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混账父子
贾琏说得头头是道，独孤策听得是目瞪口呆，他以往也只是觉得这贾琏头脑灵活，在经商一途上很有天分，却也不曾想到这《红楼梦》书中所载的纨绔子竟还是个商业天才。 承包经营，分区代理。 这在后世才会出现的经营理念，竟然提前了千余年，被贾琏给提了出来。 贾琏说了半晌，见独孤策也不言语，心里不禁惴惴，道：“策表弟可是觉得为兄说的不对？” 何止是对，简直没有比这个再对的了！ 独孤策前世并不曾涉及到商业领域，所知道的不过就是比贾琏多出千余年的见识，至于怎么打开销路，让他这蒸馏出来的白酒扩散到整个大唐疆域，甚至远销他国，却从来不曾想过，原本还打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主意，可听了贾琏的主意，才猛然发现，古人当真没有一个吃素的，即便是贾琏这样的纨绔子弟，都有他所擅长的一面，且智慧并不弱于他这个穿越众。 “琏二哥当真是个经商的奇才！” 贾琏闻言一愣，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独孤策见了，这才想起，如今士农工商，商人被当世人视作贱业，是最被人瞧不起的，他这话倒是真心夸奖，可是听在贾琏的耳中，却好像是在讽刺一般。 “琏二哥不要误会，小弟可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琏二哥这个主意，当真是没有比这再好的了！” 贾琏听了，又见独孤策一脸认真模样，脸色这才好了些，随即又想到自己读书不成，习武又耐不得苦，唯有这经商一途，倒还有些本事，今后不得为官做宰，做一富家翁，又有祖宗传下来的爵位，倒也不错。 “不妨事，不妨事，策表弟当真觉得为兄这主意可行？” 独孤策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要是按着琏二哥的主意，这个酒坊怕是还要再扩大数倍才行！” 对白酒的销量问题，独孤策并不担心，如今的人大多好酒，可即便是权贵人家，能喝到的除了三勒浆，也就是西域胡商贩来的葡萄酒，还不曾出现高度蒸馏酒，这白酒只要一上市，定然会引得人们争相求.购，就算是要走高端路线，抬高售价，单单是长安城中的那些个权贵，便能让着白酒卖疯了。 贾琏此刻也幻想起了白酒带来的美好钱途，闻言忙道：“不错，不错，定是要扩大数倍才行，只是不知道~~~不知道这份子该如何分！？” 这个才是贾琏最为关心的，既然独孤策说的是要合作，日后这酒坊又要他来经营，他自然不能白忙一场，做个只拿红利的掌柜管事。 独孤策笑道：“小弟自然不会偏了琏二哥就是，这样如何，小弟出房子，铺子，你我兄弟二人各出三千贯用来扩大酒坊生产，到时琏二哥负责经营，你我兄弟各占一半的份子如何！？” 宋铮不差钱，先前窦母发还了贾玫的嫁妆，铺子，独孤策这才知道，自己竟是个有钱人，贾玫出嫁之时，还是前隋，那是荣国府权势正盛，嫡长女出嫁，嫁妆还能少了。 独孤策自接手之后，让袭人粗略清点了一番，不算那些个古董，字画，珠宝，铺面，单单是压箱银子就有五万两白银之多，另外还有长安城外的两个庄子，只是庄子和铺面每年的出息，便足够独孤策享用了，就算独孤策日后什么都不做，只要日子过得不像荣国府那般奢靡，这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更何况，独孤策手上还有长孙氏前日送来的五百两黄金，按照这时的兑换比例，一两黄金便能换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就是一足贯铜钱，出了三千两来和贾琏合伙做生意，自然不难。 至于分给贾琏一半股份，倒也不是独孤策真大方，视钱财如粪土，实在是，他身份所限，不能出面经营，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还要坏了名声。 偏偏贾琏是个不计较这些的，两人又是亲戚，正好可以用贾琏来经营铺面，他只做个甩手掌柜就成了。 若是给的少了，怕贾琏不尽心，将这一本万利的买卖给做坏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贾琏闻言，先是一惊，接着连忙推据道：“这如何使得，酿酒的房子，铺面都是表弟来出，为兄若是平白占了一半去，那成了什么人！？就按策表弟说的，不过为兄只占两成就好！” 贾琏当真不动心？ 