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堂弟独孤谋
独孤策在荣国府住了半月有余，酒坊的事也与贾琏议定，再来给贾母请辞，贾母知道独孤策如今和惜春订了亲，再住在府上确实不合规矩，这才放了人。 带着袭人，晴雯回到汝阳郡公府，还不等收拾好行礼，就听门外有小厮传话，说是独孤谋到了。 独孤策乍一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出神，随即便回过神来，这独孤谋不正是他三叔历阳郡公独孤彦云的独子，历史上后来娶了安康公主的那个。 小厮刚传了话，独孤策就听到屋外有人在高声喊：“大哥！大哥！小弟前来拜访！” 独孤策闻言，不禁莞尔，记忆之中，他和独孤谋自小便十分亲厚，因为他生父独孤凌云对他不闻不问，倒是三叔独孤彦云和三婶武氏真心待他，时常接过府去住。 独孤策的骑射功夫也都是独孤彦云传授的。 想着便迈步出门，独孤策刚从房里出来，独孤谋就已经进了院子，年纪比独孤策小上一岁，如今不过十三岁的年纪，生得身量欣长，眉清目秀，倒像是个女儿家。 “你跟着三婶娘归家省亲，怎地舍得回来了！” 独孤谋上前，嬉笑道：“在他们那处又有什么乐趣，舅舅家的几个表兄都是眼高于顶的，每日里不是走马逗狗，就是惹事生非，我看着不顺眼，却又不能出手教训他们，没得生了闲气，还不如回来长安这边快活。” 两兄弟进了屋，袭人忙带着晴雯上前行了礼，便躲到了屋子里去。 独孤谋见了，不禁笑道：“大哥倒是好福气，袭人本就是一个好的，如今又来了一个更标致的，小弟都要羡慕大哥的艳福了！” 独孤谋自小就和独孤策长在一处，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更有情分，言语上自然也就没有那么许多忌讳。 独孤策刚要说话，突然发现，独孤谋的一直袖口撕了，脸上隐隐有淤青，忙道：“你才刚回来，该不是有与人打架了！？” 别看独孤谋长的清秀，可却是个十足的暴力分子，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从来不屑言辞的，记忆中，他往日里在长安城中，就时常与人争斗，仗着一身好武艺，倒是不曾吃过亏。 独孤谋闻言，笑道：“方才进门，遇见了独孤冲那厮，我好歹是他哥哥，他却对我不理不睬的，若是不教训他，怕是以后更没了规矩，总归你们是亲兄弟，大哥不要怪我才是！” 独孤策闻言不禁笑了，这独孤冲也当真是命犯太岁，前些日子方才被他抽了一鞭子，如今又被独孤谋打了一顿，看独孤谋都受了伤，想来独孤冲怕是更揍得更惨。 “我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闲事，你打便打了，只是当心他去我父亲跟前告状！” 独孤谋一仰头，满不在乎道：“便是大伯父难道还能为了这等小事，打了我不成？不去管他。” 对独孤谋这性子，独孤策也是无法，总归是兄弟之间的争执，独孤凌云能对他横眉立目的，总不能连独孤谋也一起教训了。 独孤谋说完也没当一回事，接着笑道：“大哥！我昨日刚到就听人说，大哥与宁国府家的小姐订了亲，可是真的！？” 这事又如何隐瞒得住，当即点头。 独孤谋接着道：“听我母亲说，贾家虽然男人都是不着调的，可那几位小姐倒是难得出挑的人物，小弟真要恭喜大哥了，来日定能娶得如花美眷。” 对这门亲事，独孤策不赞成也不反对，既然定下了，他也没想着要后悔，对独孤谋的言语，也不做回应。 两兄弟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一阵叫嚷声，听声音，独孤策就知道，定然是独孤冲挨了打，回去叫来了独孤盛等人报复。 “还敢来，想是方才打得轻了！” 独孤谋听到声音，一跃而起，也不管独孤策，直冲了出去，站在院中，看着独孤盛五兄弟，面上丝毫不惧。 独孤盛见着独孤谋，面色一阵阴晴不定，道：“独孤谋，可是你打了我三弟！” 独孤谋一甩头，面色不屑道：“正是我打了，你待怎地！？” 独孤盛刚要说话，却见独孤策也走了出来，心中纵然不甘，却也不得不拱手行礼：“大哥！” 独孤策点了点头，道：“这一大早的，你们怎地来我这边吵闹！哦！三弟这是又怎么了，莫不是又对谁出言不逊了！” 方才就想过，独孤冲怕是被独孤谋打得不轻，却也没想到，独孤谋这小子下手竟然这么痕，独孤冲眼眶青紫，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脸上更是青紫一片。 独孤盛见独孤策明知故问，心中更恼，道：“大哥！