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实非本愿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实非本愿……” 她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了些许悲伤的表情。 如果你真的是怪物的话，又为什么会悲伤呢？ 新闻推送频繁地出现在各个渠道和平台上，吸引着游戏圈内与游戏圈外的关注。 “什么！？GOD战队连输了两局？就算再怎么差，它也是国家级的职业战队啊？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输给一只不出名的业余战队两局？” “GOD战队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世界级总决赛没进去，竟然还被一只没听说过的战队吊打，难道职业战队真的没有人才了么？” “哎，这你还不明白么？场外一比一百五。” “原来是打假赛啊。” “楼上又是无脑喷，有好好看过今年的国家级淘汰赛么？两个职业战队都为一个季军的名额献上了自己的全力，GOD战队就算是放下去，也是能够无脑碾压其他城市争霸赛的强者，据我看......利维坦战队能连赢两把的原因，应该是她们临时换了替补队员和战队指挥，又将Sword选手重新放回输出位置上的原因。” 大量的评论出现在新闻推送与贴吧的下面，一下子就将这场城市争霸赛推上了热门。 各个直播平台都开始着手起转播这场城市争霸赛，几个平台的观众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千万。 这场城市争霸赛的观众甚至已经超出了国家级比赛的数倍，接近了国家级半决赛的观众人数。 当然，正在赛场上的雪子他们还不知道在傍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赛场的玻璃墙壁隔音很好，场外的声音完全不会影响场内的选手。 “还紧张吗？” 楚铃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水，笑着看向旁边皱着眉盯向比赛数据的濑川雪子。 “多久......没有这样轻松地走在雨中了。” 楚铃并没有产生厌烦的情绪，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双手从袖中伸出，成碗状接着天上落下的雨滴。 细雨给人带来的是另一种意境。 细雨如同薄纱一般，带来一种朦胧的神秘感，雨滴很小，落在身体表面的触感显得更加轻柔，像是恋人的抚摸一般。 也许并不是很久没有感受过细雨，而是从未以如此放松享受的心情漫步在细雨中。 楚铃像个孩子一样在雨中打着转，闭上眼睛哼着小曲，也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摔倒在地面上。 楚铃所哼的曲子，正是他正值孩提时母亲所教导他的，在那段时间里，一家人都整整齐齐，幸福快乐地团聚在一起。 就像这欢快的曲调一样，楚铃将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从今往后，昔日之事谁对谁错，他已经不会再去在意。 一曲哼完，楚铃睁开了眼睛。 就着木屋前灯笼的橙红光芒，楚铃可以看清，一个披着厚厚白色披风的金发中年人正静静地站在二十米开外，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 能在我的面前潜行，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却刻意保持了二十米的安全距离等待着，至少对方所表现出的，并非是敌意。 楚铃认真地端详着金发中年人，试图从对方的打扮上得出一些信息，好帮助他猜测对方的身份。 圆形镜片的金丝眼镜，米黄色的大衣上没有任何商标，却显得异样华贵，大衣侧兜内鼓鼓的，像是揣了一本厚厚的书籍。 十有**是魔导书籍吧，也就是说他的身份是魔法师或魔术师。 看着金发中年人的淡淡笑容，让楚铃产生了一种“对方或许是正要赶去教导自己学生的好好老师”的错觉。 “你是......？” 既然对方站立在这里等候了这么久，出于礼貌，楚铃决定先询问一下对方是谁。 金发中年人用中指扶了扶眼镜，接着用极富磁性的声音说道，“我就是艾尔西斯，叶辰的老师。” 楚铃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注视起金发中年人，打趣地说道，“那请问老师有什么事情找我呢？要知道，我可并非是老师的学生啊。” 