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管是飞机，还是******，人类只能坐在那儿，看着钢铁或者玻璃外面的风景。他们没有感受到风的呼啸，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真的在飞…… 这不是真正的飞翔。 真正的飞翔，是飘舞在空中，感受流风浮云，感受飞影掠空……与鹰击长空，与蝶双飞舞。 而现在，飞翔终于在许默他们身上实现！ 尽管只是滑翔，但他们确实有飞翔的感觉，犹如两只蝴蝶，飞翔在神灵的巨大宫殿！ “好高啊！有点怕……”身边传来了燕羽萱兴奋的声音，红扑扑的脸蛋儿，就像红莲般的娇嫩。 “呵……”许默笑了笑，他也有点激动，这是他第一次，以人类的身躯飞翔。 “注意，要转弯了……身体往左侧，左臂低一点，右臂高一点……注意重心，不要移太快！” “嗯！” 两个人向左盘旋，一圈……又一圈……逐步逐步地，接近了地面…… “小心！开始着陆了。”许默深吸了一口气，“两脚合拢，腿间的薄翼将会自动解扣！然后用脚逐步着陆奔跑，双臂慢慢放下，要很慢很慢……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燕羽萱似乎有点紧张，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好……开始着陆！” 两个人现在离地面非常近，至少许默的脚尖可以堪堪接触地面。着陆的第一步，就是所谓的“蜻蜓点水”，脚尖在地上一点、而后一腾空，将要落下的时候再点、再腾空……以此同时，两人的双臂以一种微不可查的幅度缓缓放下…… 蜻蜓点水渐渐地成为了脚尖奔跑，而后是正常奔跑，而后是慢跑……手臂已经全部放下了，人却还是由于惯性，向前冲了两步，终于成功着陆。 “我刚才在飞……”燕羽萱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我们在飞。”许默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解开了双手的安全扣，薄翼以极快的速度，缩回裤管里。 “好想再来一次。”燕羽萱恋恋不舍。 “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想想怎么修理直升飞机吧。”许默看着面前这一架倾斜在地上的直升飞机，轻轻地叹着气。 从外表看来，直升飞机的旋翼折弯了一根，起落架也弯了，不过幸好没断。机舱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好像有血迹。很明显，偷这辆直升飞机的家伙不会驾驶，导致了这起空难的发生……不过，没尸体。 那家伙没死，而是跑了…… “没有工具，怎么修？”燕羽萱皱着眉头问。 “看来是修不了了。”许默摇了摇头，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们先呆在直升飞机里几天吧，外面现在非常危险……在直升飞机里，昆虫是进不来的。” “但是……我饿了！”燕羽萱咬着嘴唇，“很饿很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是当然的。”许默没有感觉到意外，“现在的人很小，但又要保持恒温，你应该听说过鼩鼱这种世界上最小的哺乳动物。它每天会吃下等同于自身体重的食物才能保证生存。——哦，现在世界上最小的哺乳动物应该是人类。由于大脑需要更多的能量，新陈代谢也加快了，所以……我们每天吃的食物，应该会有自身体重的三倍吧……” “鼩鼱我知道啊……”燕羽萱睁大了眼睛，“那种生物智商很低的，每天都在吃吃吃……”说着，她突然惊恐了起来，“人类……不可能会变成那样吧？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和动物有什么两样？” “是的。”许默叹了一口气，“微人类纪元前期，人体体温还是保持在36.7摄氏度。这导致了人类为了觅食而放弃其他活动……科技文明就是因此而彻底毁灭，没吃饱饭其他的都是笑话……但微人类纪元的进化也因此开始，体温低的人类消耗能量更少，更容易活下去……经过了漫长的进化，什么都变了，人体体温也将只有9.5摄氏度，这才稳定了下来。” “呵……说的好像你是预言家似的，连数值都那么精确。”许默虽然说的有道理，但燕羽萱还是觉得他在开玩笑，“难不成你是未来人？” “这个答案很接近。”在燕羽萱惊恐的目光中，许默点了点头，“我做过一个漫长的梦，这个梦的时间跨越纬度让你不敢相信——整整六万八千九百多年。我亲眼看见了大灾变的来临，看着微人类前期的痛苦挣扎，目睹着微人类那条曲折反复的文明进化进程。那是一段人类历史上最辉煌最灿烂的悲歌……科技文明的废墟上，人类开始探索着另一条文明进化之路。” “科技文明完全毁灭，大灾变后期，微量的核辐射、微量的化学有毒气体以及各类环境原因，异能者陆陆续续地开始出现。那些异能者，在无数的微人类部落承担着先知与勇士的重任，成为了微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的必备条件之一。