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芋饺
“老板，你会做芋饺吗？”男孩子问了一句。 “我比你大几岁，我叫秦风，你叫我秦哥或者风哥好了，你说的芋饺是番薯粉跟芋艿做的那个吗？”秦风端了两个菜出来，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啊！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哦，对了，我叫刘宇，秦大哥你可以叫我小宇。”刘宇的眼神有些悲伤，他笑了笑回了秦风一句。 “你想吃吗？我们那叫山粉饺，不过我没买材料，想吃改天过来吧！我做给你吃。”秦风笑了笑，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 “秦大哥，明天可以吗？我想我奶奶了。”刘宇的眼睛有些红，抬头看着秦风。 “好！那你明天下午过来吧，我上午去买材料，可以喝酒吗？”秦风想了想反正证件还没到不如就先缓两天。 “嗯，会喝点。秦大哥，我有点难受，你愿意听我说个故事吗？”刘宇开了瓶啤酒给秦风倒了一杯，给自己到了一杯端起就干了下去。 “慢点喝，吃点菜，你说吧我听着。”秦风起身拿了包纸巾递了两张给刘宇，端起酒杯也一口干了下去。 “好！”刘宇接过纸巾笑着说。 “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父母在外面打工，我呢就跟着奶奶生活，小的时候我甚至都不记得我爸妈长什么样，直到我三年级的时候我爸妈才从外面回来接我。跟着父母出去读了三年小学，毕业后因为学费的原因我放弃了在外读书，我跟我爸妈说回老家读，因为我不想看他们太辛苦。他们后来同意了我的想法，我又回到了老家。”说到这里刘宇把两人的酒满上示意秦风再喝一杯。 喝完吃了点菜他继续说道：“我的回来奶奶特别高兴，给我做了我最喜欢吃的芋饺，又拿了好多她出去做佛事带回来的贡品，她常说那是佛吃过的东西人吃了会变聪明。我很开心，以前家里穷，每次奶奶出去做佛事都会给我带回来很多零食，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桂圆、荔枝、红枣、染色花生、糖果、果冻、水果……什么都有，跟着奶奶的时候我吃酱油拌饭都是香的”。 “也许是年轻时候留下的病根，很快奶奶就病倒了，再也走不了路了，偶尔只能勉强拄根拐杖，这一躺就是三年。放学回家看着奶奶的脸日渐消瘦，本来及脚的长发也都打结了，她再也没法自己处理了”。 “我把她扶到了门口太阳下，拿了条凳子脸盆，提了两壶热水为她洗头。奶奶的头发很多也很长，洗了一个小时才洗好，擦干后我拿了把梳子为奶奶梳头。”说到这里酒也喝完了，秦风起身去拿了四瓶啤酒回来。 “一米多长的头发我一点一点给梳顺了，花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太过用力，我的手上起了四个水泡。头发干了后我帮她编好辫子盘了起来，给奶奶做了碗她想吃的面疙瘩，第二天我就回学校了。没过多久，家里打电话跟我说奶奶快不行了，让我回去见一面。 回到家的我看到躺在床上的奶奶眼泪止不住了，奶奶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一头长发因为打结没人打理也剪短了，整个身子都显得有些枯槁。晚上，我守在了奶奶面前，我不敢走，我怕睡醒奶奶就走了。我问奶奶想吃什么，奶奶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奶奶看着我流着眼泪。她告诉我她想吃荸荠，可惜这个季节根本没有荸荠。第二天，奶奶挺过来了，让我回学校读书，别误了功课，我又待了一天看奶奶的情况好转被奶奶赶回了学校。 可是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噩耗就传来了，奶奶走了，其实之前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只是撑着为了看我一眼，我至今都忘不了奶奶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别耽误了功课。我疯地赶回家看到的只有一具黑漆漆的棺材，我倒在了地上崩溃了。” 秦风抽了两张纸递给了刘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端起了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干了一杯。 “整整三天我没有合过眼，站在灵堂前不停地流着眼泪。想着奶奶对我的好跟荸荠，我一次又一次的崩溃了。我以后再也吃不到奶奶给的供果跟奶奶做的芋饺了。” 刘宇喝了杯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秦大哥让你看笑话了，我憋了好久一直找不到人说，真的特别特别的难受。” “没事，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不过你也要赶紧走出来了，你奶奶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不是？”秦风给他倒满了酒，说出心里话的刘宇也轻松了很多，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喝一箱啤酒，很快两个人就熟络了很多，看着外面天色不早了，两人也就到这了。刘宇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秦风，秦风给推了回去，佯怒道：“今天算我请客，不用给钱，不然明天的芋饺可就没了。” 刘宇不好意思的笑笑，挠了挠头说道：“谢谢秦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嗯！去吧！”秦风将刘宇送出了门，回来收拾了一下就关门了。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听着歌，想起刘宇的事又爬了起来，找了张白纸写上：你有故事我有酒，要想吃什么菜的请提前预定！ 秦风回到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忙活了一天累的不轻，又喝了不少酒，梦里发现餐馆生意特别好，来找他讲故事的都开始排队了。一夜无话，只有手机还传来了激昂的歌声“我想要飞的更高，飞的更高……” 天一亮秦风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来到菜场买了一些常用的菜，又去挑了些晚上做芋饺的菜，买了一些番薯粉后就回店里了。放好菜又去批发市场买了些酒水饮料回来，东西放好后打开了大门，把昨天写的那张纸拿了出来贴在了墙上，看着空荡荡的墙壁秦风总算想起少什么了，关上门出去找人做了菜单，又做了个招牌。招牌比较简单，就“小餐馆”三个字，不过在字的左边有两个小人，一个做聆听状，一个做倾诉状。 回到店里弄好已经到中午了，烧了碗面吃了后，秦风坐在店门口玩着手机。期间有两个人分别来过店里，秦风告诉他们还没营业也就走了，不过其中一个看了看墙上的说明还有手机号，拍了个照片。号码是秦风后来加上去的，订餐用。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秦风就去准备做芋饺的材料了。芹菜、猪rou、胡萝卜、葱做馅炒熟备用，将芋艿连皮放锅里用水煮熟，趁热将煮熟的芋艿去皮放入番薯粉中，和好的面盖上碗醒一会儿。秦风的动作很快，四十分钟后包完了所有的芋饺，大概有七十个左右。拿了二十几个放入冰箱冷藏，剩余的都放在了案板上。 “秦大哥你在吗？”刘宇在门口喊了一声。 “小宇你先坐会儿，我给你下锅煮芋饺。”秦风抓了十五个芋饺放到了事先烧开的锅里，碗里放了点调料和香菜，加了一勺猪油，端着guntang的芋饺秦风从厨房走了出来。 “谢谢你，秦大哥！我已经快忘了芋饺的味道了，谢谢你让我找回回忆。”刘宇尝了一口后由衷的说道，说完便狼吞虎咽起来。 “慢慢吃，厨房里还有。”秦风起身又去煮了十五个，因为他知道十五个芋饺只够尝鲜而已。并不是秦风做的芋饺小，而是刘宇吃的是回忆而已。 “秦大哥，你做的芋饺真好吃，跟我奶奶做的差不多，下次我还能来吃吗？”吃完第二碗的刘宇打了个饱嗝，满足的说道。 “喜欢吃就好，下次想吃提前跟我说就好。”秦风笑了笑拿了瓶冷饮给他说道。 “秦大哥，给你钱，下次我还过来吃，我先回去了，学校还有点事情处理。”刘宇拿了张一百递给了秦风，拿起桌上的饮料就出门了。 “等一下，找你钱，一百多了！”秦风拿了张五十追了出去。 “秦大哥，不多，这份芋饺值这个价，我改天再来。”刘宇回头挥了挥手说道。 “那好，慢走啊。”秦风回了一句，笑了一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去了。实话说的确也值一百，材料的价钱就要三十，加上人工费等等，定制的东西却实值这个价。 秦风回到厨房把剩余的二十个芋饺下锅煮了，给自己做了一碗芋饺，吃着guntang滑溜的芋饺，秦风的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