金发中年人的笑意更盛，他接着楚铃的话继续说道，“楚铃同学的表现十分优秀，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把楚铃同学挖到我们班来啊。” “那敢问艾尔老师，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值得老师如此注意，对我如此‘关心’，我可是有些消受不起呀。”楚铃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个......”金发中年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我确实是做的过了些，不过这并不是我的本愿。” 楚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思考的表情转而跃上了脸颊。 不对劲。 真正的艾尔西斯地位一定很高，毕竟他能够影响副本进程，甚至对于副本的具体安排都能进行干涉，但同时，他的事迹能够被系统作为反面教材，或者说某个影响到副本的多元世界的一条重要支线出现在玩家的视野里，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 如果说艾尔西斯是剧情人物，或者说是多元世界衍生的某一个特殊角色，他就难以这么轻松地做到干涉副本，同时在多元世界的不同位置，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出现，甚至对他楚铃的事情都有所研究.....也就是说他甚至还干涉过现实世界，这样的人物，可不是随手就能抓一把的通俗意义上的高手。 对方至少在时间，空间上有着足够的涉足，不仅如此，他还能够突破原世界对他的约束与限制，在伊米尔世界的创造者手下存活。 如果这样的人物都只是多元世界的造物，只能说掌控多元世界，将多元世界作为实验场所的伊米尔世界的‘神’是一位接近理论极限的唯一神。 那么由这样绝对无敌，全知全能的唯一神所创造出的系统，又会被自己系统所制造出来的神反过来影响系统吗？ 答案显然是，不会。 而现在的楚铃尚且无法和那些传说中的英雄，在特殊环境下造就的强者比拟，作为一个地位极高的神，又怎么会向他道歉呢？ “看来你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艾尔西斯将手伸进大衣的内兜里，取出了一枚古朴的银币，他有些无聊地将硬币来回抛弄着。 “只有一部分吧。”楚铃简短地回答道。 “我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吧。”艾尔西斯将落下的银币握在了手中，“我，艾尔西斯，和伊米尔世界的创造者同为神祗的存在。” “时间，空间我都了解过一些皮毛，但让我足以称得上神祗一词的，是死亡。” 像是为了证明艾尔西斯所说之言并非虚假一般，在楚铃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涌动的情况下，楚铃周围的空气在迅速湮灭，脚踩的大地龟裂开来，崩碎成一颗颗松软的粒子。 浓重的窒息感在刚刚产生的瞬间，就消失殆尽。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邀请你和我的学生来我的地盘谈一谈，这并不会耗费你太多的时间。” “那我这边的任务......？” 楚铃比起对方所说的商谈，更在乎自己能切实得到的利益。 “任务的奖励会照常支付给你，不过也没有多少就是了，这种被规定了等级的模拟世界，即便是隐藏任务也不会给你带来多大的收益。” 艾尔西斯毫不在意的说道。 楚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接受艾尔西斯的邀请。 艾尔西斯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拉开了木屋的门。 “老师......你这是......？” 叶辰惊讶地看着两人，连忙站了起来。 “我有些事情要找你们谈一谈，准备走吧。” 对于自己的学生，艾尔西斯并没有打算询问他的意见。 仅仅只是眨了一次眼，下一秒三人就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 一座华贵的白色洋楼坐落在大地之上，一块块石砖铺成整齐的路面，包围着洋楼的庭院中种满了奇花异草，每一株都被修整地非常整齐。 如丝般的细雨自灰色天空轻轻落下，却并未沾湿任何一个人的衣衫，雨丝像是刻意避开了三人一般，尽管如此，每一条雨丝也不会互相缠绕。 “这不是雨的声音......而是无数时钟组合起来，神似雨声的沙沙声。”对时间领域有着一丝研究的楚铃出声道。 “这里，是伦敦的时之街，我和一个好朋友的作品，也是我的大本营。” 