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溃逃回营险丧命
第四章打击侵略者 一 骑着马,带着李仨和副队朝着正西方向溃逃着,小野紧闭着嘴巴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走着,来时那股趾高气傲欺家霸户的劲头荡然无存,夸夸其谈政治和军事的坏毛病消逝得无踪影。他坐在马背上不住地唉声叹气,心里就好比十五只水桷打水七上八下乱糟糟的,一路上很少抬头四下观望。他琢磨着回到大本营如何向山本交差,八十多个帝国军人转眼之间没了,好象是干枯的树叶被一阵大风刮跑了似的全没了!竟然会败在几个土八路手里真够憋屈的,要是让军营里的军官们知道了岂不是要招来耻笑?他的脑子里又出现山本四郎那张驴脸,可恶的家伙这回可真要落井下石绝对不会放过本人,败兵之将不死也得去层皮,这是天皇军队里的规矩没人能逃脱它的束缚和治载,自己肯定也不会例外,边走着在心里责怪自己:”该死的东西,连屈屈几个泥腿子都打不赢你活在世上还有啥意思,就是山本不处死你你也应该自行了断结束自己的生命!” 想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已走出几十里地,仨人来到唐白河东岸边黄土地上策马站立,茫然地举目四下眺望,百十米宽的河道里缓流着清澈见底的河水,没有桥也没有路连只渡船都没有,来时坐的那只船跑哪去了呢?他们跳下马朝着河流的上游和下游焦急地查看着,希望能看到一只船漂移而来解除他们的燃眉之急。 突然,唐白河的正北边有人唱歌,说的没得唱的好听,谁会这样悠闲?仨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漂动的小船上一个男人边划船边哼唱:”槐树花开香喷喷,我和meimei逛龙中,先吃碗牛rou面,再喝碗鲜酒,meimei要见诸葛亮……。”声音越来越近,飘飘然随风而至。犹如饥饿之人见到面饼,又如落水之人抓到一把烂杂草,救星来了!朝着那只船,李仨挥舞手大声喊道:”喂喂!老乡,快把船划过来,我们要过河!”怕船夫没听到又重复一遍:”喂,老乡……!〞 一个穿着破旧衣衫赤着脚的中年汉子边划船边朝岸上的人打量着,越来越近看清了,狗日的日本人,又碰上他们!他皱皱眉头继续划着船朝下游漂移,挺和气地问:”岸上的朋友,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呀?〞 李仨说:”从郭家庄来,回襄阳城去,快划过来老乡!” 船夫说:”去的时候浩浩荡荡,回来之时垂头丧气,你们的人呢?莫不是让主人给留下来做客了?襄阳人大方得很,喜欢家里来客人,你们几个为啥不留下住些日子再回呀?” 李仨解释说:”哎呀别提了!实话对你说,途中遇见了土匪,兄弟们正在收拾恶人为百姓除害,叫我们三个先回家报个平安,免得家人cao心!喂,老乡,你咋越划越远了?快把船靠过来,没办法帮个忙,都是襄阳人吗!〞 ”哦,原来是这样!”船夫搪塞着继续划船顺流而下,估摸着离鬼子兵有四十几米远的时候,渡船慢慢地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朝北岸淡淡一笑大声说:”喂!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清楚,你们到底是在为民除害还是在害人啦?为民除害?几位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办,恕我不能送你们过河,请原谅!” 李仨大声说:”老乡别忙走,你是不是怕不给你钱啦?你放心不会骗你!只要你能把我们送过河多少钱都可以呀,你开个价,三十块大洋少不少?你嫌少?五十块咋样?好说好商量只要你把船划过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大日本帝国优待中国人的宗旨,快过来吧!” 中年人和气地说:”对不起,没功夫!我的一个乡亲差不多三天没吃东西快要饿死了,救人牲命比啥都重要我要去看看他。送你们一句话,襄阳人把钱财看的很淡溥,他们热爱和平勤劳善良,助人为乐是他们的本性!算了吧,你们几位在这慢慢地耗着,我要去救我那位老乡!〞 李仨着急地解劝说:”喂老乡,你是憨还是傻呀?饿死穷乡亲跟你有啥牵连?又不是你爹娘干么要去管他?白花花的大洋你不要你想要啥子?世道乱哄哄,人情溥如纸。五十块大洋足够你和你的家人吃喝一年的,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快划过来!” 中年人使劲地划着船朝正南边漂去,回过头来说:”诸位,谢谢你们的提醒,留下你们的钱买棺材吧!