后来，异能者与微人类的混血，产生了第一代魔法师之类。大灾变结束之后，核辐射等因素消失，并随着微人类的繁衍，异能因素大大减弱并开始混杂在一起。每一个微人类，或多或少都有着异能的遗传因素，异能因素明显并体现出来的，被认为拥有‘魔法天赋’之类，偶尔有微人类产生了返祖现象，异能就变得非常强悍，这种现象被称之为‘血脉觉醒’……” 燕羽萱怔怔地看着许默，嘴唇微微地抖动，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声音略有点沙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许默静了下来，没有说话。他知道，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如此快地接受这一切。 燕羽萱只是个女孩子，还是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女孩，她的承受力比一般人更弱。原本的她，原以为自己这些人变小只是个例，以后应该可以恢复正常，但是她不敢想像的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变小了…… 这还不止，眼前的这位少年，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告诉她未来数万年之后的人类会变成如何……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在她的直觉中，又认为他绝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家伙。 “在你的梦里……见过我，所以就来救我？” “是……我见过你。” “那时候……我死了吗？”燕羽萱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问。 “是……我见到你的最后一面，是看见到一群蚂蚁，正搬运着你的头颅。” “……借你肩膀用一下好吗？” “……” 一阵低低的的啜泣声响起，许默轻轻地拥住了燕羽萱，有点手足无措。这是他第一次拥抱着她……第一次可以拥抱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突然觉得，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是多么美好……不过让他很可惜的是，自己虽然能够制造出核聚变电池，却依然无法研究出时间停止的机器。 前一世他活了那么多年，却不如眼前的瞬间。 哭泣声渐渐地低了下来，不知不觉中，这个女孩子已经哭得筋疲力尽，沉沉地睡了过去。而在此时，宾馆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许默知道……真正的大灾变，开始来临！ 之所以灯光会熄灭，是因为火电厂的燃料已经用光了……水电和核电已经无法满足大都市的需要。如此一来，人类世界的灯光，将会慢慢地熄灭。只要短短几周的时间，整个世界的夜晚，将再次回到人类文明之前的黑暗世界…… 许默动作轻柔地将燕羽萱横抱了起来，放在直升飞机的真皮座椅上，而后关上了直升飞机的舱门。他打开了直升飞机内部的灯光，拉开储物箱，找出了一瓶营养液，喝了下去。 一瓶营养液，足可以满足微人类一天的能量所需。这在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很科幻。但对于许默而言，却是一种非常容易的技术。 上一世，漫长的时光中，他不仅仅是继承人类的科技知识，而且还依靠着自己的精确计算，在那些知识的基础上，总结出了非常多实用的理论，并进行模拟实验。实际上，人类的科技水平已经具备了非常多更高科技的前提标准：比如生物营养液、核聚变、长生不老药、反重力推进器、基因工程改造……等等等等。但是，他们之中并没有一个人会像许默那样，将所有的理论知识都集合在同一个人身上，因此，即使他们进行跨学科合作，依然进展缓慢。 而许默不同。经过数万年对身体的改造，对理论知识的总结和发展，甚至可以在自己的管理核心中进行模拟实验——他所掌握的理论，已经达到了令当前人类高山仰止的存在。 但是……他最后还是消亡了。上一世的每一天，他都在寻找着能源、零件，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刻。 他也要生存。 他曾经也想过，依靠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地作出属于自己的“医院”——也就是机械工厂，他就能够永生……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完成，大灾变的洪水几乎将一切都毁了，他越来越难以找到合适的零件，甚至连块符合标准的铁块都无法找到…… 而这一世，他将找到自己的路，将科技文明保存，延续，发展……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