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集训】（终）

    ——————2月25日小雪转中雪结训日

    今天上午进行行最后一次体能测试并评算总成绩。胡闲在机器人自由搏击和爬高塔两个项目中以惊人低分成功蝉联不及格成绩到底，保持着强大的竞争态势一路高歌前进，最后以微弱劣势之差进入倒数十强中的第十，毫无悬念喜滋滋地领走一个小过。他当然满足了，特警部女同事的实力徒手与一只狼人战成平手估计都不在话下，前面有九个女同事垫底，说明他在短短俩星期内实力已飞速提高一大截。就算今天下午的决战他一个人都不杀，也已稳坐杀人榜第一；功大于过的大局已定，轻轻松松再一颗星星手到擒来，劫后余生之后或许还有其它惊喜。

    错了错了！失败的一方集体记一次小过，现在手里有个小过了，再来一个等于一个大过，升个屁级！完了完了，苦命，下午卯足劲拼了！

    自报到那天就举行了第一场模拟对战训练，加上俩星期14天，一共要模拟交战15场，先赢至8场的一方胜出。截止至昨天，正反双方共计拚杀了14场，居然战成了7：7平手。除所有人的实力都比较平均――每次几乎都战至一方剩下最后几人，再没有投降者――导致双方实力也比较接近，除此外还有个原因：估计是玩上瘾了，一天不耗半天以上时间沉迷于网游所有人都寝食难安。比赛提前结束全换成体能训练那还不被玩死！

    集训完毕后全体马上就要下地狱体验生活，功过是非在众人心中已变得可有可无，400人经过两星期的磨合，已变成共同经历14场战役知己知彼亲密无间的战友。因为在“网游”里头超过半数的人都被自己杀过――还误杀N次己方人员――胡闲以自己过目不忘脸孔的杀手天赋记下了其余397人的名字性别。现在除了苏美女，虽然所有女性依旧对他保持冷感，特警部的兄弟们终于摆出家长面孔待他如一家人，偶尔还很热情。

    下午2点整决战开始。400名战斗人员的数据齐刷刷从天而落在战场上凝结成形，三名教官继续以观察员的身份飘浮天空，各司其职的小分队迅速进入战斗位置。双方首先以远程炮火联合汇演了壮观的开幕式，距离一旦接近后又变成血rou横飞的攻坚战。说血rou横飞一点也不言过其实，只要随便被一发最低威力的连发模式中型动能炮扫中，不但横着飞，还能竖着斜着散乱着飞。

    这可是最后一回了，胡闲也不能光顾自己杀得痛快躲海面下不顾同伴死活不顾集体荣誉。这是他第二次浮出海面，先爬上一块相对坚固的礁石，开着火炮向敌人阵营乱轰一气，掩护战友们开着两用运输艇把装备拖上岸，一旦他们开始穿戴组装，他随即扔下火炮跳海逃命，再游到其它需要掩护的岸边进行类似活动。偶尔瞎打误撞，天空上的杀敌数字也会跳个一两下，但杀人榜冠军已暂时让位给狙击小队的其他战友。

    “咦，HASH是不是阵亡了不对啊，HASH没死。他的宝座被一个叫八条的顶替上了。”HASH早已成了正方的精神支柱，某人开了这个口后军心开始一片浮动。

    “众兄弟们！我是马青啊，哈哈，八条就是我啊！”这沉不住气的家伙上榜不到半分钟就自暴身份。这个马青所有男队友全认识，因为他澡堂时总留一条内裤不脱。

    胡闲离队执行完掩护任务，从岸上的乱石堆边打边跑，终于退回海里重cao起旧业。敌方似乎也发现那个可怕的狙击手销声匿迹，两小队从堡垒的活动门闪出，刚好给胡闲逮个现行，在八条自报姓名几乎同时，杀人榜上位于79名的HASH杀人数栏位数字猛跳成27，名次也闪电似地变回了1，冠军再次回到他头上。这就是凭感觉盲打的实力！敌方两个送死小队刚出门口，一时大意还没来得及打开夜视仪的开关，就像挨个儿被执行枪决般地在沙滩上倒成一排。