襄阳人民不喜欢外来的杂种,从不给强盗摆渡过河,你就死了那份心吧,王八蛋!”说话间渡船已划出百十米远。 ”八嘎!”小野恼羞成怒伸手掏出手枪,李仨和鬼子副队也先后摸出枪,他们沿着河岸边追赶边举枪射击,估磨着追出去大半里地,他们停住脚步抬头查看,那只无人驾驶的渡船仍旧悠悠然地顺流而去。小野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望着缓缓南下的唐白河水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他暗自叫苦:”虎落平川被犬欺,襄阳人不是好惹的,狡猾大大的!” 站在小野跟前,李仨自言自语地说:”襄阳人不欢迎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是骑马过河最可靠!” 江边古城墙下,一间宽敞的砖墙房屋里,山本四郎正伏桌查看着测绘处刚送来的襄阳战区作战地图,不时用放大镜照着观看细小的线路。这时候他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忙扭头看向门口,看见小野和李仨穿着湿瀌瀌的军服悄声静气地走进来。他觉着有些奇怪丟下放大镜,因为他知道这二位平日里总象只麻雀似的,身子还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就已经吵进屋。他直起腰离开方桌,围着搭拉着头哭丧着脸的两位上下打量着,问:”总共回来多少人?”见两位低头不答照样哭丧着脸,他觉察到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毫无疑问他们失败了,失败的很惨烈啊!再惨烈也不至于只回来两个人啦?他又问:”问你们话,总共回来多少人?”俩人仍旧愁眉苦脸的站着不回答。山本抓起桌上的茶碗狠劲地砸向他俩,李仨怕被砸伤连忙蹦跳起来躲闪过去。小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等待惩罚。山本回到桌前坐了下来,他奥恼地按按自己的俩眼窝,最后抬手砸向桌面,随着咚的一声响桌上的物件跳起老高。八十多个帝国军人,尽管里面有二十多个是在菏泽招纳的雇佣兵,但他们也是帝国花费人力和金钱培养出来的,应该算是帝国军人,这多的人怎会说没就没了呢?从来没听说过襄阳战区有中国军队的影子,难道会是从天而降不成?不行,得问个究竟!朝着李仨,他说:”你把整个过程如实说来!〞 李仨往山本面前移动两步,他如负重任般地把经过说一遍。 山本四郎禁不住倒吸口冷气,好生怪事难道八路军真的是从天而降?传说中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就是这些人,没得空降兵照样能从天而降,迅猛异常出乎人的意料,并且不谋而合的同几个凶猛的刁民纠缠起来,人数不多却有着超出想象的强大火力,从李仨反映的场景上看,他们至少有一个帝国大队的火力配置,这又是怪事,他们从哪搞到这多的有杀伤力的机枪呢?联想到最近的战局,他站起来搓搓头皮来回地走着,苦恼和焦躁使得他不住地叹气,时来运消祸事连连,从今年开春以后,随着俄国人大兵压进插手中国事宜到如今,帝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糟糕,士兵厌战的思想日渐明显越演越烈,没有士气的部队还怎样去打仗?该死的美国佬,要不是他们航行万里溜至本土附近往广岛和长奇等几个大城市投放原子弹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落迫,士兵的亲人们被炸死他们肯定会不愉快,哪还有心思再立战功再创辉煌?兵力不足武器缺乏的痹端直接影响到当前的部队作战,大西南的缅甸战场耗费掉大批人力和军用物质,这也是使得帝国日子不好过的原因所在……帝国就象行驶在太平洋上的一只小船似的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巨浪吞没掉沉落到海底无翻身之日。要敢于面对现实不能泄气,他站起来顺手拿起看图棍走到地图前查看着,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他抬手折断看图棍把它扔向小野,小野吃了一惊以为是山本要动刀杀人。山本琢磨着,这样短的时间里从哪调集镇压郭家庄之敌的兵力?襄阳战区的士兵已经分散到各个防区去维护治安,总兵力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个团四千多人,兵力严重缺乏!