艾尔西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骄傲之色，他的眼睛中也闪过了一丝遗憾。 “可惜，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也就不必在此多费功夫了。” 艾尔西斯喃喃道。 “我想，这层雨幕起到的作用类似结界吧。”楚铃询问着。 “没错，但这里的雨水可不仅仅是结界那么简单。这里的每一滴雨水都自成一体，具有简单的自我意识，他们会自动判断来客的身份，并决断是否进行攻击，或是保持警惕，随时准备镇压。” “有意识的雨吗……那还真是了不起……”楚铃点了点头，不由地赞叹道。 雨本身作为元素聚集体，是不会具有自我意识的，而即便打造出一件极为特殊的魔法道具，也不至于让这件魔法道具的每一个零件都具有简单的自我意识。 “你所了解到的，还没有那么了不起。”艾尔西斯带领两人走进了庭院。“这里的每一滴雨都是一小个时间段的记录，常人不仅无法感知接触到这里，更不可能通过强硬地手段破开时间断层，即便是创造出你们世界的那家伙也不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将这里作为我的安身之所。” 三人刚刚靠近洋楼，立即就有一队女仆和一位老管家出门迎接。 “少爷，恭迎您回来。”白发苍苍的老管家深深鞠了一躬，露出了慈善的笑容。 艾尔西斯嗯了一声，也朝老管家回以一笑，他转过身向楚铃介绍道，“这是我的管家，你们可以称呼他为西蒙，下次来到这里，也是由他来接待你们。” “西蒙先生。”楚铃微笑着应道。 西蒙笑着点点头，他接着看向了艾尔西斯，静静地等候着命令。 “西蒙，去准备一下茶水，三人份的。” “是，少爷。” 西蒙动作麻利地走进了洋楼之中，两侧的女仆依旧微低着头，他们的微笑都十分自然，精致的面容配上传统保守的女仆装，成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精灵族……”楚铃眼尖地注意到女仆们那尖尖的耳朵。“想必她们已经跟随你很多年了吧。” “没错。” 得到艾尔西斯的肯定，楚铃更加断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系统提供给楚铃的副本信息，至少大部分都是真实可信的。 根据从多个副本中获得的艾尔西斯的资料，以及猜测的艾尔西斯的性格习惯，都与眼前的人和物如出一辙。 而这些女仆，管家，也一定是与艾尔西斯一起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漫长的寿命自然是艾尔西斯帮助他们谋取的。 在楚铃尚在思考之时，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艾尔西斯的工作室。 三杯冒着清香的红茶早已被摆放在圆桌上，旁边还放置着小瓶的奶罐和糖罐。 “坐吧。” 艾尔西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将双臂撑在桌子上，注视着两人。 楚铃和叶辰都就坐下来，叶辰双手搭在凳子两旁，显得有些拘束，而楚铃则是开始动手往茶里加糖。 艾尔西斯轻咳了一声。 “要继续叙旧的话等一会再说吧，我想先将目前的事情解决一下。” 楚铃和叶辰都点了点头，注视着艾尔西斯。 “首先，楚铃，对于之前的事情，我想向你表示歉意，即便你知道，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合理’，‘应该’的事情。” 楚铃认真地点了点头。 “作为赔礼，我会为你解答一些问题，并且给你一枚……伦敦的时之币。” 听到这里，叶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艾尔西斯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银币，他将银币放在了桌上，向楚铃推了过去。 楚铃接住银币，拿起来仔细地端详着。 银币的正面刻画着一只威武的雄鹰，而银币的背面则是洋楼的正面图。 “银币本身的材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上面的图画也只是一种纪念罢了。所谓的钱币，只是一种衡量价值的物品，你可以用他在我这里购买一些伊米尔世界不会轻易向你们出售的珍宝，也可以向我询问情报，或者让我帮你们完成一些事情，某种意义上，一枚银币等于一个要求。” “神啊，我们生而平等。” 真幸的目光落在GOD战队的勋章上，她铿锵有力地说道。 曾经追逐着偶像的人，此刻已经成为了与偶像平起平坐的对手。 利维坦战队必将献上全力的比赛，无论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