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父女相认
我思前想后，决定立刻就去萨顿国王那儿先把情况说明。首先，我和汉克的婚姻是由国王陛下亲自赐婚的，我说什么都不能让汉克让格雷夫侯爵一家独自承担责任。其次，他可是我的亲生父亲啊，我怎么能欺骗他，就这样不告而别一走了之呢。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该在请求萨顿国王的原谅并得到他的准许之后再离开。 这天晚上，我悄悄地溜出了伊蒂丝公主的寝宫，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我踮起脚尖走近萨顿国王的书房，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会在这里独自处理一会儿公务才去休息。 我敲了敲门，心脏不觉得扑通扑通加快跳动起来。 “进来吧。”隔着那道门，我听见了萨顿国王浑厚的嗓音。 我紧张地推门走了进去，看见萨顿国王正在聚精会神地伏案阅读文件，我看到书房的一侧墙面上还挂着莉丝王后的画像，她是那样温柔美丽，我多怕完全忘记了她那在我脑海里已经愈渐模糊的脸，我心里默默地想着如果我也能藏一副她的画像就好了。画像中，莉丝王后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我不禁有些好奇，那个婴儿是我还是伊蒂丝公主呢？ 萨顿国王见我没有作声，便抬起头来，才发现是我站在他书桌前。“露娜，怎么是你？”看到我，萨顿国王显然很惊讶，我想他一定以为我是哪个前来汇报工作的大臣吧。“你不是应该在普列夫庄园吗？怎么大晚上的跑进宫来了？” “我……”我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解释，欲言又止。 “怎么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半蹲礼，“国王陛下，我是来求情您的原谅的。” “原谅？你这是闯了什么祸了？”记忆中，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与萨顿国王独处，他深邃的双眼里丝毫没有平日的威严和犀利，却像是一个cao心的慈父。 “我希望您能准许我离开吉尔国，陪嫁伊蒂丝公主一同去尼丹国。”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胆量，我直直地望着萨顿国王的眼睛，一口气说出了我的请求。 “你要离开？陪嫁？”萨顿国王大吃一惊，“简直是胡闹！你新婚燕尔数月而已，怎么就想着要离开？这事儿先不说我是否准许，你的丈夫汉克怎么会同意？格雷夫家怎么会同意？” “事实上……这是我和汉克共同做下的决定。” “我被你说糊涂了，我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汉克都已经清楚地认识到，我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爱情。或许……我和汉克的婚姻本就是个错误吧。哦，不，国王陛下，我的意思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绝对不是不满意您的赐婚。“ “是格雷夫家对你不好吗？还是汉克有负于你？如果他们对你不敬，我可以向他们问罪。”萨顿国王眉头紧锁，严肃的语气中带有一份担忧。 “不，绝对不是，格雷夫家上上下下待我都没有任何不周之处，汉克也一向是关爱有加，我们相敬如宾。只是……他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好友，一个哥哥，而不是丈夫……请您尽管责罚我，只是千万不要迁怒于汉克……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希望我能去追求真正的幸福才放手让我离开，他是那么善良，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萨顿国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露娜，相敬如宾不好吗？你和汉克都太年轻太冲动了！何必去挣扎纠结于爱情是什么感觉呢？你们所谓的‘追求真正的幸福’，那是多么的幼稚啊，家庭和睦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吗？”萨顿国王语重心长地说服我，似乎是希望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国王陛下，我想，“我看了一眼墙上莉丝王后的画像，”真正的幸福就是您和莉丝王后在一起吧。那就是爱情对吗？” 萨顿国王突然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着我，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他久久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走吧。”萨顿国王突然开了口。 听到了我请求需要得到的准许，我原以为我的内心会觉得平静，然而一阵伤感却冷不防地钻进我的心坎儿里。我真的就要离开这个我生长了整整二十年从未踏出过一步的土地了，这里有爱我的汉克，有爱我的母亲，还有……爱我的……父王…… “你走吧。“萨顿国王又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去寻找你的爱情和幸福吧。我不会为难于格雷夫家，你大可以放心。临近伊蒂丝出嫁的日子没几天了，你该和你的母亲好好告别，下一次相见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说到这里，萨顿国王竟然哽咽起来，“孩子就要远离自己，做父母的总是最伤感，最担忧的。”似有若无地，我分明体会到的是他的伤感和担忧。 我强忍着不舍，恭敬地半蹲行礼向萨顿国王告别后退出了房间。我伫立在门外，感到连步伐都变得僵硬。接着，我就听到传来了萨顿国王的声音：“莉丝，女儿就要离开了，这次她是真的要远离我们了，我不能再常常见到她保护她了。天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就像当初我们作出那样的决定一样不舍！但我再三思索，让她离开或许才是正确的，去一个没有人熟悉她的国度，她反而更加安全。更何况，我也希望尊重她的心意，我们的女儿值得一个像我爱着你那般爱着她的男人。“ 听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对父爱的渴望，我忘记了所有的礼数，抛弃了一切的顾虑，推开门冲了进去：“父王！“ 萨顿国王正站在莉丝王后的画像前，他猛地转过身来，听到我这样称呼他，一时间，他愣在原地，我注意到他的双手和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可以的话……请容许我这样叫您……“我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