一旦让郭家庄之敌站稳脚步将会直接威胁到战区的安全,得提早把他们清理干净或者赶出本战区,想到这他跑到里屋朝着俩个报务员说:”打电报给菏泽基地,要他们派兵增援襄阳战区,兵力至少得一个大队,越快越好!” 话务员忙着调换插头,迅速地向菏泽陆军基地发去求助电报。 朝小野望着,山本犹豫好半天还是狠下心来。他取下挂在墙上的戒律刀扔到小野面前说了声:”你给天皇带来损失和耻辱,自行了断去吧,帝国从此不再承认你是个军人!〞 小野拾起戒律刀捧着它向外边走,来到门口迎面碰上自己妻子百慧子。见自己丈夫捧着刀愁眉不展的她很快明白过来,伸手夺过戒律刀朝屋里走。小野低着头怯生生地站在那象是犯了错的小孩似的。她来到山本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求情说:”四郎,念在你跟他是同乡同学份上,请你网开一面给他一次机会。他是个可怜的人,他的哥哥早些时候战死在武汉黄陂,现在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你高抬贵手日后我愿意随时听从你的吩咐,就是当牛作马也甘心情愿!以前的风花雪夜海誓山盟你可能还没有忘记?若是你饶他不死我会永远记住你对他的好!” 李仨帮着求情说:”该杀的是那些刁民,小野君确实努力过!” 山本烦躁地叫道:”你还有脸为他求情说好话?八十多个士兵因为他指挥不当全部战死你知道不知道?失职之罪罪大恶极,就是我不杀他军部也会要他的命杀他的头。这样的蠢猪苯蛋留他何用?死一百次都不过份!” 百慧子说:”念在他跟你转战南北多年的份上,加上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求你开恩放过他,不会再有下次,明天我就要乘车回日本去,夫妻一场临走我想给他求一次情,希望能保住他的牲命,给他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吧,我给你磕头还不行!”说罢,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李仨帮腔说话:”是啊太君,人多力量大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山本四郎听到百慧子明天就要回日本去,顿时有心灰意冷的感觉,看着她他摸摸脑门说:”你起来吧!”百慧子没有站起身,依旧跪着流着泪。他坐到桌前瞅着她问:”在中国不是很好吗?干嘛要回去?”他确实不想让她走,他已经偷偷地喜欢上美丽善良的百慧子,他和她曾有过数次鱼水之欢肌肤之情的行径,天干火燎,路不集中,是人总会有情急的时候,大活人怎不能让鲜活的激情水给憋死吧?发泄过后他也曾有过厌倦和后悔的感觉,有时候甚至发誓从此不再往来,但那只是短暂的厌倦。他知道,一个人只要他还吃喝拉撒睡,只要他还活着,自然而然就会有激情,有激情就得发泄,不然还不得欲闷而死?到哪发泄找谁去发泄?不能让这个美丽的女人离开襄阳,其码不能让她这样匆忙地离去。她真要是走了的话,寂寞难捱的苦闷日子就会临头缠身,醉生忘死的娱乐也会悄然而去,要留住她不能让她走,有她才有快乐才不会寂寞。他起身走过去扶她站起来,说:”看着你的面子暂且放过他,你今晚到我的宿舍里我有话对你说!”她抹着眼泪没有吭声。 小野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说:”谢谢四郎不杀之恩,本人愿意带罪立功,効衷天皇!” 二 下午时分,清理完战场上遗留下来的枪支弹药,有人到庄子里找来几把铁铣,在开阔地西北角挖土掘坑,拖来敌人的尸首投入坑中取土掩埋,完毕大伙回到帐篷之间那块空地上,有说有笑气氛特别活跃,因为这是不少战士头一回跟传说之中的杀人魔**战。多少年以来他们只顾着跟国军切搓较量却从未跟日本人交过手。有幸策划并且参与这次的战斗他们觉着非常地高兴和自豪,从而揪正了以前对鬼子兵的恐惧心态,改变了对所谓的战无不胜的日本人的看法,蒙生出新的理念观点!他们认为只要有周密的作战计划加上勇敢的战士和充足的枪支弹药,世界上没有什么军队是不可战胜的,日本人就是最好例子,他们猖狂透顶无恶不作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照样会倒地死亡。有战士骂道:”日本人原来也是只纸老虎,三下两下就打没了!” 坐在帐篷前一棵被炸倒的槐树上,郭文拿着刚登记完毕的缴械清单朝着战士们激动地说:”首战告捷,现在我把缴获情况公布一下,大家安静点,步枪七十四支,机枪四梴,钢炮四门,尸首七十九个,大洋两百块,公布完毕!” 有战士问:”队长,怎样处理这些缴获的物品啦?” 郭文说:”我是这样想的,把缴获的两百大洋用到伙食上,把生活搞上去,让大伙吃饱吃好早日把身体弄强壮了!