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五八 疑犯出现
超人扭蛋应该是这个叫洋洋的男孩生前最喜欢的玩具，虽然有点脏，超人的头部和披风已经被摩挲得掉了漆，还有磕碰的痕迹，但被好好地放在一个小铁盒里，轻轻一旋还能扭动。 已经嘱咐过老温不要让人进来，房间里很安静，丁丁把扭蛋放在掌心，握住，打开灵眼，沉下心，开始细细感应。 漆黑的魂影视界里，各种有灵性的物体发出点点光芒，或璀璨或贵气或氤氲，手中的扭蛋也散发出一点点大的光点，但与那些天命印痕比起来就黯淡多了，只是因为与人接触久了，光点里夹杂了一丝丝魂影的气息，稍许有些不同。 现在丁丁就要凭借这丝丝气息，顺藤摸瓜，找到已经消逝的魂影。 意念贴近扭蛋的天命印痕，那一点点大如同萤火之光，在魂影视界里倔强地亮着，似乎有些不甘，又似乎只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 天命印痕很弱，在丁丁意念的关注下似乎有所壮大，而上面洋洋曾经摩挲过而留下的气味、汗水，渐渐升腾起来，犹如烟雾。随着意念强度的增大，烟雾也在增强，而丁丁的掌心，再次出现一股热气。 热气的感觉很熟悉，上次寻找蒙笑天微弱的魂影时也出现过，似乎只要全身心地感应某个物体的天命印痕时，而且是与人接触过的东西，热气就会出现。上次感应那块奇怪的石头的时候就没有发现热气的踪影。 热气烘托着那些痕迹与气息，如同烟托着雾，在热气中，天命印痕变得明亮稳定了一些，气息也有模糊变得清晰。气息中的星星点点碎裂的魂影开始出现，慢慢跳动，如同烟雾中闪动的冰晶。 慢慢地，冰晶开始汇集，一点点壮大，碎裂的星星点点开始重新组合、合并，变成较大的碎片，较大的碎片又汇聚起来，变得更大。魂影碎片在热气中慢慢地越变越多，越大，慢慢升起来，如同一束光慢慢地往上生长。 魂影轨迹慢慢出现，渐渐能看到出现了隐隐的淡红色，如果轨迹继续生长，长到空中，引回虚空中散逸的魂影碎片，继而就能形成完整的魂影轨迹。 但是，就在轨迹生长到丁丁头顶的位置时，扭蛋天命印痕里残存的魂影气息，忽然空了，丁丁掌心的热气也在同一时间忽然消失，失去了源头和催化的热气，魂影轨迹在空中闪了一闪，慢慢消散了。 “失败了！” 丁丁的胸口一阵疼痛，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坐也坐不住，一下趴在桌子上面。 房门被推开，早已守在门外的鲁惊风窜了进来，过来扶住了丁丁。 老温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跟进来，却发现脸色极为苍白的丁丁被鲁惊风扶了起来。 “丁老板，你没事吧？”老温惊讶地问。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丁丁虚弱地道。 “顾问先生这是？”洋洋爸也奇怪极了，调查取证，怎么还弄成这个样子？ “没事。” 休息了一会，鲁惊风给丁丁拿了些水果，丁丁吃了之后恢复了一些精神，叫过老温道：“老温，孩子的遗骨在哪里？” “存放在证物室。” “我需要用，你去办一下，尽快拿过来。” “要那个干什么？” “有用，曹队要问就让他问我。”丁丁没什么力气，懒得废话。 “好吧。”老温憋住满肚子的疑惑，出去打电话了。 跟洋洋的家长说了一声把扭蛋拿走，几人便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恢复了状态的丁丁再次来到埋尸洞，干警送来的四个盒子已经摆好了放在洞xue旁边，树脂盒子上贴着孩子的姓名标签。 找到洋洋的打开，里面一根根骨头包裹得好好的放在防震泡沫里，强忍着凄然的感觉，丁丁拿出一块，打开，一个小小的完整头骨出现在眼前。 美好的小小生命啊，如今只是块惨白的枯骨。 丁丁坐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摸头骨，刚伸出手就停住了，就这样摸上去？这感觉也太奇怪太难受了吧？可是不接触，怎么能更真切地感应魂影？他手就这样伸着，犯难了。 “他是在作法？” 一抬头，老温和两名干警眼瞪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一脸的好奇与嫌弃。 “咳！”丁丁板起脸道：“温组长，麻烦你们回避一下，在四周看着点，别让人打扰我！” “啊？哦，好的好的。”老温连声答应，一边拽着几个小警察散开了。 警察们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抻着脖子望，鲁惊风见状，把几个大盒子搬过来摞在一起，他自己站另一个方向，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终于能安心做事了，丁丁深呼吸，静心，意识沉静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把手放在了头盖骨上面，另一只手握住了超人扭蛋。 