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梦境中人

    天边泛着鱼肚白，明明是刚擦亮，可戚璟瑶却辗转反侧，睁开了睡眼。

    “莘砚……何时了？”

    语毕，眼底转为一片落寞，连伸出的手也停留在了半空中。

    真是睡的糊涂了，莘砚早就不在了。戚璟瑶闪着羽睫，转而一阵叹息。不知为何，今夜睡意全无，几经辗转，却清醒的厉害。

    天亮便是众妃前来觐见了，可戚璟瑶却十分紧张。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担忧。三年已逝，自己已经年近二十。

    韶华易逝，虽然自己并未垂垂老矣，可那样一群生气蓬勃的人儿，如同蝶儿一般流连于傅琛的身前。

    想必若是身为男子，都是无法抗拒的。这情与爱，权与宠，到底孰轻孰重？

    扪心自问，连戚璟瑶自己也偶尔会迷茫，手中的实权越多，心底对傅琛的贪恋也就越多。明明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贪心如她，却都想拥有。

    “娘娘……还早着呢。”

    半晌，蓉婉才发出声音。幔帐外，蓉婉在一旁守夜，连日的辛苦让她沉沉睡去，恍惚间才听得主子的召唤。

    那一声‘莘砚’听得清清楚楚，蓉婉听闻便以为莘砚jiejie还在，可清醒后却发现，方才的才叫梦境，莘砚jiejie终是芳魂已逝，不复存在了。

    “知道了。”

    听得出蓉婉睡得香甜，戚璟瑶也并不想打扰。这华阳宫上上下下都有蓉婉打点，戚璟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赶明个，还得寻一位得力的才是。身为掌权者，事无巨细，须得面面俱到。手中这沉甸甸的凤印，可不是一块冰冷的金疙瘩。

    回想着三年来的一切，如同梦一般虚实交映。若是双亲还在，戚璟瑶一定会扑在母亲怀中，痛苦一场。

    外人眼中，这雍容华贵皇贵妃，乃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戚璟瑶自己知道，如今这身家性命，是多少人用鲜血换来的。

    她平卧在床榻上，一手抚着小腹，轻轻地来回，指尖所触及之处，都是无尽的温柔。

    这孩子，似乎来的也不是时候。

    回想着那一次接近疯狂似的缠绵，戚璟瑶终是回忆起，那耳畔的魅惑，夹杂着的是声声喘息。

    “璇玑，给朕生个皇子吧，我们的孩子。”

    那是傅婳与表兄大婚之日，傅琛却如同红眼的猛兽，在戚璟瑶身上贪婪地索取着，眼前却是傅琛这个人，也是那副熟悉的身躯，可在戚璟瑶闭上眼承受的那一刻时。

    心中的感觉，却是没有往日的强烈了。

    “孩子……母妃倒是希望，你是个女儿家。”

    戚璟瑶心道，对这个孩子她没有寄予太多的期望。皇储之争尚言之过早，她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当年的惨剧。

    可身为女子，如若与自己一般，却也是可惜。

    恍惚间，戚璟瑶好似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儿，身着肚兜，踉跄着步子向自己扑了过来。

    像是粉团子一般，来到了戚璟瑶的面前，他裂开小嘴儿，甜腻道：“母妃！母妃！我是泫儿……我是你的泫儿……”

    这孩子长得十分和气，眉眼有三分像傅琛，七分都随了戚璟瑶。

    现下才明白，这会是自己的孩儿。戚璟瑶急忙伸出手，想要抱住孩儿。谁知却扑了个空，连带着戚璟瑶的心也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