至于枪支吗该以旧换新的趁早换掉,剩下的枪支擦拭干净后全部搬到肖家保存起来,谨防天阴下雨扯潮把枪锈坏,大伙豁出牲命弄到的一点枪炮火药不能叫它毁于雨水之中。另外我还要说件事,今天上午肖春梅同志接到一份电报,首长命令我们深挖壕沟构筑射击窝点,防止敌人再次报复郭家庄。平时不用功战时胸中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电报里同时还说八路军102团已从陕北老鹰岭出发向襄阳战区开过来,首长命令做好迎接工作。这一回日本人可就得彻底地完蛋了!” 副队长黄德彪问:”要不要把郭家庄战斗情况告诉家里人?” 郭文爽快地说:”要,肯定要,要把胜利的喜悦分享给家里人!通知肖春梅,打电报告诉八路军总部,把缴获物品的事一并报告过去,这是自平型关和燕门关大捷后又一个大的胜利,应该让首长和战士们高兴高兴!〞 黄德彪站起身走向槐树林外边。郭文摸摸受伤的脖子,说:总结会现在开始,大伙对这次的胜利战斗有没有啥想法啥认识请讲出来,优点和缺点同样的重要,总结经验教训才能更好地打击日本人,大伙可以采取举手发言的方式畅谈感想!” 擦着机枪,赵铁牛头也不抬地举起手说:”敌人第二次轻重火力一齐开火,鬼子兵端着刺刀箭步如飞般冲到跟前,当时我几乎失去固守的信心,心里头连声叫着完了完了!当看到老英雄端着机枪冲到阵地前沿大声喊着战友们同志们党考验的时候到了!他迎着敌人的炮火冲上去,这个时候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我大胆地站起来端着刺刀冲了过去!” 黄龙籍战士关云江说:”铁牛同志说的对,正是因为老英雄那一声呼唤激励了我,我立马信心倍增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咦,老英雄哪去了?自从战斗结束以后就没有看到他,会不会受伤倒在哪了?应该去找找他才对!” 郭恒和小宝正在隔壁一个帐篷里忙活着擦枪,听到有人提起父亲他俩先后丢下手里的活路起身来到外头,小宝问大哥:”咋不见老爹啊?找找看!”转身朝林子外边走。郭文伸手拉住小宝解释说:”没事的,王县长他们刚才来叫他,说是有点事要商量,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兄弟俩犹豫着转身进屋,继续擦着枪小宝说:”王县长找爹准有大事,呃,只顾着打仗竟把那些战马给忘记了,我们去看看!”朝三哥望望,郭恒说:”有老爹在不会有事的,你忘了他说过的话?那些大肚皮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进了县城!”小宝说:”那倒是,卖了好,差不多把人缠死了!” 兄弟俩正说着话,突然看见西北方向亮起一道耀眼的闪电,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闷雷响,乌黑的云彩翻滚着拥挤着涌过来,太阳被严严实实地遮盖住,瞬间天昏地暗如同黑夜来临。功夫不大凉飕飕的西北风刮了过并且越刮越大,千万棵树木摇晃起来越晃越欢。冷风呼呼地刮,树叶哗哗的响。有人大声叫道:”喂!暴雨来了,快进帐篷去!〞 此刻,茅草房前,王县长、潘旅长和两个卫兵已经骑到马背上,等待着郭忠进屋取行李。原来,他们赶着马走出郭家庄没多大功夫迎面碰上前来接应的王参谋长等几个人,潘新宇命令他们赶着马先行回县城去,他和王县长带着跟班转去接郭忠进城。站在昏暗的门前场地上,王县长不住地抬头望向天空,春日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青天白日大太阳,转眼之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天要下雨女要嫁人谁也管不了,只要在回城途中不遭雨淋就足矣!潘旅长有些着急起来,朝身边卫兵说:”去看看他收拾好了没,天要下雨还是早走的好,晚了怕是要打湿衣裳!” 卫兵翻身下马走向茅草屋。王县长朝着卫兵说了声:”喂!转来!”卫兵转身来到他身边,王县长说:”慌啥子?总比三请诸曷花费的时间短吧?老英雄是个知书达礼之人,不会不晓得现在是啥时候,更不会看电闪雷鸣而不顾,他会抓紧时间的,上马等着莫着急!” 卫兵朝潘旅长看看转身走到坐骑傍边跃身上马坐到马背上。 潘旅长说:”真没想到偏僻的郭家庄还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这样的好汉竟然会呆在乡旮旯里一住就是几十年,上无片瓦,下无寸地,饥寒交迫,够遭孽的。要不是赶上共同抗日的好时机他会一直呆在这生老病死永无出头之日!〞 王县长说:”你太小看他了!