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第一百七十三章 金字塔顶

    城中巨大的金字塔以白石砌成，十分宏丽壮观。外部叠砌的石块上绘有许多色彩斑斓的壁画，纵是几千年海水浸泡之后依然散发出当年的魅力，塔前的宽阔广场可容纳上万人。事实上，有不少身穿长袍的人路过时都会在那里跪拜这座金字塔。

    走近它的时候，林甲才发现了这座庞大建筑有着极其恐怖的一面，无论是石阶还是墙体上到处都是人类头骨的雕塑，巨大的说不清悲喜的脸部石刻，充斥的不仅仅是头骨意象，而是生死观与艺术的完美融合，更是一种震撼视觉的神秘力量。

    晴天和苏瑟瑟在金字塔下止步，看着林甲和幻妖缓步登上这座古老而安静的金字塔，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幻妖也只是把他带到金字塔的一半就停下了脚步，“你必须独自上去，因为大长老要见的只是你。”他仰头看向高处的石质建筑，“那里就是大长老在等你的地方。”纵然是爱开玩笑的幻妖提到大长老时眼中也是一片崇敬之色。

    林甲点点头，走在古老厚重的石阶上，心头再次有了一种跨越时空，行走于历史中的错觉。

    走到金字塔顶端，林甲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转身俯视塔下的一切。雄伟瑰丽的建筑之下，跪拜的人群犹如蝼蚁般渺小。林甲吐了一口气，转身走进金字塔顶部的石室。

    石室中有人，一个老人，他就坐在那里。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长袍，容颜苍老，灰白的长发披在肩上。“你应该就是林甲，你终于来了。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拘束。”老人睁开眼看了看林甲。

    “你是大长老？”林甲小心的道。“怎么，我难道不够老？”老人笑着道。

    “不，不是……”林甲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是……不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哦，先别急。我们还是先来说说你。”大长老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身上有着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进化者。”林甲被大长老看得有些不自在，讪讪道：“我，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呃，进化者。”

    “你当然是，我第一次看你就觉得你很不一样。你太……优秀，不简直是完美。如果你的力量得到释放，你简直可以成为最完美的进化者。你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不应该的错误。就像是神把自己降生到人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大长老盯着林甲缓缓道。

    “呃，这个……过奖。”林甲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老者的胡言乱语。

    “哈哈哈，你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在认为我这个老头子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大长老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睿智的光芒，“年轻人，我可以看透你的想法。因为这里是飞鱼岛，有着太多不能用科学理由解释的东西。你可以称它为神秘的力量，但是你永远不能企图诠释这种神秘的力量。因为它会颠覆你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尤其是科学观。”

    “好吧，那你还看出了什么？”林甲索性坐在那里和大长老对着看。

    “你得到了巨大的力量，但是太大了，完全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力量。虽然你想办法暂时控制住了，但是这股力量终有一天会突破你的束缚，和你的身体一起化为虚无。”大长老目光如电，一眼就看出了林甲的问题。

    林甲苦笑道：“大长老的说话真是含蓄，和我的身体一起化为虚无。你为什么不说我会死，这样显得直接而且通俗易懂。”大长老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你完全错了，死亡并不是终结。化为虚无才是彻底的终结。”林甲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郁闷道：“你是说，我不但会死，而且是死翘翘，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死法。”

    “嗯，是的。”大长老眯着眼睛道。“我看得出你释放了一些力量出来。但是，如果没有晴天给你的那壶炎黄酒，你也许根本撑不到现在！”林甲听了精神一振，忙道：“大长老的意思是如果还有炎黄酒就可以再次强化自身，我也就不用死了？”

    “大长老摇摇头道：“难，炎黄酒只是一种催化剂。虽然可以激发你的潜能使你体内未变异的基因强制变异，使你成为真正的天选者，但是要应对你体内的这种力量还是不行。”林甲奇怪道：“既然你刚才说我的身体很优秀很完美，为什么又不能容下体内这种力量呢？”

    大长老轻轻一笑，拿起身边的一个水壶和水杯，开始倒水。他倒水的速度很慢，但是水杯依然很快就满了。满了的水杯不断从杯沿往外溢出水来。大长老瞟了一眼林甲，淡淡道：“懂了么？”林甲点点头，苦笑着道：“我大概懂了。”

    “哦，那你说说看。”大长老轻描淡写的放下了水壶。

    林甲苦笑着道：“你是想说，再完美的杯子终究只是杯子，不能装下整整一壶的水。”大长老微微一笑，然后把杯子里的水递给了林甲，缓缓道：“意思对了。但你不是杯子，而是水壶。和你相比普通人才是杯子，甚至很多天选者也只是杯子，你却是水壶。而你体内的力量也不是一壶水那么简单，而是……江海。”

    林甲一口水刚刚喝进去，一听这句话，口中的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怔怔地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手轻轻一挥，林甲喷出的无数水珠尚未落地便全部悬在了空中，仿佛完全失去了重力一般悬浮着，然后在瞬间化为水汽蒸发得无影无踪。“这里是净地，圣洁之地。”大长老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林甲，微笑，“这里的水也是最纯净的水，还是不要浪费了。不如让它化为水汽，进入自然的循环。”

    林甲的脾气上来了，在他看来这个老家伙纯粹就是个装逼的老混蛋。不说能不能治疗自己，反而顾左右而言他，换着法子打击自己。要不是自己和将岸厮混多年，没事老斗嘴，神经早已无比坚韧，搞不好被他刺激得疯掉了。当下放下杯子，看着大长老道：“老爷子，您也甭来这一套虚的。咱们说点实在的，我这病，您能不能治吧？如果能治，您开个条件。如果不能治，您带我到处游览一下，请我吃点当地特产的飞鱼什么的，就算临终关怀了。也算我没白来一趟飞鱼岛。”

    大长老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他算是见识到林甲的**劲了。这飞鱼岛上上下下，哪怕新人类协会的会长昊天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哪有人这么对他说话的。他只有苦笑着摇摇头道：“林甲，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也好，我就告诉你。能治，但是希望只在五成左右。而且……”老者的神色严肃起来道，“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