禀皇皇后，镜月体内的毒会在半个时辰内全部清除，半个时辰之后可以取镜月的血为太子治病。“宣垂首说道。

    皇帝双眼如炬，灼灼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我和宣焚烧成灰烬，皇帝危坐于紫宸殿正殿央，看着我和宣跪在地，似是三生的仇人一般。

    “景宣，你的这戏唱的太大了，如今你打算如何收场？难道你会说一切但凭朕来处置？”皇帝冷冷的说道。

    我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宣单手拥着我，一手为我擦去嘴角的血迹说道：“这么多年臣弟想要的只不过是真相，想为景‘玉’还有铁血军洗刷冤情。如今真相已经得知……”宣双眉紧蹙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皇帝带着冷笑说道：“知道了真相了，你打算如何为他们洗刷冤情？”皇帝手一抬指着宣说道：“你不会是单凭着你腰的那把若水剑吧？”

    宣抬头迎皇帝的目光，微微的摇着头，眼前的皇帝在他眼里仅仅只是一个高高在的君王而已，不在是那个手足兄弟，也不在是那个一同征战沙场的战友，失望，陌生，无奈‘交’织在宣的眼。

    “当年父皇猜忌景‘玉’功高震主，会起兵谋反，那是因为他不曾像你我一样和景‘玉’一起长大，相互熟知。可是皇兄你，难道你也真的怀疑景‘玉’会造反？会因为没有做你的太子妃，而成了我的王妃会威胁你的太子之位？难道你真的这么想还是你只是听了一些人的教唆才这么想？”说完宣看向了皇帝身边默不作声的皇后。

    “后宫争斗向来都是你死我活！当年手握重兵的景‘玉’若是真的嫁给了皇兄，那么无论是真的宠爱，还是为了稳定军心，景‘玉’一定都会在皇兄登皇位之后宠冠后宫！若是这样即使是皇后之位恐怕有一天也会易主。作为太子妃的皇嫂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吧！”

    宣眼神凌冽‘逼’视着皇后，刺的皇后身子都是微微一缩争辩道：“景宣这都是你自己的推测，你不要含血喷人，污蔑皇后你担不起这样的罪！”

    宣摇摇头痛心的说道：“景‘玉’一生‘精’通兵法，沙场征战无数却从未败过一次，她一生之唯一的一次失败却不是败在自己的敌人手，却是败在了自己最信任的手。”

    说完眼眸含着泪望向皇帝。

    皇帝凌冽的眼神如同遇一堵厚实的墙，本‘欲’如同刀锋一般收割一切，却硬生生被挡了回来，皇帝或许是没有想到宣会这般质问，而没有跟他想象一样会说出一些要如何昭雪的话。

    “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是朕只只知道她手握十万铁骑，如若他不肯于我为妻，那她是朕头一把倒悬的剑。还有你，你的智计和才华若是与她在一起，朕的江山和皇位实在是随时都可能倾盘，为了朝局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其实明知道景‘玉’她不会，我也不会，你只不过是找一个借口铲除你在登向皇位之路的障碍罢了。那可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景‘玉’，甚至你还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她是为大都打下了一半江山的人，数以万计的人惨死云山，皇兄这么多年来你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愧疚？”

    皇帝怎能忍受如此的被质问瞬间暴怒起来：“朕是皇帝，朕不需要愧疚，朕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朝局稳定，为的是大都的江山，算是换了你，景宣你也一定会做朕当年所做的事情！”

    “你为的不是江山，为的也不是社稷，你为的是你自己的皇位！你若是真的为了大都的江山社稷，你不会设局谋害一个为大都戎马一生的人，你不会让本该战死沙场的将士，冤死在云山。”宣额头的青筋都似要爆裂开一半，怒火让他鬓角的汗水在严寒的冬天一滴一滴的滚下。宣紧了紧环住我的手，语气笃定的说道：“我不会！我不会像你一样去怀疑自己最亲的人，我也不会像皇兄你一样去牺牲自己最重要的人，来保全自己的地位。”

    皇帝一声冷笑：“你若是不会，你怎么会给镜月下毒来求的当年事情的真相？景宣其实你和朕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