儿子儿媳都是八路军,老婆黄淑英毫无疑问也是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队伍,离家出多年无影息,现在的官职比起我俩来说估计也小不到哪去。你想想看,儿子和老婆都是部队干部,他会生老病死在穷乡僻壤之中?” 一阵大风过后,零零星星下起豆粒大的雨点。王县长说:”系于父子之情和夫妻之爱,就是你现在不请他到你手下带兵打仗,他也不会老呆在这不动窝,转眼间他会去找他的老婆和儿子,想要在共产党那边找个事做举手可得,凭他个人的能力加上赫赫的战功,哪个党派不想收为己用?早些天他和他的儿子们吃完上顿望下顿不假,现在不一样了!” 望着翻滚的乌云,潘旅长说:”这样困苦的环境里竟然生养出四个身强体壮的棒小子想都不敢想,不晓得他是怎样把他们一个个盘大的,先不说一天三顿饭就是两顿也得不少的粮食,这个社会最缺乏的就是粮食。含辛茹苦把他们抚养成人够不容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啦!” 王县长说:”是的,我也曾想过这件事!近两年庄稼收成不好,天干雨涝交替着来,全县饿死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却安然无恙地生存下来。没被饿死的原因在哪呢?经过走访肖家才闹明白,郭忠爱护自己的儿子比看待自己的牲命都重要,他宁肯自己一天只吃一顿饭也要让儿子们吃好,每顿饭他总是远远地站着非要等儿子们吃罢吃饱他才肯拿碗吃饭,捡着剩下来的锅巴吃一点了事,就是这样他把儿子们一天天抚养长大成人!〞 潘旅长说:”哎,我觉着郭家和肖家的关系很不一般啦?” 王县长说:”每年春天闹饥慌,肖家都会把自己节省下来的粮食毫无条件地送一些给郭家维持生活,谁也弄不明白肖家图的啥子。可以这样说,没有肖家的善待就没有郭忠和他的儿子们的今天,这句话说的够彻底了吧?所以说念着肖家多年帮助份上,在今天中午的酒席上,郭忠把政府奖励的银元送一百块给了肖家!” 潘旅长说:”郭忠送的好像是置办婚礼的钱?不会是还恩吧?” 王县长说:”乡里人过惯了苦日子,但要是遇上儿女结婚办喜事,他们还是会尽力而为地花些钱。以肖郭两家的意思至少要置办酒席二十桌,按现在物价计算顶多要花去大洋二十块,还剩八十块呢?那就是给肖家的恩情债!〞 潘旅长有所觉悟,说:”哦!原来是这回事,知恩图报应该!〞 草屋里,那盏刚点燃的马灯下,郭忠写完最后几个字站了起来。因为有几件事情来不及给儿子们交待,他必须得写封信告知一下。他知道此时的儿子们肯定还在槐树林里庆贺着自己的胜利,一个不小的胜利值得高兴高兴。外面的电闪雷鸣告诉他天要下雨了,昏暗的房间告诉他天就快黑了!王县长他们肯定等得有些着急,他抓起放在床头的一套半旧黑布衣裳转身朝门外走去,来到门口返身关门,就在他拿着门环子扣门的时候,他的眼泪差不多流了下来。槐树做的木板门、触摸过千百次的门环子、为一家老小挡风避雨遮日头的茅草房、还有在这里苦生苦长的四个儿子,他们今后谁来照顾?难道就这样苍促地离开他们?十几年十几个春夏秋冬,这里究竟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他和黄淑英是在这里结的婚,儿们陆续在这里出生并慢慢地长大成人,黄淑英和大儿子是从这里离家出走投入到革命队伍中……站在那仇默默的告别说,老爹要走了,要暂时离开你们一段时间,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从事一个陌生工作!从此以后,这里不再会有父子间的谈笑风声,老爹不再会听到你们兄弟之间的说笑和吵闹,曾经的欢乐和痛苦也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被渐渐地淡忘!儿子们,新的日子已经开始,自己奔自己的前程,爹娘要奔爹娘的前程,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早日实现英特尔雄耐尔那个远大理想!再见了儿子们!再见了茅草屋! 他转过身迎着风雨走向王县长他们,快步走过去纵身上马。他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他要去完成党交给的一个任务,建设一支拉出去能打得赢的钢铁部队并且迅速地把它带回娘家去,无论将来日子怎样的艰苦和危险,无论将来面对的是刀还是枪他都要尽力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他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去完成那个任务。他两腿猛踹马肚子朝着庄子北边疾跑起来,边跑着吆喝着:”驾,驾……。”