魂影视界里，天命印痕再次出现，热气也开始升腾起来，小主人残留的气息在热气的加持下慢慢再次壮大，那些残留的魂影碎星开始闪耀，升起，组合变大。 这次跟昨天不同的是有了孩子的遗骨，魂影残留开始慢慢生长，而且慢慢向头骨飘了过去，淡淡的魂影轨迹接触到头盖骨的时候，头骨忽然像是遇到了什么东西，一层淡淡的烟雾忽然出现，笼罩在了头骨上面。 烟雾慢慢汇聚，向魂影轨迹靠拢过去，二者相遇，如水*融，无声无息地溶在了一起，慢慢壮大，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股魂影轨迹居然再次偏离方向，飘向了装遗骨的盒子，一股更浓的烟雾从盒子中升起，与魂影轨迹结合在了一起。 丁丁掌心的热气一路包裹着烘托着萌芽状态的魂影轨迹，随着它慢慢壮大，托举着它升腾到空中，而空中也开始慢慢出现星星点点的魂影碎片，虽然慢，却一点不停地往前延伸，勾勒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移动轨迹。 看着空中浮现出来的魂影轨迹，虽然淡，但能看得清楚，终于成功了，丁丁欣慰地收回了手。 还好，这次没有晕倒也没有吐血，只是有些累，休息了片刻，丁丁叫来老温。 “那是什么地方？”丁丁指着小山谷里那个有着高高的围墙问道。 “那便是靶场。”老温答道：“我们去调查过，虽然埋尸处有弹壳，但验骨并不能证明受害人的死与之有关。” “也许不需要证明。”丁丁看着划了一道弧线进入靶场的魂影轨迹，微微一哂道：“过去看看去。” “这边结束了？”老温看着胸有成竹的丁丁，奇怪地指了指盒子和骨头。 “结束了。” 靶场不远，三公里左右，谈谈说说就到了。 靶场面积不小，有一座两层的小楼作为接待处，一排平房作为换衣间和仓库。过了平房有一座建筑，是室内自动化靶场，后面是露天靶场，还有一个区域被迷彩伪装网围起来，是真人射击场，就是玩真人cs的地方。 老温把靶场的工作人员都召集了过来，打靶的顾客都暂停了。 靶场负责人认识来过好几次的老温，虽然心有不满，但也不敢不听命令，只是跟着老温巴拉巴拉不停地说现在生意难做，不能隔三差五就来，一打断就有多少多少损失之类。 老温充耳不闻，该干嘛继续干嘛。 丁丁随意地看了看工作人员的魂影，便让老温解散了他们。 “解散？不要讯问吗？” “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丁丁没管老温的问题，指了指屋檐下坐着看着靶场的一个老人。 “他？他是我们这里看大门的，是个老人了，在这里工作二十几年了，现在年纪大了，让他看看大门做做杂事，怎么，领导怀疑他？他老实巴交一辈子，不可能做什么坏事的。”负责人道。 老温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观点，警方以前调查过他，后来也调查过，都没有发现不正常的地方。 “是吗？”丁丁看到洋洋的魂影轨迹最后一段中，与他一起的就是这个老人的魂影轨迹，要说他与洋洋的死没有关系，丁丁怎么也不相信。 丁丁摇摇头，走了过去。 老温见状张了张嘴没说话，带着两个警察也跟了上去，靶场负责人也跟了上去。 “老人家！”丁丁走到老人面前，挡住了他看向靶场的目光。 老人皱纹满脸，头发花白，神情有些呆滞，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丁丁。 “十一年了，这十一年来，你天天晚上睡得还安稳吗？”丁丁像是拉家常一样。 老人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依然定定地看着丁丁，像是没明白他说话的意思。 “四个少年，可爱的生机勃勃的孩子，就这样死了，你心里真的能一直如你表面一样不动声色？”丁丁有些嫌恶地看着他，慢慢地道。 老人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丁顾问。”老温拉了拉他，示意他别问了。 “不要觉得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就拿你没办法，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知道你在事情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现在我要开始找证据了，希望你销毁得足够干净！”丁丁冷然道。 丁丁说完转身就走，几个人都跟着走。 “不会是老王的，你是不是弄错了？”负责人有些不满地道：“他一直是个老好人，从来不惹事，认识他的人没有说他不好的……” “是吗？”丁丁冷冷地道，自顾自地往前走。 “等等！”后面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