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终落败,韩军复取负黎!韩远征,三晋救援鲁国!(一)
“区区狼子野心的齐国,竟妄想侵略鲁地,哼!三晋之兵,指日可待!” 屈宜臼之语,虽说有些趾高气昂,不过说的话,却确实乃是实言,据嬴荡所知,鲁国之君,乃是周室贵胄血裔,开国之君为周文王的第四子,周武王之胞弟。 国内儒学鼎盛,乃是孔门儒士主要的活动之地,魏国既然已经先行创办了西河学宫,自然不会愿意让齐相田子效仿其成事,何况,鲁国之地,与赵国相距不远。 此次,齐军侵攻鲁国,可是给了赵国一个天大的机会,被魏国裹胁已久的赵国,在近几十岁来,所获之利,可是稀少异常,只能眼睁睁的在一旁,干巴巴的望着魏、韩两国大肆夺利。 以嬴荡想来,赵候对于眼前之机,一定觊觎许久了,不过,赵国想要在此次战事之中,扭转局面,嬴荡觉得机会十分渺茫,毕竟,在此之前,弱小的郑国,可是先克韩之负黎,之后,又攻取了魏国之酸枣。 如此明显的挑衅,魏、韩两国自然要还以颜色,而一旦魏、韩再次组成联军,赵国之行事,就会立刻停止下来,不然,只会变成给魏、韩两国供应辎重粮草的民夫罢了。 “先生觉得郑国如何?毕竟,魏、韩等三晋,想要救援鲁国,只能顺水路,走济水一线罢了,可济水西段,紧邻郑地,以郑国近岁以来之威势,想要让三晋忽视于他,可没那么容易。” “郑国嘛……” 本还得意万分的屈宜臼,听到嬴荡这次请教之言,眉头皱了皱,楚国北方的郑国,连岁以来,几多磨难,国力大损,屈氏族人之封地,如今,还有多处尚在岸门与长社附近,屈宜臼对于此等弱国,自然没甚关注。 一直暗中观察屈宜臼的嬴荡,见到屈宜臼面有难色,心中暗道糟糕,马上明白自己之前所言,并未深思,只顾着发泄自己心中之怒火,方才莽撞挤兑于屈宜臼。 心性还是不够啊…… 嬴荡心中暗叹,赶忙思绪闪动,不待屈宜臼恼羞成怒,立刻继续拱手请教:“以荡观之,郑国眼下,已入死地,魏、韩两国支援鲁国之时,定会如晋献公旧事,假道伐虢一般,敲打郑国,不过,魏国会如何行事,荡就猜想不出了。” 羞怒异常的屈宜臼,本欲发作,可没想到,那公孙荡竟马上又自言分说了起来,屈宜臼见状,知道再如此下去,自己必定露出马脚,赶忙心生去意。 “本君还有政务要去处理,郎平君就继续在此习练书法吧,本君告辞。” 嬴荡见屈宜臼要走,赶忙把臂相送,一直将屈宜臼送上轩车,嬴荡方才拱手下拜,目送屈宜臼远去,随着屈宜臼所乘轩车的离去,嬴荡心中压抑多时的杀意,立刻迸溅四周,道道寒气,扫荡身周,远处的战马,仿佛感知到了其地之情况,嘶鸣不断。 骑着战马,等候多时的秦伯,待屈宜臼之轩车离去之后,赶忙打马而来,望着府门之处的公孙,脸色一沉,跃下马来,疾步前行。 待来到嬴荡面前之后,拱手见礼,随后,斥责道:“公孙之岁,已近十二,六载以来,公孙随老仆习练军法,可让老仆没想到的却是,公孙已统兵数岁,却依旧如此心浮气躁,难道公孙觉得,以此种心态,就能安稳度日不成?!” 对于自己蒙学之师秦伯,嬴荡心中一直有股子畏惧之情,秦伯教学之法,与众不同,其并不像嬴荡所常听到的那些老师一般,刑罚于学徒。 反而只会用谆谆善言,劝说于嬴荡,可是,对于嬴荡来说,秦伯惩戒之法,比那些惯用体罚之道的先生,更加的让嬴荡畏惧。 就如眼前这般,秦伯之言,虽让嬴荡觉得啰嗦,可其所言,却每每思之,都甚是有理,嬴荡又非纨绔子弟,反而重担在身,加之秦伯自幼与嬴荡亲厚,久而久之,嬴荡每次见到秦伯,就如见到豺狼虎豹一般,只想躲避。 嬴荡望了望面前的秦伯,嘴角轻轻抽动,以前还未感觉如何,如今,与秦伯分离数岁,自由自在的感觉,早已让嬴荡深深迷醉,对于秦伯的感官,也从以前的敬畏,转为了现在的唯恐避之不及。 “秦伯!荡,眼前之下,也是无能为力,如今,与那屈宜臼虚与委蛇,乃是荡能想到的唯一之法了!” 或许是连月以来,心中积攒的怨毒与怒火,此刻,面对如同伯父般的秦伯,嬴荡心中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只见嬴荡说完之后,一转身,就头也不回的朝院中走去。 刚从远方的魏国赶回的秦伯,本只是想来探望一下自己的公孙,可没想到,局面竟成了眼前这般,顾不得劳累,秦伯将战马栓在树上,猛灌了几口秦酒,就赶忙朝着公孙,追了过去。 夏日炎炎,灼热的太阳,照射在嬴荡的身上,怒气腾腾,疾步奔走的嬴荡,心中之怒火,更加炽烈起来,听到身后秦伯追来的动静。 嬴荡猛一回身,满脸温色,大声说道:“荡也想平心静气!荡也想风度翩翩!可是!能吗!我能吗!” 嬴荡大声咆哮,剑眉耸动,脑袋甩动之间,看到之前石案之上的酒爵,立刻死死的抓在了手中,眼睛通红的看着秦伯,继续吼道:“似屈宜臼这等蠢材,却能继承封君,而我呢!” 嬴荡右手猛一扯掉身上博带,胡乱拽扯之下,华贵的深衣,就被嬴荡丢弃在了地上,雄壮的身躯,裸露在太阳之下,其上沟壑密布,新创旧伤,不计其数! “秦伯!你看看,看看啊!荡今年才不到十二罢了,换做旁人,还只是玩乐的稚童而已,可我呢!沙场血战,阴谋随身,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近岁以来,荡!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是身在沙场,就是走在赶往沙场的路上……为什么!凭什么!” 秦伯默默的望着自家的公孙,心中酸涩无比,可脸上却一片风霜,秦伯其实早就知道,眼前之事,早晚必然发生,只是,原本秦伯以为,以公孙之才具,应该还能撑持些许时日的…… 哎……可怜的娃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