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深思熟虑
徐平对司马消难的事情,丝毫不知。其实赵烈是算错了时间,这时候高渙才刚刚杀了使臣,估计还在逃命,司马消难则还在上党盯着事情的展。 眼见又是一年王孙至,赵烈对各种事情的算计,几乎彻底乱成一片。对于司马消难的事情,同样胡乱猜测了一番。开始他也不清楚司马消难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逃难的,只是清楚是在这个大致的时间。 徐平得到消息之后,迅增加了阴山南北的探马数量,并将北山游牧的精锐骑兵都撤回永安镇,枕戈待旦。并且将自己的军士慢慢渗透进河南,四处打探消息。 等到赵烈赶到的时候,东方的消息是:司马消难尚在并州上党寸步未动,高渙因为惊惧高洋迫害,故而杀了使臣,藏匿民间。 赵烈一下子红了脸,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未卜先知了点儿。甚至过了人能预测的范围,好像开了外挂一样,早早得知了。 徐平对赵烈向来信任无疑,这时候也不得不怀疑赵烈这个能力,是不是太过前了。若徐平不探查清楚,可能他还不知道上党王高渙逃跑,而赵烈本身就在河西走廊,怎么可能得到高渙杀使者的消息? 赵烈只能岔开话题:“北山情况如何,匈奴是否还有回来的意思?” 徐平见他老脸通红,心里头也有些悬疑不惊。不过他前思后想,觉得并不应该拆穿,当即回答道:“你走的这段时间里,匈奴人一共来了十四次,每次都有不同的办法sao扰咱们放牧。不过我都按照你的说法,一一驱逐了。今年冬天,河北和河南几乎同一个地方,却不同的收成,咱们当年的沃野,现在依旧是沃野!” 赵烈见也没话说了,但是方才的事情,还不能不说,便硬着头皮装道:“咱们得小心翼翼,以我之见,高渙若是被抓。以司马消难的地位和家族的能力……很难不会鱼死网破,亦或是弃齐逃周。” 徐平装作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的书册递给他:“莫要再关心什么司马消难了,他的事情,估计还早着呢。咱们且说说这北山如何,还有今年的亏空……” 齐文宣帝高洋出巡晋阳,曾问神武皇帝高欢旧部其父究竟有什么厌恶的事情。高欢旧部答到:“曾有术士言:灭齐者,必黑衣也。故而先帝不愿见沙门,这便是先帝的厌恶。” 高洋了然:“那这天底下……什么东西是最黑的?” 其父旧部说道:“回禀陛下,是漆!” 高洋召高渙入朝,高渙心中惊忧,彻夜不眠。想来当年一语,如今却嫁祸在他的头上! 他是神武皇帝高欢的第七个儿子,当年高洋揣测并非那些沙门乱政,而是他这个“漆”子。前算早想,如今焉能不知道这个黑衣灭齐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宇文氏开国,崇尚的就是黑色,这种事情,不用想想,便胡乱猜测? 并州的冬风……毫无遮拦,旬月不满便将整个南北洗刷了一片白色。高渙得知破六韩伯升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就浑身冒冷汗。 如今高洋嗜酒如命,时常不知黑白颠倒地恣意而为。他若是跟着进了朝堂……今后焉能生还?况且过去他与高演南下攻梁,立得大功,确实放纵了一段时间。这种时候,一定会数事并。 破六韩伯升的车马刚到紫苑桥,高渙便迎接上来,伯升见是高渙,便下了车来,装模作样要邀请他同乘入邺城。 高渙假意逢迎,靠近他的时候,抽出刀来一刀将其砍翻。当夜惊慌不已,丢下妻儿老小,趁着夜黑风高,横渡黄河准备南奔。 文宣帝大怒,在整个黄河南北大索数日,最终将其捉拿回到国都。 司马消难听闻朝堂中的揣测,惊惧万分。陷害……也着实是一种陷害,不过他确实有志于帝王。但是反过来说,位高权重,这时候怎么解释……也都是徒劳。 公主也有些恐慌,作为高家的女子,生来战战兢兢。如今纵然嫁于高门,门当户对,可是这权力……有时候也会索人性命。 司马消难的父亲作为朝堂中的四大勋臣之后,其政治地位自然不必多说。加之并州四战之地,无论英雄豪杰,大抵上都出自于此。 司马消难好结党,又好经营。这种权力加上这种喜好,无异于往人家箭矢的去处上撞。加之文宣帝酒色熏身,这时候做出什么决策来,都是可能的。 她皱着眉头,来回走动:“若不是当初要你少与那些名士往来,如今能有这般境遇?现如今国朝动荡,士子都在说咱们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