那怎么可能，他可是平儿口中“油锅里都能捞钱出来花”的主，这一半的股份日后能值多少银子，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贾琏眼光要更加长远，日后这白酒的生意，还要借着两家的名号，荣国府虽然表面光鲜，可权势大不如前，一旦做起来，指不定多少人会看着眼红，说不得多有仰仗独孤策的地方，这生意还是算在独孤策名下，日后才能经营的长远。 独孤策没想到贾琏会拒绝，两人争执了半晌，一个只是要给，一个却只是不要，最后好说歹说，贾琏才同意要了三成股份。 两人说定，独孤策约好明日便把钱拿来给贾琏，由贾琏出面扩大酒坊，至于蒸馏的秘技，两人谁都没说，独孤策不用提醒，贾琏也知道这发财的本事定是要严防死守，不能让别人给学了去。 独孤策倒是觉得无所谓，这蒸馏说起来好像挺复杂，可是工艺实则非常简单，其实唐代便已经出现了，只不过工艺并不完整，又没有适合的蒸馏器具，蒸馏出来的白酒更是远远称不上完美罢了。 只要这白酒一出现，到时候，有心人多加揣摩，难免就会被学了去，千万不要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就贾琏都能提出后世才出现的营销理念，方今天下，比贾琏聪明的人，又何止万千。 其他细节，两人又商议了一番，最后贾琏又将两人合伙这酒庄取名合盛隆，白酒取了一个神仙醉的名号。 “既然议定了，剩下的诸般杂事，都不用策表弟劳心，只管交给为兄就是了！” 平白多了一个赚钱的路子，贾琏也是喜不自胜，真恨不能将独孤策当成菩萨一般供奉起来。 闲聊片刻，两人便离了铺子，朝宁国府这边来，到了门前，也不用通禀，守门的小厮自然认得贾琏，也知道独孤策是府上的姑爷，谁敢怠慢，有一人急急的跑进去报信去了。 不多时，贾珍便带着贾蓉一道迎了出来，这父子二人倒都生的一副好相貌，只是酒色过度，脸色不免泛白，言行举止也略显轻浮了些。 独孤策虽瞧不上这对混帐父子，可终归是惜春的哥哥，侄儿，也不好将厌恶带在脸上。 彼此见了面，贾珍上前一把拉住了独孤策手，笑道：“以往相见，只当是表弟，如今成了妹婿，自当更亲近才是，前些时日屡屡相邀，妹婿只说没空，今日方才得闲，我已在府中备下酒宴，妹婿今日便随为兄高乐一番！” 独孤策知道这贾珍是个生冷不忌的混账东西，不但跟着儿媳妇秦可卿扒灰，这府中但凡有些姿色的丫鬟，下人媳妇，哪一个逃过了他的手，便不着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 “如此，倒是要叨扰珍大哥了！” 独孤策与惜春只是定亲，还未成婚，因此也只是如此称呼贾珍。 贾珍却不在意，反倒是觉得这般称呼，更显的亲近，当即便引着独孤策，贾琏一道进了内宅。 宁国府这边和荣国府格局相当，只是宁国府人少，花费也不多，府中所有的银钱都只供贾珍一人享乐，因此布置，陈设更显奢华。 三人入了坐，贾蓉是小辈，只在一旁侍候，既然来了，独孤策也不再想其他，只是尽情享受美酒佳肴，一时间气氛倒也和乐。 饮至天色将晚，饶是独孤策喝的是这低度的三勒浆，也不免带上了几分醉意，正要起身告辞，却见帘子高挑，走进来两个美妇人。 其中一个独孤策自然认得，此前也在贾母处见过，正是贾珍之妻尤氏，另一人看着倒面生，如果说尤氏相貌只是端庄秀丽，那这个妇人则称得起是国色天香了。 修长的身子丰盈窈窕，双眸似水，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诱人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蓉儿媳妇！快来见过你姑父，给你姑父斟酒！” 独孤策闻言，猛然惊醒，这女人竟然就是秦可卿，再看贾珍，见他居然一脸得色，看着秦可卿的眼神竟然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登时心中就恼了，尤氏过来相见，也还使得，毕竟是长嫂，便是独孤策也时常与往王熙凤说笑，算不得失礼，可是贾珍竟然将儿媳妇叫出来陪酒，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见贾琏似乎不以为意，显然这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独孤策有心回避，贾珍却拉着他只是要让秦可卿斟酒，独孤策念着惜春，又发作不得，只能强忍着怒气。 再去看贾蓉，也是蛮不在乎，还一个劲的催促秦可卿快些上前。 真真是一对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