转眼功夫来到荡沟边上。 三 因为下雨,草房前的露天灶台无法生火做饭,晚饭地点临时改移到肖家灶房。饭菜和往日一样,混合米干饭,猪rou炖粉条。郭忠买回来的那头大猪rou还够吃上好几天的。锅里有炒的战斗有打的还有啥子可忧愁的?干饭手中端,菜盆已抄满,大伙八个人一摊围着菜盆吃起来。因为武工队刚到就打了个大胜仗,肖耀祖觉得特别的高兴,跑进屋搬来一大罐子烧酒,朝着大伙连声说:”喝点酒解解乏,都喝点麻客气!”灶户里,堂屋里,连肖春梅放电报机的北厢房也坐满了人。吃着可口的米饭,品尝着大块的猪rou,再整几口存放多年的老酒,疲惫的身子立马恢复过来。差不多是饭吃一半的时候,有个战士忽然说了句:”咦,只顾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咋把老英雄忘记了呢?这个时候可不能少了他呀,打仗一顶仨,吃饭不见他,要不得要不得!” 赴铁牛就蹲在郭文的身边,边吃着饭边说:”爹只有一个,娘只有一人,是不是去找找他呀?” 郭文吃着饭说:”没事,只管吃你们的饭,那不是你们cao心的事,饿不到他!”他想起中午在草屋前发生的不愉快,当时自己确实持有反对意见,说话和行为都存在一定的问题,认为他年岁已高身体又一年不如一年,何必自找苦吃自寻烦恼呢?不论是打击日本人还是跟国民政府斗争,想要取得完全的胜利决不是某个人某个军队三朝五日就能办到的事情。父亲却执意要去挺而走险,说是党交给的任务非完成不可,一个要去一个不让去为此两人大动干戈!十几年的苦难日子里他把儿女们养大成人送到革命的道路上,他自己呢火暴的脾气一点都没有改,正应了那句话,江山好改本性难移,还有一句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没说到三言两语他竟然掂棍子打人,父亲打儿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你应该看看时候再动手,当着众多的战士面前你竟然说打就打成啥样子?当时自己确实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不住地在心里叫苦,老爹你为啥不给儿子一点点面子啊?想着他从一个战士手中接过酒碗咕噜咕噜一气喝完,见不少的战士朝自己望着他觉着有些奇怪,站起身说:”呃,你们老瞅着我做啥子?不该cao心的你们就别cao心,我的老爹我能不晓得?他肯定又把你们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他少吃一块大伙就可以多吃一点,再说他不喜欢吃大肥猪rou!”
郭小宝正吃着饭,本来父亲没来吃饭他就有些愉快,当听到大哥说父亲不喜欢吃肥rou时顿感恼火,他呼地站起来大声说:”你放屁!你晓得他不喜欢肥猪rou?你啥时候看见他不吃肥猪rou的?你说个时间出来?” 就这一句话,喧闹房屋里立马安静下来,因为战士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唰地一下目光尽都聚向郭小宝,有的甚至停住吃饭吃菜,觉着有些纳闷。短暂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已经看出来郭家父子不仅英勇善战为人忠厚,而且脾气倔强性子钢烈,先是小将打败长胜将军赵铁牛,再就是今晌午父亲打儿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打儿子实属少见。现在小家伙又满是怒火出言不逊,到底是谁得罪了他?为啥事要得罪他?有人干脆站了起来想看个究竟。郭文也觉着突然,朝小宝看看,心里话坏了坏了,晌午惹到老犟精,晚上碰上小犟精,日子不好过呀!他提醒弟弟说:”小宝啊,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啦,你现在已经是一名革命战士了咋能这样对你的哥哥你的领导说话呢?都是革命同志要注意团结!” 端着饭碗,郭小宝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为了我们能吃顿饱饭,每逢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偷偷地离开灶台,装着不饿的样子躲得远远的,等到我们弟兄几个吃罢了送碗从灶户里出来,他才肯走进灶户拿碗扚饭,他端着半冷不热的剩饭坐在灶台前边吃着边流着眼泪……你看见过他把铲起来的锅巴兑水喝的样子吗?独自一个人端着半碗冰冷的稀饭躲在草房外边大口地嚼着吃着,生怕儿子们会看到他那副遭孽的模样!有好几次他饿昏在八亩地雪窝里,是肖伯伯把他背回家救活他的命!