    HASH万岁不知道是哪个人先喊的，瞬时间响成了一片。现在胡闲才知道同伴的伟大，要不是他们堵在前头开着半封闭的机器装甲兵和敌人硬拼，形成一堵防护火力网，他哪能万岁得了？自己在体能方面确实没多大提升潜力，但对于诸般武器有种异于常人的敏感和了解；仿佛能与之进行某种交流、达成某种默契、实现心中期望、造就既成结果。如果索瑞普来和自己比玩刀弄枪，他输赢的把握能有各半。今天即将生离此处，将来又要死别在战场，（当然不是自己死）拼了！他突然发现敌方堡垒的活动门被刚打死的尸体卡住无法闭合，忙通知全队这里有个缺口，然后第一个闪了进去。其他能擅离职守的队友或远或近也全赶过来进了门。

    这场感官盛宴的五感效果不是那些民用网游设备所能比拟。为纪念最后一场战争游戏，教官们把拟真度和伤害感受度全调到100%，所以一旦有人阵亡无不在魂飞魄散之前鬼哭狼嚎喊声痛死了，大大增加了战场上的真实性和肃杀气息。

    最心惊胆战的真实场面就是和队友冲锋或坚守阵地时，明明前一秒钟还在交谈，下一秒转头看去对方就成了具无头尸身，还维持着上一秒的惯性，或跑或比划着手势。没什么比这更诡异恐怖的！有些大胆好奇心又重的家伙想体验最后一次军方科技的真实，趁处于对方重火力网压制的情况下，忙里偷闲拾起自己被打下的残肢断臂凑近嘴边，然后张口大嚼，血rou模糊的无比真实口感和味道让他们立马狂吐不止；还有更变态的极品变态狐疑着用手掌掬起一滩吐出的呕吐物来吃吃看：滑腻的流质食物入口即溶，温热中更能嚼出昨晚真实吃过具体比例的菜根rou排残渣，忙不迭弯腰接着再吐。

    也正因此所有人忘却了游戏的心情，彻底融入了两天后即将遭遇到的现实场面。正方是正义之师，反方师出无名，气势就输给了对方矮了一截。这种气势上的差异最后导致战局的平衡逐渐改变倾斜。不管正方反方，所有人心中都希望讨个好彩头――小过就小过吧，要是反方最后获胜，还没出征就重重打击了士气。不少人到了最后都同时想到这点，纷纷庆幸编入正确的阵营或后悔所托非人。三位观察员教官在空中交换着颜色，面上略有笑意。

    正方胜。集训结束。方言和身后两名副教官纷纷脱去了人造皮肤的伪装，恢复原有的站立姿势，露出了变种人的相貌，齐齐叹口长气。整座大营现在除了它们仨再没其他人。这是很久前他们用自由的代价交换来在地面生活的条件――把它们对变种人所知的一切提供给人类。

    “形势终于要发生变化了。”方言刚戒烟不久，经常这么绵绵不绝地叹气多少能消除点烟瘾。

    “往往都是小因酿成大果……要怪只怪我们的个人恩怨太深。”在集训期中从没开口的瘦个子副教官精辟总结。“我们都快化成地上的尘土，我们的是非留给后人评述，反正三个老东西都活够本了。”声音低沉得像闷雷的圆墩在一旁附和，“不但够本，这次成功的话还可以翻本！”

    结训后的每位特警都有相同的感受――大有收获。每个人的气质精神体魄经过了14天的健身训练和电玩大赛之后，与初来乍到时相比有很明显的不同；共处数年平时只是点头之交的同事，在两星期里互相之间才有更进一步了解的机会，虽然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怎么也愉快不起来，再怎么说也总比不来这里训练直接送去鬼门关值了。

    还有两对男女同事在此勾搭成功，让其他人都艳羡不已。特警领的薪水之所以比普通警察高出一大截，一个主要原因在于奖金里头有项叫婚恋补偿金的玩意儿占了大头，说白了就是青春损失赔偿费。令旁人羡慕的体面高收入职业，令自己头痛的个人爱情婚姻，没有人愿意嫁娶干特警这一行儿的，特警之间能勾搭成功以后就能互相体谅，自从上个十年战争以来就没发生过这类奇迹，这回一下蹦出两个。

    胡闲也想撞上这种好事，在世上寻觅了22年居然还没个女朋友，就象一个故事讲了22年还没进入正题，他对自己都快失去耐性。女同事们个个身材如魔鬼，面容娇艳如花，对他的态度……他还是没感觉有什么异样。他没直接回家，在营区大门边围墙短距离左右来回徘徊，等着还没出门的苏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