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水芙蓉
曹母在恍惚中张开了眼睛，看到站在床边的曹cao。 她那无神的双眼中，透露出一分惊讶，慢慢的又多了一分欣喜。 “阿瞒！”曹母用虚弱的声音呼唤道。 “娘亲，阿瞒在这。”曹cao赶忙凑上前去，俯下身，贴近曹母的脸庞。 “你能来，我很高兴。”曹母苍老的脸庞上，出现了一缕笑容。 曹cao拉起母亲的手，跪在了床边，双目泛出了泪光。 曹母的嘴角向上扬起，抬起头，想撑起身子坐起来。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动作，曹cao急忙扶住母亲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 不得已，曹母放弃了起身的打算。 正在这时，门外的丫鬟进屋禀报：“二夫人来看您老了，您看…………” 曹母皱起了眉，摆了摆手，说道：“让她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她。” 曹cao微微有些诧异，但是没有作声。 丫鬟口中的二夫人，就是自己的奶娘，淑芳。 曹母的身体一直不好，又忙于cao劳家务，对曹嵩的私生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曹cao五岁之时，奶娘淑芳就被曹嵩纳入房中，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夫人。 曹cao还小的时候，并不明白淑芳作为二夫人与奶娘的区别。 他只是觉得，奶娘好像突然离自己远了起来，见到自己还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少爷。 慢慢的他才知道，作为二夫人的淑芳可以和曹嵩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亲热了。 他之所以调皮捣蛋，不学无术，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淑芳的改变。 他一直将淑芳看作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淑芳对他的疏远使他颇有些自我放纵的味道。 他无力改变这一切，所以下意识的想远离这个家。 然而，今天他体会到了埋藏在母亲心底的那份悲哀。 多年来，这个大家族由这个女主人一手打理，上上下下都十分周到。 曹嵩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家里勾搭奶娘，后来纳妾添房，她都是默认了的。 她不要求什么，她只要家里人平平安安，所有人都和睦相处，让这个家兴旺发达，万事顺利。 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陪了多少笑脸，有几个人是知道的？ 淑芳，不单抢走了她的儿子，还抢走了她的相公。 她的病，一半是因为身体虚弱，另一半是因为心情不顺。 如今她终于撕破了脸面，将淑芳拒之门外。 曹cao为母亲感到不平，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 他只能陪着母亲，说几句贴心的话。 之后一段时间之内，曹cao一直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调皮捣蛋有所收敛。 他呆在府中的时间开始长了起来。 没事的时候，他还在曹府的后花园里对着鲜花，默然不语。 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少年向青年转变的迷茫期。 曹嵩一直忙于公务，对曹cao的转变并没有十分上心。 只以为曹cao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外惹事生非。 这一日，正午过后，曹腾来到了曹府。 曹腾这次只带了两名护卫，身着便装，没有张扬。 曹嵩热情的接待着曹腾，一直的阿谀奉承。 曹cao给这位祖父见过礼之后，就自顾自的走向后花园。 而曹嵩和曹腾攀谈了一会，两人就去了书房。 曹cao在后花园里随意漫步，不经意的走到了一处院落之前。 “淑芳阁”，曹cao微微一愣。 这个精致优雅的院落，是自己奶娘的居所。 记忆里，和奶娘亲近，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曹cao体内突然有股冲动，推开了小院的门。 清净超凡，远离喧嚣的空灵。 正是琼台瑶池的人间仙境。 曹cao缓步走过长廊，沿着厢房，细细观看。 轻纱飞舞，花香扑鼻。 这里令人陶醉而流连忘返。 曹cao还不知道自己所居住的曹府之内，还有如此优美的地方。 恍惚间，他看到西厢房的窗户上，泛出阵阵水雾。 轻轻上前，他透过窗缝向屋内瞧去。 水花抖动，水滴如珠玉落盘。 曼妙的躯体，如探出水面的美人鱼。 玲珑起伏，恰似一朵含苞的鲜花微微绽放。 曹cao看得目瞪口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生再也忘不了的动人画面。 他为之窒息，思维停顿，如坠云里雾里。 不知不觉中，他的额头撞上了窗框。 “砰！”的一声，惊动了屋内的人。 “是谁？”屋内一声惊呼。 曹cao捂着碰的发青的额头，匆匆拔腿奔逃。 在他冲出院门的一刻，正撞上一名小丫鬟要进院来。 曹cao用力的推开她，落荒而逃。 小丫鬟吓了一跳，正要张嘴呼喊。 但是她看到曹cao的背影，又捂住了嘴。 院内脚步声响，一个艳丽的身影出现，她看到丫鬟，就问：“刚才是谁？” “好像是少爷。”丫鬟回答。 美人疑惑的皱了眉头，轻轻哦了一声。 丫鬟回过神来，对她说：“二夫人，老爷请您过去。” 美人回答一声知道了，返回院中，一番梳妆打扮。 曹cao匆忙远离了小院，脑中却挥之不去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抹纤细，那种修长，那晶莹剔透，还有隐约的一层幽暗。 他气息难平，心嘭嘭急切跳动，躲在一棵小树后面，调整着自己的思绪。 片刻之后，他的情形才有些许好转。 脚步声响，一个人冲着他的方向而来。 他探头去看，吓得躲回树后。 只见淑芳身穿艳服，梳妆一新，匆匆而来。 “难道她是来找我的？我一个小孩，即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也不用找我的麻烦吧？”曹cao在心中暗想。 淑芳并没有看到藏在树后的曹cao，她踏着轻盈的脚步向曹嵩的书房走去。 曹cao好奇的悄悄跟在后面。 “老爷，我来了。”淑芳站在书房门前，轻声的说了一句。 “啊，淑芳来了，快进来吧。”曹嵩在屋内答道。 淑芳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传出另一个人的笑声，却是曹腾的声音。 曹cao看着淑芳进到屋去，心里很是不舒服，涌起一丝的嫉妒。 曹嵩已是步入中年的人了，怎么会让奶娘心甘情愿的服侍他。 等了一会，曹cao看屋里没什么动静，悄悄的走上前去，靠在了窗户边上。 屋内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连对话声都没有。 渐渐的，他听到了浓重的喘息声，还有轻微的衣服落地的声音。 曹cao垫着脚尖，从窗户的缝隙向屋内瞧去。 入眼的是淑芳光洁如缎，细腻如绸的背脊。 她的衣服散落在地。 正面曹腾和曹嵩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