你还说他不吃rou,他有rou吃吃得到吗?” 郭文说:”自己的爹自己晓得,你啥时候见过他吃肥猪rou了?” 小宝眼里噙满了泪水,说:”穷苦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钱割rou吃?去年过年的时候,爹拿着他担挑卖菜挣来的几块钱跑到集市上秤回两斤rou,忙活着炒好了端到堂屋里。弟兄几个大口地吃着年夜饭,见爹只吃饭不吃rou,二哥忙给爹往碗里奉一块,当场被老爹拒绝,他把奉到碗里的那块rou夹起来放到二哥碗里说,该吃的我都吃过了,你们年轻正长身体应该多吃点!就在我夹最后一块肥rou时不小心把rou掉到地上,老爹弯腰捡起那块rou,我说,爹,掉到灰窝里吃不成了!他用手擦了擦rou上面的灰渣子,拿到灶户里洗了一下,来到堂屋问我吃不吃,我摆摆头,他把那块rou塞到自己嘴里,边嚼着边说,哎呀,好香啦,猪rou是个好东西!那是我好几年以来头一次看见他吃rou,我跟三哥很快明白过来,他不是不喜欢吃猪rou,是想省着给儿子们吃!” 郭文有所感动,说:”会不会是他的rou量小还是别的原因?〞 郭小宝抹去眼泪,说:”根本不是那回事!好些年以来,我看到老爹总喜欢把庄子里乡亲丟弃的因生病死掉的猪娃狗子、鸡和猫子之类的东西捡回家,去掉皮毛放到锅里煮好拿起来炒炒吃,就是这些被别人抛弃的没人吃的东西他还舍不得吃,和往常一样非等我们挑瘦捡肥过后他才肯吃。那时候我就在想等到将来有钱了首先割几斤猪rou回来,好好地让爹吃一顿!” 句句属实,小宝道出的全都是实际话,郭文想起没离家出走时的确见过几次老爹捡回别人丟弁的死猪死羊之类的场景,当时只以为他喜欢吃那些东西,却不料他另有安排非要等儿子们吃过之后他才肯吃,即解馋又省粮何乐而不为?良苦用心用心良苦,艰苦的生活使得老爹也学会了算经济账。父亲确实是一个爱子如命的人,可惜的是自己刚刚才发现,对父亲的理解姗姗来迟。 听着郭小宝的诉说,战士们深有感触深受启发,他们立马联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有许多的地方跟老英雄相似,宁肯自己不吃不喝饿肚子也要让自己儿女吃好吃饱,天冷怕儿女冻着,天热怕儿女晒着,顶在头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的爹娘都一样。 四 吃过晚饭,战士们陆续回到槐树林帐篷里睡觉。屋外仍旧飘淋着春风春雨。郭小宝提起放在门背后的那把步枪走出堂屋,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口,摸着黑冒着雨一路小跑的回到茅草房。他点着马灯把灯挂到床头墙上然后脱衣坐到床上。此时,他觉着有些疲倦,受伤的左胳膊疼痛阵阵,就着灯光察看伤口拿起准备好的纱布缠上。因为他觉得是轻伤就没把受伤的事告诉卫生员。参军这几日因帐篷里拥挤他和俩个哥哥暂切住在家里。肖春梅和两个卫生员也是因为无帐篷加上肖春梅还要守着收发报机而住到爹娘家,经商议免去她们站岗值勤的差事,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摸着伤口,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开门的响声,很快郭列和郭恒提着枪走进来,把枪靠在床头脱衣躺下,因为整日的劳累加上后半夜还要站岗值班,所以他们得早点睡免得到时候精神不振会误事的。 郭小宝见俩哥哥已躺下,忙伸手拧灭灯。躺在黑漆漆的房屋里,本想好好的睡上一大觉解除浑身的疲乏和疼痛,但翻来复去折腾着就是睡不着,总跟缺少点什么似的。爹的身影老在眼前晃动,心里话,他是不是已经进到城里?有没有吃过晚饭?有没找到睡觉的地方?王县长他们不会对他使诈吧?昨天晚上他还跟爹睡在这铺床上,后半夜换岗时是老爹把他叫醒并且点着油灯给他照亮穿衣裳,想不到他这样快就离开了草房。参军没几日站岗值勤也就没得几回,但每次都是老爹唤醒兄弟几个,他要让弟兄几个准确无误地起床,准确无误的到达值勤地点,同时他还要让弟兄几个踏踏实实地睡个安身觉。但今日不行,父亲已离开这里,离开草屋和他的儿子们,不再会象叫鸣鸡似地及时叫醒他们,他们要早点睡不然的话到时候睡不醒就会耽误站岗值班,弄不好会误大事! 无能怎样的想睡还是睡不着,脑子里满是老爹的影子,从小到大和爹在一块的幕幕场景不住地在眼前晃动着,他干脆坐起身披上衣裳。就在他往起坐的时候,无意当中左手触摸到枕头边一张纸条忙抽出来,他猜想着可能是老爹临走时留下的信,起身点着马灯,屋里亮堂起来,朝对面床上望望,他看到他的俩个哥哥不知啥时候已赤着上身坐在床头朝自己看着,哎哟他们没有睡,肯定跟自己一样正念着老爹,干嘛不吭一声?