小弟等人来此，正是要寻谋兄弟，问问他到底因着何事将三弟打成这般模样，到底是兄弟，便是有了争执，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 独孤谋闻言，笑道：“盛二哥，你只顾着说我，为何不问问你那好兄弟，我为何要打他！既然你也说是兄弟，我好歹比他年长，见了面，连个礼都不见，这等不知规矩的，还不该打！” 独孤盛有心要教训独孤谋，可这里终归是独孤策的院子，倘若打起来，到时候，怕是独孤策告到窦母跟前，也没有他的好。 “大哥！你怎么看？难道任由咱们兄弟被外人欺负不成！”独孤盛直接将这个问题，踢给了独孤策。 独孤策听了，不禁皱眉，道：“外人？我见着这里只有家人，兄弟，哪来的外人，二弟，你也是个不晓事的，都是自家兄弟，为着点争执，便兴师动众，成何体统，还有你，三弟，你也是个不长进的，上次教的难不成全都忘了，这样吧，你既然心中不服气，打回来就是，说到底也是武勋子弟，打不过就去找帮手，我都替你丢人！” 独孤冲本来就被打得不轻，这会儿被独孤策一番夹枪带棒的言语说得更是羞愤难当，当即就要上前和独孤谋厮并。 独孤盛见了，连忙拦住，独孤谋的手段，他可是知道的，自幼修习骑射拳脚功夫，十来个人都近不得他身，众兄弟间，除了独孤策要比独孤谋强上一线，他们余下的几个，如何是独孤谋的对手。 “三弟，不可造次！”独孤盛拦住了独孤冲，接着有对独孤策道，“大哥说得好，兄弟间，就是打破了头，也属正常，既然如此，谋兄弟，日后我们兄弟再来给三弟讨回公道。” 独孤盛说完，当即就带着众人走了。 独孤谋见好好的一场架却没能打起来，心中大感无趣，也不想和独孤策在房中闷着，便拉他要去演武场。 独孤策见独孤谋有此兴致，也不推辞，进了屋里换了一身劲装，兄弟两个便朝着演武场而去。 骑射功夫，独孤策并不陌生，他继承了原先那个独孤策的记忆，对这些倒也十分熟念，特别是重生之后，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这些更是不在话下。 两个人去马棚牵了两匹马，便在汝阳郡公府的演武场上奔驰起来。 独孤凌云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可好歹也是武勋世家出身，自然也自小练过骑射功夫，只是后来先汝阳郡公独孤楷故去，他没了人管，便荒废了，如今这个演武场，也只是独孤策兄弟等人时常过来。 骑着马跑了两圈，独孤策便已经十分熟练了，又取了一把弓，回忆着记忆当中射箭的窍门，这才引弓搭箭，可谁知道，只是稍稍用力，便听到一声“咔嚓”，弓臂竟然被他给拉断了。 独孤策倒是没觉得如何，只当这张弓念头太长，弓臂已经被腐蚀了，可一旁的独孤谋却看的分明，刚刚独孤策拿的可是一张四石硬弓。 便是独孤谋对自己的骑射功夫十分自信，可是如今也只能拉得开两石弓，即便是他的父亲独孤凌云，平日里用的也是四石弓。 独孤策也没留意到独孤谋的神情，重新换了一张，结果伸手一拉，又是“咔嚓”一声，弓臂断裂。 “大哥！你试试这张弓如何！？” 独孤谋说着，将兵器架子上的一把红漆大弓拿了起来，递给独孤策。 独孤策手上一攥，就感觉这张弓比之前两张都要沉不少，想来应是府上最硬的一张弓了，深吸了一口气，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奋力一拉。 “咔嚓！” 独孤策没有防备，险些栽下马来，再去看手中的那张弓，弓臂处已经断开了。 独孤谋看着独孤策，惊得目瞪口呆，那可是一张八石大弓啊，平日里，别说是拉断了，就是拉一个半满，他都做不到，可独孤策竟然一把扯断了。 独孤策见弓又断了，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自己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这一身古怪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做到收放自如，这也是为何那一日，独孤盛兄弟挑衅，他只是抽了独孤冲一鞭子，便没有再动手的原因，怕的就是万一出手重了，没办法收场，再看独孤谋，却发现他惊得呆立当场。 讪讪的将断弓扔在地上，道：“这张也不行，太轻了！” 太轻了！ 独孤谋听了这话，真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如果连八石弓都还算清的话，这天底下，怕是也只有当今天子珍藏的宝弓，能让独孤策感到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