他展开信就着马灯准备看时,俩哥哥不约而同的来到身边,兄弟几个合看一封信,小宝念出了声: 儿子们,爹要离开你们一段时间,其原因你大哥会告诉你们的,临走时你们清理战场正忙着,没能和你们打招呼只好以信告知,还请原谅! 现在,你们已经是一个革命战士,要听从队伍的安排,不要跟领导和战友争嘴吵舌,要遵守纪律团结互爱,争取做个好的战士!爹娘不在身边的时候,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兄弟间也要相互照应。夜里温度低天气寒,小宝老爱蹬被子,郭列郭恒要勤检查,小心感冒。你们刚参军,对军营里的生活可能不太适应,对部队纪律也不太熟悉,还指望郭文能多指点多培养。小宝十五岁生日也是三月二十八日,和你们结婚的日子是同一天,到时候放在一起过吧。未满十五岁的小宝他还是个孩子,过早地离开了娘很遗憾,现在又离开爹,所以我想劳烦几个当哥哥的帮我照顾着点,谁叫你们是一奶同胞呢。我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会适应队伍生活的,毕竟他有那个基础。 郭文和郭列的婚事我已托付给肖家办理。王县长给的奖金我已经送给了肖家,置办婚事的剩余部分算是我们答谢肖家十几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早些天给队伍买猪买菜花去了十八块银元,剩下几十块银元放在床低下瓦罐里,你们撇够零用钱以后,把余下的交给春梅保管以备急用,那么多人要吃饭没钱能行吗?富日子当作穷日子过,平时你们要注意节省啊! 郭文,爹在这里慎重地向你说声对不起,害得你在你的士兵面前丢了面子,请你不要怪罪你父亲的独断专横,爹的良苦用心你以后会明白的。父子间争吵过恼怒过也很正常,但我们的心愿都是一样的,无论我留在郭家庄还是进城当什么国军团长,打击侵略者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去的信念会和你们一样,现在不会改变,将来也不会改变,永远都不会改变! 还没看完,郭小宝就把信丟到二哥手里,坐在那埋怨说:”都怪大哥,要不是他晌午大呼小叫地喝斥父亲,老爹他也不会离开郭家庄离开我们!当啥国军团长?肯定是国民党设的圈套,他们要陷害共产党人!〞 郭恒说:”那倒是!国民党放着那么多有学问的人不用偏偏看中老爹,太阳从西边出了!反正我看不惯潘旅长那个人,贼眉鼠眼的不会是个啥好东西。共产党和国民党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我怀疑王县长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郭小宝说:”两个哥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给大哥说一声,今夜就出兵把县城给他灭了,夜长梦多时间拖的越长老爹就越危险,跟书本里说的那样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踏征程,痛痛快快上战场,我们去找大哥商量,走!〞说着话穿上褂子。 看完信,郭列瞅着俩兄弟说:”我看不会,你们忘记了爹的本事,熟读三国精通武艺,他会轻而易举地上当受骗?再说,王县长那人为人和善正直不象是个坏人,这回要是没得他的帮助我早就离开人世,根本还活得到现在,过几天再说!” 郭小宝说:”我没说王县长是个坏人,他是个好人并不代表都是好人,你们忘记了?枣阳城里头还有个尹武啊,那小子可是个头上生疮脚底流浓的大坏蛋,仗着自己是个啥子狗屁团长尽搞些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歹事,我怕他暗下杀手对爹使坏!” 郭列回自己的床上,坐在床头说:”老爹刚进城尹武就去闹腾?那王县长和潘旅长也不会依他呀?不合情理。再说不还有大哥吗?会不会出危险他肯定知道。他说过国共和作时期,谁敢胡来谁就是破坏抗日,要查出来立马就会杀头抹脖子!” 郭恒朝着郭小宝说:”算了吧弟弟,二哥说的有道理,先看看动静过几天再说。后半夜我还要值班,瞌睡了早点睡,免得到时候起不来!”见弟弟噘嘴不答,他跳回到自己床铺上。 昏暗的灯光中,郭小宝坐在床头苦思苦想着,老爹进城明明是凶多吉少俩哥哥却心不在意地说他没得危险,他觉得有些委屈,心里话:”爹,要是你真的遇到危险可要早点回来告诉我们,就是你不能亲自回来也要找一个人回来通风报信,儿子们时刻准备着为你打抱不平雪冤解恨,儿子们已经长大成人有那个能力,不再是拉着头黄牛田埂地边转来转去的放牛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